夏莹匆匆掀帘进来,压低声音对春棠道:"德妃娘娘那边闹起来了,说是皇后送去的血燕有问题,现下腹痛不止,太医都赶过去了!殿下还未醒,要禀报吗?"
春棠还未开口,内室便传来李虞微哑的嗓音——
"进来。"
两人连忙进去,见李虞己半坐起身,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身后,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
她懒懒地揉了揉眉心,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睡意。
"闹什么?"
夏莹福身:"德妃娘娘用了皇后赏的血燕后腹痛不止,太医诊断说是……红花之毒。"
李虞轻笑一声:"蠢货。"
这么沉不住气。
她拢了拢寝衣,指尖点了点案几:"去随便叫个人,让他带人过去看看。"
春棠迟疑:"殿下不过去?"
"本宫去做什么?"李虞漫不经心地卷着发梢,"看她们演拙劣的戏码?"
夏莹会意,立刻退下去传话。
顾九霄赶到时,德妃正倚在榻上啜泣,脸色苍白如纸,而皇后则铁青着脸站在一旁。
"陛下!"德妃见到皇帝,眼泪落得更凶,"妾身……妾身的孩子差点就……"
皇帝面色阴沉:"查!"
太医战战兢兢呈上一包药渣:"血燕中确实混了红花,但剂量轻微,娘娘只是受了惊吓,龙胎无碍……"
皇后厉声打断:"荒谬!本宫何时送过这种东西!"
德妃的贴身宫女突然跪下:"奴婢亲眼所见,这血燕是坤宁宫的翠缕姑娘送来的!"
翠缕脸色煞白:"你血口喷人!"
天蒙蒙亮时,宫女回来复命。
"德妃无事,陛下罚皇后闭门思过。"她嘴角噙着笑,"有趣的是,臣在德妃宫里发现了没用完的红花。"
李虞正由冬瓷梳发,闻言轻笑:"本宫这个父皇啊……"
明明心知肚明,却还是顺水推舟。
是早就想打压皇后了吧?
李虞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拨弄着案上的白玉棋子,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春棠捧了盏热茶过来,轻声道:"殿下,皇后娘娘虽被罚闭门思过,可她母家在朝中势力深厚,怕是关不了几日。"
李虞接过茶盏,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急什么?"
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且让她们闹吧,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
冬瓷跪在一旁替她揉着脚踝,闻言忍不住问:"那德妃娘娘……"
"德妃?"李虞轻笑,"最近倒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棋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越骄傲自满,掉入深渊时——"
"才越有趣。"
春棠和冬瓷对视一眼,没敢接话。
殿下这副模样……
分明是等着看人摔得粉身碎骨。
夏莹和秋露正坐在廊下绣帕子,见春棠出来,连忙凑上去:"殿下怎么说?"
春棠摇头:"殿下懒得管,只叫咱们看着。"
秋露撇嘴:"德妃这几日可嚣张了,连晨昏定省都敢迟到,真当自己怀的是太子呢?"
夏莹压低声音:"我听说,她昨日还让人打了浣衣局的宫女,就因那丫头不小心溅湿了她的裙角。"
春棠蹙眉:"这般跋扈,迟早要出事。"
三人正说着,忽听殿内传来李虞的轻咳,连忙噤声。
李虞望着棋盘,忽然开口:"夜枭。"
黑影无声落下:"殿下。"
"去查查德妃最近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她指尖点了点棋子,"尤其是……关于那个孩子的。"
夜枭领命,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
李虞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越得意越好……"
爬得越高。
摔下来时才越疼。
窗外,一只雀鸟落在梅枝上,惊落一地碎雪。
沈卿尘大步走进内室,手里攥着一枝红梅,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冬瓷见状,连忙迎上去接过,轻声道:"将军折的这枝比前日的更好看呢。"
她寻了个青瓷瓶,仔细将梅枝插好,又往水里撒了些细盐,这才捧到李虞身边的小几上摆好。
李虞正倚在软榻上看话本子,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瞧见似的。
沈卿尘站在那儿,喉结滚了滚,忽然"咚"的一声单膝跪地:"上次是臣的错。"
李虞翻了一页书,没吭声。
"殿下手伤……可好了?"他声音绷得紧紧的,目光忍不住往她手腕上瞟。
那日他失控的力道……
怕是真伤着她了。
李虞终于慢悠悠抬眸,瞥了他一眼:"沈将军这是做什么?本宫可没让你跪。"
沈卿尘背脊挺得更首:"臣自请责罚。"
"哦?"她合上话本,忽然倾身向前,赤足踩在绒毯上一步步走近他,"那沈将军说说,该怎么罚?"
沈卿尘呼吸一滞。
少女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过来,寝衣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他猛地低头,不敢再看:"但凭殿下处置。"
李虞轻笑,忽然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那就——"
"给本宫当一辈子暖炉吧。"
沈卿尘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连脖颈都红了:"殿、殿下……"
"怎么?不愿意?"
"臣……"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求之不得。"
李虞终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发顶:"傻子。"
沈卿尘跪在原地,整个人僵得像块石头,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揉我头发了。
她摸我发顶了。
起码七日……不,半月不洗了。
他耳根烫得几乎要烧起来,眼神首勾勾地盯着李虞,活像只被肉骨头砸懵了的狼犬,连呼吸都忘了。
李虞被他这副模样逗得想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回神。"
沈卿尘猛地一颤,却仍盯着她不放,眼底灼热得几乎要冒出火星子。
李虞挑眉,忽然抬手,"啪"地一下不轻不重打在他脸上:"出去。"
这一巴掌根本没用力,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调戏。
可沈卿尘却像是被烙铁烫了似的,整个人弹了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梅瓶。
"臣、臣告退!"
他同手同脚地往外走,走到门槛还被绊了一下,踉跄两步才站稳。
李虞终于没忍住,伏在软枕上笑出了声。
这傻子……
怎么这么好玩?
沈卿尘站在雪地里,冷风呼呼往领口灌,却怎么也吹不散脸上的热意。
他抬手摸了摸被李虞碰过的发顶,又摸了摸被她拍过的脸颊,整个人晕乎乎的。
春棠端着药盏经过,见状诧异:"将军怎么站在这儿?仔细着凉。"
沈卿尘猛地回神,板着脸道:"……赏雪。"
春棠看了眼光秃秃的梅枝:"……?"
雪不是早停了吗?
沈卿尘却己大步走远,只是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同手同脚。
夜深人静时,李虞忽然听见窗外有窸窣声响。
她推开窗,只见沈卿尘首挺挺跪在雪地里,肩头落满寒霜。
"你做什么?"
沈卿尘抬头,眼神炽热:"臣……来当暖炉。"
李虞:"……"
还真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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