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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道士泄机

小说: 百断奇案   作者: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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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霸刚在醉白楼找了个座位坐下,喊小二赶紧拿酒来,忽然扭头往东边一瞅,就见东墙根儿底下摆着张方桌,桌边坐着个人。

这人头戴逍遥巾,身穿鹤氅,脸色是淡淡的黄色,高鼻梁、大嘴巴,两道眉毛浓得很,眼睛却透着股灵气。

虽说穿的是道士衣裳,可那股飘飘然的劲儿,看着就不一般。

再看桌子边上,还挂着块白布招牌,上面写着“知机子善相天下士”。

招牌两边还有两行小字,上面一行是“能知过去未来事”,下面一行是“善识穷通寿夭人”。

黄天霸瞅着这道士,越看越觉得他不简单,心里首犯嘀咕,就忍不住多瞄了他几眼。

那道士也瞥见黄天霸老看自己,干脆也把目光投过来,首勾勾地盯着天霸。

天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头有点火了,对着道士就喊:“嘿!你这道士,为啥老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长了花,跟别人不一样?”

道士听他这么问,不紧不慢地冷笑着说:“这位官爷,您度量咋这么小呢?您不先看我,咋知道我在看您?再说了,我这招牌上明明白白写着‘善相天下士’,就算我主动看您,也没偏离招牌上这五个字啊,您犯得着生气吗?犯得着恼火吗?

不过我猜啊,您心里头肯定装着事儿,而且不是私事,是公事,还是奉了圣旨的要紧公事!我本来想过来给您算一卦,又怕太冒失,惹您更生气。我还以为您看见我这招牌,会主动找我问问前程,哪想到反倒惹您动怒了?”

黄天霸被道士这么一怼,本来想当场发作,可又听道士说的话,句句都戳中了自己的心事,心想:“不如先问问清楚再说。”

主意一拿定,立马换了副脸色,客气地说:“我不知道长您能知过去未来,刚才说话冒犯了您,还请您多担待!我还有个事儿想问,您说知道我的心事,可您咋看出来我有心事的?麻烦您说说,到底对不对?”

道士听了笑了笑,说:“您的心事我不敢说全知道,但也能猜个大概。您现在琢磨的事儿,正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下您要找的东西虽然还没找着,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但顶多费点时间、受点累,早晚能有头绪,有了头绪就好办了。您的心事,是不是这样?”

黄天霸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吃惊:“他既然知道我的心事,那肯定也知道偷马的人!我为啥不仔细问问?说不定能顺着他的话找到线索呢!”

于是又恭恭敬敬地说:“道长您这么厉害,不如过来一起坐?也好让我好好听听您的高见。”

道士痛快地答应了。

正好这时候小二把酒菜端上了楼,黄天霸赶紧让小二再加一副碗筷,拉着道士入了席,还把主位让给了道士。

接着天霸满满倒了一杯酒,递到道士面前,自己才倒酒喝。

酒过三巡,黄天霸忍不住问:“道长您别藏着掖着,就明明白白跟我说吧。我丢的东西在哪儿?是谁偷的?啥时候能把人和东西都找回来?只要能成,我肯定重谢您,绝不反悔!”

道士笑着说:“官爷您别急,等我算一卦,帮您指个方向咋样?”

天霸赶紧说:“您快算吧,等会儿我再陪您喝!”

只见道士从袖子里摸出个小小的课筒,里面装着三枚铜钱。他先把课筒握在手里,小声念叨了两句,然后摇了三次课筒,把铜钱倒出来三次。

接着他对着卦象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才跟天霸说:“我照着这卦象看啊,您丢的这东西,不是普通人偷的。要找的话,得往西北方向去。但那地方特殊,三面都是水,就一面是路,从陆路进去吧,弯弯曲曲的,特别难走;从水路去呢,也一样绕来绕去,不好进出。

您丢的东西虽然在那儿,没坏着,但眼下还拿不回来。就算有人带路到了那儿,也得经历一番大波折。这是我从卦象上看出来的。再看您的面相,早晚能得到确切消息,到时候还得有人帮您一起去,才能成事儿。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您别不信。”

天霸听完,连忙道谢:“多谢道长指点,等事儿成了,我一定再好好谢您!”

之后俩人又痛痛快快喝了一阵,吃了饭。

天霸结了酒饭钱,就和道士一起下了楼,道士也再三道谢后走了。

天霸跟道士分开后,心里琢磨:“我出来这么久了,施大人在衙门里肯定惦记我。不如先回去一趟,把道士的话跟大人禀报清楚,再出来到处打听线索?”

拿定主意,他就往淮安赶,没几天就到了。

大伙儿一见他回来,先围着问有没有消息。

天霸把遇到道士的事儿跟大伙儿说了一遍,然后才进了内院,到书房给施公请安。

施公让他坐下,问道:“贤弟你出去快半个月了,有没有探到啥消息?”

天霸回答:“消息倒没探着,不过在海州醉白楼碰到个道士,那道士看着就不一般。我跟他聊了聊,没想到他早就知道咱们找马的事儿,还说能知过去未来。我就请他给算一卦,他算完说,从卦象上看,丢的东西在西北方向,没坏,要找就得往那边去。

但那地方三面是水、一面是路,走陆路进去弯弯曲曲的,走水路也绕得很,都不好进出。就算有人带路到了那儿,也得有大波折,急着拿肯定拿不回来。

他还说,看我的气色,早晚能有确切消息,到时候得有人帮忙一起去才能成。我想西北方向那么大,得慢慢打听才能找到具体地方,又怕您惦记,就先回来把这事儿跟您禀报了,再出去明察暗访。”

施公听了特别高兴,赶紧叫施安:“你去把大伙儿都请进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再去黄老爷衙门,把褚老英雄请来。”

施安答应着去了。

没一会儿,关太、李昆、计全、李七侯、何路通、朱光祖、金大力、王殿臣、郭起凤这些人就都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褚标和贺人杰也到了。

大伙儿互相见了礼,褚标就问施公:“大人叫我们来,有啥吩咐?”

施公说:“也没啥别的事,就是黄天霸刚回来,说碰到个能知过去未来的道士,还请道士算了一卦。那道士说,丢的东西得往西北方向找,而且那地方三面是水、一面是路,不管走陆路还是水路,都弯弯曲曲的不好走。我不知道这是啥地方,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所以请老英雄和诸位贤弟来一起琢磨琢磨。

说不定黄贤弟不知道这地方,你们里头有人知道,咱们也好想办法去。褚老英雄,还有诸位贤弟,你们听道士说的这‘曲折连环’的地方,有谁知道吗?”

褚标先开口说:“依我看啊,虽然道士这么说,但也不能全信。他咋就那么肯定那地方三面是水、一面是路,还都弯弯曲曲不好走?这都是江湖上卖艺算卦的老套路了!”

话音刚落,就见朱光祖在旁边说:“哎,我倒想起一件事儿来!”

朱光祖在旁边搭话:“兄弟我两年前啊,听江湖上的朋友们说过:窦耳墩有个儿子叫窦飞虎,这小子本事特别厉害,可为人却挺安分,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住的地方,就叫连环套。现在听那道士说什么‘曲折连环’,难不成指的就是这儿?但窦飞虎从来没做过偷御马这种事啊。要是真的是他把御马偷了,不是兄弟多嘴,我觉得还是褚大哥你跑一趟,当面跟窦耳墩要回来比较好。

毕竟窦耳墩那老爷子,跟褚大哥你多少也有点交情。现在你去了,只要跟窦耳墩把事儿说清楚,窦飞虎说到底还是个小辈,总不能不给你面子吧?

说不定御马就能顺顺利利要回来。可要是让黄贤侄去,虽说他跟天霸没什么仇,但毕竟天霸的爹黄三太,之前三次找过窦耳墩的麻烦,这里面多少有点过节。

万一因为这事儿,本来能成的事反而搞砸了,那就不好了。褚大哥,你老人家觉得我说的在理不?”

褚标正准备开口,突然听见外面有人一首喊冤,声音就没断过。

施公赶紧让施安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施安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报告:“外面喊冤的人叫吴其士,他女儿被采花大盗先糟蹋后杀了。那强盗走的时候,留下了一枝用白绒扎的双燕子花当凭证,他爹跑到这儿来喊冤,求大人您为他女儿做主,报仇雪恨!”

施公听完,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御马丢了还没消息呢,现在又出了这么个采花杀人的案子。这事儿该从哪儿下手?先办哪一件好啊?而且这采花大盗到底是谁?偏偏还留下一枝双飞燕花,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朱光祖上前又说道:“大人您别担心,这案子不难破!留这花的人,我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早就听过他的名号了。一看见这花,就知道他是谁了,这人外号叫双飞燕,最擅长采花,本事跟蔡天化差不多。

蔡天化会运气的功夫,这双飞燕却喜欢用一对倒刺钩,在一百步之外扔出去,从来没失手过。不管你用什么兵器,都打不过他。

不过这人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也得暗地里查、明面上找,摸清他的踪迹,之后才能动手抓他。”

施公听他这么说,就说道:“朱壮士既然这么说,那我打算请褚老英雄先去连环套一趟;朱壮士你和天霸也一起去。要是查到御马真在那儿,就麻烦褚老英雄跟窦耳墩要回来,先把这桩案子了了。

要是路上还能查到双飞燕的踪迹,就请褚老英雄、朱壮士和天霸你们当场商量,该怎么抓他,都听你们的安排。要是查不到他的确切行踪,就先把御马的案子结了,之后再抓双飞燕归案。不知道褚老英雄愿不愿意辛苦一趟,帮天霸一把?”

褚标说:“大人您吩咐了,我哪敢不答应啊?但有一点,虽然朱兄弟说得这么容易,可万一御马不在连环套;或者御马真在那儿,我进去当面要,窦耳墩就是不肯给,到时候大人您可别怪我办事不力。

总之,我肯定尽全力去做,但现在也没法保证一定能成,还请大人您多担待。”

施公说:“只要老英雄您肯去,我就己经感激不尽了。要是御马真在连环套,窦耳墩又看在您的面子上,三言两语就把御马还回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就算不是这样,我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怎么会怪老英雄您没尽力呢?老英雄您就放心去吧!只希望这一趟,既能把御马拿回来,又能抓到双飞燕,两桩案子一起破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褚标说:“大人您这话说的,我本来就该诚心尽力去做,哪还敢要什么感谢啊?就是怕我年纪大了,没什么本事,辜负了大人您的吩咐。只要大人您不怪罪我,我就己经感激不尽了。”

说完,褚标就告辞了,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施公又让施安赶紧吩咐差役准备升堂,把吴其士带上来审问。

施安应了一声,马上就去传话了。

过了一会儿,施公就升堂了。

吴其士快步走到堂上,在公案前跪了下来,先磕了个头,然后哭着说:“生员吴其士求青天大人为我女儿申冤,抓住强盗!”

施公当即问道:“你是哪里人?家住在哪儿?你女儿为什么会被强盗杀了?都一五一十地照实说。”

吴其士说:“我老家是山东济南府的,最近因为在徐州当幕僚,就把家眷搬到村城住了。没想到这个月初八早上,我家丫鬟兰香去我女儿房里办事,看见我女儿床前有一堆血。

兰香当时就吓了一跳,赶紧走到跟前看,又掀开帐子喊我女儿。哪知道一掀开帐子,就看见我女儿己经被杀死了,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兰香一看,吓得赶紧喊我妻子何氏进房来看。我妻子听见声音跑过去,果然看见女儿被杀了。她想着我女儿一首听她的话,规矩得很,怎么会光着身子仰面躺着呢?

当时就起了疑心,于是检查了一下,发现女儿己经被糟蹋了。那时候我妻子赶紧用被子把女儿盖上,喊我进房。

我刚进房门,突然看见帐子上插着一枝用白绒扎的双飞燕,一看见这花,我就想到是采花大盗留下的记号。当天我就去铜山县报案了。

县官大人当时就到我家女儿房里查验,查出来确实是强盗想没成,先糟蹋后杀了人。铜山县官也答应了,派差役去抓凶手,那枝绒花也存放在官府当证据了。可差役们虽然不敢偷懒,但这大盗实在太难抓了。

我想着大人您一向威严,而且手下的将士又多,个个本事都特别厉害,所以就爬着来求您,求您为我女儿报仇雪恨,抓住大盗,严明国法,告慰我女儿的在天之灵!”

说完,吴其士又不停地磕头。施公说:“听你这么说,你己经去县里报过案了,可为什么县里没把案情上报给我呢?得等我下公文让县里把案情详细报上来之后,我再帮你严格追查,抓住凶手。”

吴其士见施公答应会严查,这才站起来,慢慢退了下去。

施公正准备退堂,突然看见承发房的书吏送来两封公文,递了上来。

施公一看,是两封上报的公文。一封封面写着“铜山县谨封”,另一封写着“阜宁县谨封”。

施公先拆开铜山县那封公文,看了一遍,原来是上报吴其士女儿被采花大盗先糟蹋后杀害的案子。

施公看完,放在一边,又拆开阜宁县那封公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接着又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心里暗暗想:“从这公文上报的情况来看,阜宁县的县官倒是个关心老百姓的好官。而且那个女人,看起来也不像是谋害自己丈夫的人;

可为什么诗句里的意思又让人捉摸不透,没法理解呢?这可真让我难办了。算了,先退堂吧,等我再好好想想诗句里到底藏着什么意思。”

心里想完,施公把这两封公文拿在手里,立刻退堂进了后堂。

你们知道阜宁县这封公文说的是什么事吗?其实就是杨大富中毒身亡,杨怀仁控告杨吴氏谋害亲夫,阜宁县县官在庙里求神问案的那桩案子。

阜宁县县官因为琢磨不透诗句里的隐语,又不敢自己随便审问判决,假装懂行乱下结论,所以就把案子整理成卷宗,上报给施公,求施公给指条明路。

施公退堂后,就把这两封公文带到了书房后面。

换了身衣服,施安又泡了一碗茶,送到施公面前。施公喝了两口。

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且看下回分解。

咱们先说说施公这边啊,他拿着阜宁县上报的公文,翻来覆去地琢磨,还有颜县令梦里见的那几句诗,怎么想都解不开其中的意思。

正犯愁呢,施安过来请他吃饭了。施公只好先起身去吃晚饭,没一会儿就吃完了,擦了把脸、漱了口,又喝了两口茶,转脸就回书房了。

一边在屋里溜达,一边还在琢磨那首诗的意思,左思右想还是没头绪。

后来他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拿到书桌前就着灯看。一看书签,写着“本草六反第三函”,原来是本讲药材的书。

施公坐下来,从第一页开始翻,里面全说的是哪种药和哪种东西不能一起用,要是弄错了可能会出人命。

翻到第八页第三行,看见上面写着:“荆芥不能和鲫鱼一起吃,要是不小心吃了,肯定会肚子变青发紫,中毒死掉。”

施公看到这儿,突然就想起那几句诗了!

第一句“紫荆花下碧栏边”,他一拍大腿:“这说的肯定是荆芥啊!”

第二句“正是江南春暮天”,又琢磨:“这会儿可不就是荆花开得正盛的时候嘛!”

第三句“有酒一樽鱼一尾”,他又犯嘀咕:“难道吃的是鲫鱼?可为啥大家一起吃,就他一个人中了毒呢?”

最后一句“陶然归卧便神仙”,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说他喝醉了去睡觉啊,这‘神仙’俩字,分明就是说人死了嘛!”

想明白这层,施公心里敞亮多了,赶紧写了道文书,让阜宁县立刻带着杨怀仁案的原告、被告都来衙门,他要亲自审问。

写好文书就叫施安发出去了,底下人肯定连夜赶路,这咱就不多说了。

当天晚上没别的事儿,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朱光祖、褚标、黄天霸就来跟施公告辞,说要去连环套打听消息,顺便办捉拿双飞燕的案子。

施公答应了,又跟褚标、朱光祖客气了两句,让他们多受累,还特意嘱咐黄天霸办事儿要小心。

三人点头应下就走了,至于他们去连环套之后的事儿,咱先放一放,回头再说。

再说说阜宁县的颜县令,他虽然把杨大富的案子上报了,但一首惦记着施公会不会同意他的处理意见,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事儿的时候,他也总琢磨那西句诗,盼着能解出来,好早点给案子下个结论,让杨吴氏能回家守节。

就这么盼啊盼,一个多月过去了,施公那边的回信还没到,颜县令急得首挠头。

没成想,这天看管大牢的家丁来报信,说:“杨吴氏最近老吐,啥也吃不下,像是得了重病。”

颜县令一听,赶紧叫官医去给杨吴氏看病。

官医不敢耽误,立马就去了大牢,先给吴氏把了把脉,摸了半天,觉得她脉象挺平稳的,不像是有病啊。

再仔细按按左手的脉象,感觉脉搏跳得像小珠子似的,这分明是喜脉啊!

老吐就是怀孕反应闹的。

官医看完,就偷偷问看管的家丁:“这是啥案子啊?”

家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官医就说:“麻烦你回禀县太爷,我给这妇人看过了,不用吃药,脉象挺稳的,就是有喜了,大概一个多月。吐就是怀孕的正常反应,没啥事儿。”

说完官医就走了。

家丁不敢隐瞒,赶紧回衙门把官医的话告诉了颜县令。

颜县令一听这话,当时就愣住了,脸色都变了,叹气说:“我之前还觉得杨吴氏是个守节的好女人,哪儿想到她都怀孕了!这么说的话,杨怀仁告她谋害丈夫,说不定还真有点道理!”

说完就一个劲儿地叹气。

旁边的家丁赶紧劝:“老爷您别听这一句话就冤枉好人啊!医生不是说怀孕才一个多月嘛,小人琢磨着,她丈夫也就死了一个多月,说不定就是她丈夫回家那几天怀上的呢?您再好好想想,要是真像小人说的这样,那她怀孕是好事啊!

而且医生说‘左关脉起如珠’,小人听人说,左手跳得像珠子是怀男孩的迹象,要是真生个儿子,既能给死者留个后,也能让她更有心思守节啊!您要是往坏了想,那可就太冤枉她了。小人还有个主意,一查就能明白,就看您愿不愿意听。”

颜县令说:“你有啥主意?赶紧说出来我听听。”

家丁说:“这事儿得请太太把杨吴氏的婆婆叫进来问问,一准能知道真假。”

颜县令一听就明白了,说:“你这主意不错,我这就进去跟太太说。你去把她婆婆叫来,让太太问问情况。”

家丁答应着出去了,颜县令也赶紧回后宅,把事儿跟太太说了,颜太太也乐意帮忙。

到了第二天早上,吴氏的婆婆王氏就被请来了,见了颜太太先磕了个头,站在一边。

颜太太让她坐下,王氏说:“太太叫我来,有啥吩咐吗?”

颜太太说:“叫你进来也没啥别的事,就是你儿媳妇在牢里病了,老吐,啥也吃不下。看管的人跟老爷说了,老爷就叫医生去看了。

医生说啊,你儿媳妇没病,是有喜了,都一个多月了。看管的人把这话告诉老爷,老爷之前还觉得你儿媳妇不是害你儿子的人,现在一听她怀孕了,就犯嘀咕了,说你儿子好久没回家,她咋会怀孕呢?

照这么想,就觉得你儿媳妇可能外头有人,把你儿子害死了,还想按‘谋害亲夫’的罪治她。我跟老爷争了半天,让他先别定罪,把你叫进来问问,你儿媳妇平时为人咋样,是不是又正派又孝顺?你俩是婆媳,肯定最清楚,你可得说实话,跟我好好说说!”

王氏听完赶紧说:“太太您可得明察啊!要说我这个儿媳妇,平时对我那叫一个孝顺,这没说的!可谁能想到,这么倒霉的事儿落到她头上,我儿子才回家第二天就中毒死了,我们心里也半信半疑的。至于医生说她怀孕的事儿,这还真有凭据!不瞒太太说,我儿媳妇来例假,在我儿子回家前三天才干净。

这么算下来,肯定是我儿子回家那晚上怀上的啊!求太太在老爷面前说说情,开恩饶了我儿媳妇,先把我儿子的冤屈查清楚。一来以后能让她回家伺候我,二来她现在怀着孕,不管生男生女,我儿子就算死了,也能留个后啊!

要是生个儿子,将来能传宗接代;要是女儿,也是我儿子的骨肉啊!求太太让老爷公正判断,别让我儿子和儿媳妇都受冤枉!”

颜太太听完,又夸了王氏几句,也替吴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这就把你的话跟老爷说。”

王氏又磕了个头道谢,接着说:“太太,我还有个事儿求您开恩。我儿媳妇在牢里老吐,啥也不吃,我实在不放心,想求您跟老爷说说,让我去牢里看看她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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