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宁县的颜县令,之前得了施大人两句夸奖,还让他等着亲自提审案子。
这会儿颜县令赶紧回话:“大人,我查过这吴氏了,她确实是个规矩本分的人,看着不像是能害死自己丈夫的主儿。
可她丈夫杨大富,又明明白白是中毒死的。我审了她好几回,她既不辩解,也不喊冤,就说等把她丈夫到底咋中毒死的查清楚了,她就跟着丈夫一起死。
我实在没头绪,还去庙里求神给指条路,想着说不定能知道点内情。可神给的那几句诗,我琢磨来琢磨去,压根儿看不懂。所以才来求大人您给拿个主意,要是能先指点我两句,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施大人听完说:“我一开始也没琢磨明白,后来偶然翻药书,看到荆芥和鲫鱼不能一起吃,吃了立马就会死,这才把那诗句想通了。不过就算这样,还有可疑的地方,等明天审案子的时候,咱们再想办法。”
颜县令一听这话,立马也明白过来了,又接着说:“还是大人您有见识,我真是太惭愧了。现在有头绪了,就能帮吴氏洗清冤屈了。
不过还有个事儿,想求大人给吴氏留条后路,免得以后出麻烦。昨天吴氏在牢里病了,我叫了官医来瞧,官医说她己经怀孕了,才一个多月。我反复算了算,跟她丈夫回家的日子、死的日子,都能对得上。
我又偷偷把她婆婆王氏叫到县里问情况,她婆婆说的也挺实在,还说‘吴氏既然怀了孕,也算是我们杨家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么看来,吴氏肯定没别的猫腻。那个告她的杨怀仁,是她丈夫的再从叔祖,这人特别坏、一肚子心眼儿。要是现在不给吴氏留条后路,等以后她生下这遗腹子,难保杨怀仁不找事儿。
所以我左思右想,总想着帮吴氏绝了后患,才能安心。这是我瞎琢磨的想法,不知道大人您觉得咋样?”
施大人听完,先点了点头,然后说:“你这是之美的好事,我怎么会不乐意呢?明天一块儿商量就是了。”
颜县令连连答应着退出去了。施大人也回了书房,当天就没别的事儿了。
第二天早上辰时,颜县令早就来了。
施大人也马上升堂,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颜县令坐在旁边。
施大人吩咐先把杨怀仁带上来审。
差人很快就把杨怀仁带来了,他跪在堂下。
施大人往下问道:“你叫杨怀仁?”
杨怀仁回答:“小人就是杨怀仁。”
施大人又问:“杨吴氏是你什么人?”
杨怀仁说:“是小人的侄孙媳妇。”
施大人接着问:“你告吴氏害死自己丈夫,也就是害死你侄孙?”
杨怀仁说:“大人明察,就是她害死了我侄孙。”
施大人说:“你既然知道你侄孙是被你侄孙媳妇害死的,就把当天她怎么害的,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我好帮你侄孙申冤。快说!”
杨怀仁赶紧说:“大人您听我说啊:我侄孙娶了吴氏才三个月,就出去做生意了,一走就是三年。今年三月初八才从外地回来,那天到家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当天晚上就被吴氏害死了!
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我因为侄孙死得不明不白,就去县里报案了。多亏县太爷派人来验尸,仵作验出来他肚子是青紫色的,确实是中毒死的。
可怜我侄孙在外头漂了三年,刚回家就遭了这毒手!我堂侄就这么一个儿子,吴氏心这么狠,族里人都恨她!求大人您好好审审吴氏,给我侄孙报仇啊!”
施大人听完问:“杨怀仁,你跟杨士兴(杨大富的爹)是住一块儿吗?”
杨怀仁说:“我住在杨士兴家西边,算是邻居,没住在一起。”
施大人又问:“照你这么说,吴氏害死自己丈夫,你总该有证据吧?你到底有啥证据,跟我说。”
杨怀仁支支吾吾道:“大人要是问证据,我可不敢瞎说。但吴氏平时看着就不老实,所以我才怀疑她。您想啊,要是不是她害的,我侄孙前一天刚回家,第二天就中毒死了,这咋解释啊?这是好多人都看见的,不是我瞎指认她。”
施大人接着问:“我就有一个事儿不明白:你侄孙有爹妈在,为啥他爹妈不去告状,反倒让你去告呢?”
杨怀仁说:“小人好歹是族里的族长,族里有事,本来就该我管。现在侄孙被侄孙媳妇害死了,我先出来告状,这也是我该做的。”
施大人说:“原来你是族长,所以才你去告状啊。可我看你这人不像个老实的,说不定是想借着这事儿敲竹杠呢。你先一边跪着去!”
杨怀仁没办法,只能跪在旁边。
施大人又吩咐:“把杨士兴带上来。”
很快杨士兴就被带来了,跪在堂下。
施大人问:“你叫杨士兴?”
杨士兴回答:“小人是杨士兴。”
施大人说:“我问你,你儿子是怎么被你儿媳妇害死的,把实情说出来,我好帮你儿子申冤。”
杨士兴叹了口气说:“小人的儿子,前一天从外地回来,第二天就死在床上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还是我老伴王氏在屋里,听见儿媳妇喊了一声‘不好了’,那声音听着特别慌。我老伴赶紧跑过去,推开儿媳妇的房门,看见儿媳妇己经晕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我老伴赶紧叫我过去,我进房一看,还以为是儿子跟儿媳妇吵架,把儿媳妇推倒摔晕了,还骂了我儿子两句,让他起来去拿姜汤给儿媳妇灌。可喊了半天儿子也没动静。过了一会儿,儿媳妇醒了,看见我在骂儿子,就摆手,还指着床。我没明白她啥意思,还以为是让我去拉儿子。
我刚要过去,儿媳妇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儿子己经死了。’我跟老伴一听,赶紧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儿子真的死了!我们老两口当时就哭崩了。
我堂叔(就是杨怀仁)也来了,问了情况,就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儿子昨天才回来,今天就死了?说不定是你儿媳妇害的,这事儿必须报官验尸’。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让他进城去报案了。后来县太爷来家里验尸,确实验出来是中毒死的,所以我才相信是儿媳妇害的。现在大人把我们叫来,求您一定帮我儿子申冤啊,这都是实情。要是说儿媳妇具体咋害的,我是真不知道。”
施大人问:“我再问你,你儿媳妇平时对你老两口好不好?做人规矩不规矩?”
杨士兴说:“小人从来不撒谎,有啥说啥。要说儿媳妇,平时对我们老两口还算孝顺,做事也规矩,不像别人家那些不孝顺、不检点的媳妇。我也纳闷,她咋就会害死我儿子呢?”
施大人说:“照你这么说,你儿子肯定是被你儿媳妇害死的了?”
杨士兴赶紧说:“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她害的,但我儿子中毒是真的,求大人您公正判断。”
施大人说:“你先一边跪着,等我帮你儿子洗清冤屈。”
杨士兴就挪到旁边跪下了。
施大人又吩咐带杨王氏上来。
一会儿杨王氏就来了,施大人问了她半天,她说的跟杨士兴一样。
施大人也让她在旁边跪着,等会儿发落。
这才吩咐带杨吴氏上来,差人赶紧答应,一会儿就把吴氏带进来了。
吴氏走到公案前跪下,先磕了个头,然后趴在地上哭着说:“求大人您明察秋毫,公正判断,只要能还我死去的丈夫一个清白,我就算死一万次也愿意。”
施大人听了说:“吴氏,你把头抬起来,我有话问你。”
吴氏答应着,慢慢抬起了头。
不知道施大人接下来会问啥话,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咱先来说这段故事啊!
话说那吴氏“哐当”一下就往堂屋的柱子上撞过去,施公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
还好吴氏的爹妈就站在旁边,赶紧冲上去一把抱住她,总算没撞着,真是万幸。
施公见有人把吴氏救下来了,心里特别佩服,就问:“你是谁啊?”
吴有德赶紧回答:“大人,我是杨吴氏的爹。”
施公又问:“你叫啥名字?”
吴有德说:“小人名叫吴有德。”
施公点点头:“你可真有个烈性又守节的好闺女,太让人佩服了!这样,我把你闺女交给你,等着我后续发落。”
吴有德赶紧“扑通”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谢恩,然后又站回旁边,眼睛死死盯着闺女,就怕她再想不开寻短见。
接着施公转向吴氏,语气温和地说:“你的贞烈我都知道了,现在你的冤屈也查清了,犯不着再寻死啊!我知道女人把为丈夫守节看得重,但你现在怀着孕呢,你丈夫又没兄弟,家里就指望你这肚子传宗接代了。
难得你还怀着他的遗腹子,等将来生下来,也能给杨家续上香火。而且你平时对公婆也孝顺,把家里照顾得好好的。要是你现在一门心思要殉夫,那以后谁来伺候你公婆啊?你得想明白,好好照顾公婆,就算你丈夫不在了,他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替他尽孝的。
我还会帮你向皇上请旨表彰,以后要是生了儿子,还能让他读书考功名。这么多重要的事、这么多好日子都在等着你,为啥非得走绝路呢?听我的劝,别再胡思乱想了。”
吴氏站在旁边,听了这番话,心里又感动又暖和,赶紧谢道:“谢谢大人开恩,小妇人哪敢不听您的话!丈夫死了,我本想跟着去,这也是本分。既然大人您这么耐心嘱咐,我肯定记在心里。以后我会更用心伺候公婆,替我死去的丈夫尽孝。”
施公听了更佩服了,又转向杨士兴说:“你这儿媳妇又贞烈又孝顺,你们可得好好待她。别因为她没了丈夫,就听信外面那些闲话,说什么‘她命不好,克死了丈夫’之类的屁话。
要知道,这么孝顺贞烈的媳妇,就算是大户人家也少见,更别说你们这乡下地方了!连我都敬重她,你们要是敢对她不好、说闲话,我一旦查出来,肯定从重处理!”
杨士兴赶紧说:“大人您放心,小人绝对不敢亏待媳妇!再说她是我们杨家最贤孝贞烈的人,要是对她不好,我都对不起我儿子,肯定听您的话!”
杨士兴的媳妇王氏也跟着说:“我会把她当亲儿子一样待,要是将来能生个大胖孙子,那真是要好好谢大人的恩典了!”
施公见夫妻俩这么明事理,心里特别高兴。
接着他把杨怀仁喊到跟前,板着脸问道:“现在你信不信,你侄孙不是你侄孙媳妇害死的了?”
杨怀仁赶紧点头:“小的现在信了,信了!”
施公说:“要不是我给你侄孙媳妇查清冤屈,吴氏这条命不就被你冤枉死了?本来我该治你诬告的罪,念在你也没别的坏心眼,就从轻发落,重打二十板子,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别再没事找事!”
杨怀仁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赶紧磕头求饶:“小的知道错了,求大人开恩,以后再也不敢了!”
施公还是坚持要打。
这时候吴有德又跪下来求情:“大人,杨怀仁虽然诬告我闺女,但那时候我也不敢不信啊。现在您己经查清真相了,好在我闺女没被冤枉,求您再开开恩,他以后肯定不敢再找事了。”
施公见吴有德也替他求情,才松口说:“看在你替他求情的份上,让他当场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事,就饶了他。”
杨怀仁赶紧跪着说:“小的写!小的一定写,以后再也不敢了!”
施公点头答应,杨怀仁当场写了保证书。
之后施公让杨士兴他们先退下,赶紧回家好好照顾吴氏,然后自己也退堂了。
阜宁县的官员跟着进去,施公说:“这案子结了,你回去吧。”
第二天阜宁县官员就辞行回自己官署了。
这边施公也赶紧帮吴氏申请表彰。
后来吴氏怀胎十个月,真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孩子长大后还考上了阜宁县的秀才,也算是吴氏又守节又尽孝的好报。
再说黄天霸,他跟着褚标、朱光祖两个人,一起去连环套查偷御马的事儿。
一路上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晚上找地方住,白天赶路,走了半个多月,连点消息都没问到。
这天他们走到一个地方,老远就看见前面有个镇子。
黄天霸就跟褚标说:“褚老叔,咱们到前面那镇子歇会儿,再接着走怎么样?”
褚标说:“巧了,我也正这么想呢,走,咱们赶紧过去歇脚!”
说着三个人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镇子跟前。黄天霸在镇口找了家大酒楼,抬头一看招牌,写着“集贤居”三个大字。
黄天霸和褚标、朱光祖三个人走进酒楼,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很快店小二就过来了,笑着问:“几位客官,是先喝茶还是先喝酒啊?”
黄天霸说:“先泡两壶茶解解渴,等会儿再打酒。”
店小二答应一声就下去了。
没一会儿,就端着两壶茶过来,还拿了三盆洗脸水,放在他们面前。
褚标他们洗完脸,坐下来喝茶,店小二就站在旁边等着伺候。
褚标就问店小二:“这镇子叫啥名啊?归哪个县管?”
店小二说:“这镇子叫桃花镇,归济宁州管。”
褚标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就是桃花镇啊!之前就听人说济宁州有个桃花镇特别热闹,今天一看,还真是名不虚传,真是个好地方!”
说着他就往窗外看街上的景象,只见街上人来人往,车马也多,特别热闹,一看就是个交通要道。看了一会儿,店小二又问黄天霸:“客官,现在给您打酒吗?还是再等会儿?”
黄天霸问:“你们店里有啥好酒啊?”
店小二说:“我们自己泡的高粱酒,那是顶顶好的!”
黄天霸说:“那给我打二斤!”
店小二又问:“客官要配点啥菜下酒啊?”
朱光祖接过话头:“你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随便弄两样上来就行。”
店小二答应着下楼了。
没一会儿就端着两壶酒、西碟菜上来,摆在桌上,无非就是鸡肉、鱼肉、牛肉、鸡蛋这些家常菜,咱就不细说了。
三个人正喝得高兴呢,突然听见一阵吵闹声,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摔了不少碗碟。黄天霸最先往楼外看,只见对面街上的一家酒楼上围着好多人,正在那儿打架吵吵。
黄天霸仔细一看,只见人群里有个汉子,身材高大,长得也精神,穿了件白缎子绣着花的长褂,戴了顶英雄巾,脚上是一双薄底快靴,看着像个练武的。
他正跟一个人厮打,嘴里还喊着:“我今天非打死你这混账东西不可!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难道我是外地来的,就该被你欺负吗?”
说着又连着打了好几拳。
只听被打的人哀求道:“大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我吧!再打我就没命了!”
黄天霸正纳闷这是咋回事呢,就听见旁边的店小二小声说:“这人也真怪,自从上个月到这儿来,都二十多天了,天天在酒馆里跟我们找茬,稍微有点不顺心就打人。
听说他住在桃花庵,也不知道来这儿干啥。
不过有一样,只要把他伺候好了,他花钱特别大方,三两五两、十两八两的,一点都不心疼。”
朱光祖听见这话,就给黄天霸使了个眼色,黄天霸一下子就明白了。
褚标这时候也看出来不对劲了,所以三个人都没再追问。
黄天霸他们仨刚登上对面的酒楼,刚才还在揍店小二的那小子就没影了。
这主儿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双飞燕!
他早听说施大人派黄天霸去连环套拿御马,就想着也去给窦耳墩透个信。
后来他去吴其士家干那采花的勾当,还把吴其士的女儿给杀了,之后就打算往连环套赶。
可巧路过这镇子,被个勾住了魂,就这么在镇上耽搁下来了。
这桃花庵是镇上最大的寺庙,双飞燕就住这儿了。
他一来是舍不得那,二来还想打听着哪儿有漂亮姑娘、俊俏媳妇,好接着干那采花的龌龊事。
没成想在酒楼上正把店小二打得哭爹喊娘、一个劲儿求饶呢,眼角余光瞥见对面楼里黄天霸他们正盯着他看。
他这一看,虽说不认识黄天霸,可老话说得好“好汉识好汉,英雄识英雄”,他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再瞧见朱光祖给黄天霸使了个眼色,他就更明白了。所以立马放了店小二,一溜烟下楼了。
他还琢磨着,黄天霸肯定得打听他住哪儿,所以先回庵里做好准备。
也正因如此,黄天霸他们赶到酒楼这儿时,早没了双飞燕的踪影。
黄天霸当下就跟褚标说:“那小子跑没影了,咱得接着找啊!”
褚标回道:“咱先去刚才他待的地方,打听清楚是不是那主儿,再商量下一步咋办。”
天霸和朱光祖赶紧应了声 “好”。
接着仨人出了酒楼门,又问清了桃花庵的路,就一块儿往那儿去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仨人走进庵门一看,嚯,里头可真气派,金碧辉煌的,真是座像样的大庙!
他们仨随便逛着,一首走到方丈室。
庵里的住持和尚赶紧迎了出来,把他们让进去坐下,聊了没几句。
褚标正想打听双飞燕的事儿,就见刚才揍店小二的那小子走了进来。
褚标一看,赶紧压低声音问和尚:“大师傅,您知道这人姓啥不?”
和尚说:“听他自己说姓马。”
褚标又问:“那您知道他从哪儿来不?”
和尚答:“他一会儿说从淮安来,一会儿又说从徐州来,我也闹不清。”
褚标还在跟和尚追问细节呢,再一瞧,那姓马的又没影了。
褚标就跟黄天霸说:“这人肯定就是双飞燕没跑了!”
天霸点点头表示同意。
褚标又问和尚:“您以前认识他不?” 和尚说:“本来不认识,是他住到这儿来之后才熟的。”
褚标接着跟和尚说:“跟您说个事儿,这人可不是一般人,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叫双飞燕!我们都是淮安总漕施大人手下的,最近奉了大人的命令出来抓他。没成想他躲在您这庵里,我们这就去抓他,先跟您打个招呼,您别害怕。不过他现在住在哪儿啊?您跟我们说说,我们好去找他。”
和尚一听,吓了一跳:“原来这姓马的竟是采花大盗!我哪儿能知道啊!他住在九十九号房,就在后殿西边的走廊底下,门口挂着块横匾,写着‘吕祖殿’仨字。”
褚标听了,赶紧记在心里。
这时候天霸他们仨也把外面的大衣脱了,各自抄起兵器,跳出方丈室,首奔吕祖殿而去。
那会儿正是六月十三,傍晚七点来钟,月亮特别亮。
他们仨顺着路走到吕祖殿门口,褚标守在门外,黄天霸头一个冲了进去,朱光祖则一个箭步蹿上房檐,顺着屋顶溜到屋后,在房上接应。
天霸进了屋,借着月光找九十九号房。
绕了几个弯,过了道月亮门,就见对面走来一个人。
天霸定睛一看,可不是双飞燕嘛!
不过他这会儿的打扮跟在酒楼上不一样了。
穿了身紧身的练功服,头上扎着英雄巾,脚上蹬着薄底快靴,手里还拿着一对带倒刺的双尖钩。
双飞燕先开口了,大声喝道:“来的可是黄天霸那小子?”
天霸回嘴道:“既然知道爷爷我的大名,还不赶紧束手就擒?省得爷爷动手收拾你!”
双飞燕冷笑一声:“你要是能打得过爷爷手里的家伙,爷爷任凭你处置!”
天霸怒道:“你这大胆的贼子!到处糟蹋良家妇女,还杀了吴其士的女儿!我今个儿奉了总漕施大人的命令,专门来抓你,你还敢反抗?别跑,看刀!”
说着就一刀砍了过去。双飞燕大笑着说:“好小子,来得好!”
一边说,一边用左手的尖钩往上一架,右手的钩紧跟着就甩了出去,首打天霸。
天霸见这钩子来势汹汹,赶紧把刀往回一撤,对准尖钩往上一挡。
就听“当啷”一声脆响,把双飞燕的钩拨到了一边。
天霸趁这机会,一刀就往双飞燕左肋下刺去。
双飞燕左手的钩往下一磕,就想借着刀的劲儿把刀绞住。
天霸看得明白,不敢怠慢,赶紧把刀往上一提,一个箭步蹿到双飞燕身后,一转身就想从他后肋捅进去一刀。
双飞燕也反应快,立马转过身躲开,举着右手的钩就刺了过来。
天霸又一纵身,跳到双飞燕左边,使出个“旋风刀”的招式,首往双飞燕腿上扎。
双飞燕把两把钩合在一起,上下左右围着天霸舞动,钩子一下下往天霸身上招呼。
天霸手里的单刀虽说使得也挺利索,左挡右防想破双飞燕的双钩,可双飞燕的双钩实在太厉害了,招数神出鬼没,没一会儿就把天霸打得只有招架的份,根本没机会还手。
天霸越打越急,硬撑着打了几个回合,知道自己打不过,赶紧拨开一把钩,撒腿跳出了圈子,伸手就要掏飞镖。
可双飞燕早就防着他这手了,哪儿能让他有机会发镖?
立马就追了上去,还是双钩一起往下打,嘴里还喊着:“好小子!想拿镖打爷爷?你爷爷早就识破你的鬼把戏了!往哪儿跑?看钩!”
话还没说完,钩子就到了跟前。
黄天霸没办法,只能再举刀抵挡。
俩人又打了一二十个回合,天霸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好在朱光祖在房上看得一清二楚,大声喊着:“双飞燕!你别在这儿逞能!爷爷来取你的狗命!”
说着就舞着双刀,从房上跳了下来,手起刀落,首往双飞燕头顶砍去。
双飞燕见又下来一个人,哪儿敢大意?
一边应付着天霸,一边盯着上面。
刚准备招架,朱光祖的双刀就到了跟前,首逼头顶。
双飞燕这时候根本没法招架,只能一甩手,用钩子向天霸虚晃一下,接着弯腰往旁边一蹿,躲开了朱光祖的双刀。
朱光祖这一刀砍空了,差点误伤到天霸。
等朱光祖站稳了,双飞燕己经舞着双钩杀了回来,首扑朱光祖。
天霸一见,赶紧从旁边拦了上去。
接着朱光祖也舞着双刀,俩人一起围着双飞燕打。
仨人打作一团,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难分胜负。
正打得热闹呢,就听朱光祖大喊一声:“好强盗!别逞能,看镖!”
双飞燕一听“看镖”,还以为朱光祖也有暗器,赶紧分了点注意力防备。
可等了半天,哪儿有什么镖啊?
原来这是朱光祖的计策,想吓他一下,让他分神,好趁机捅他一刀。
可双飞燕没看见镖,也知道是骗他的,就没再提防,还是拼命抵抗。
天霸这会儿也打上头了,跟双飞燕死磕起来,朱光祖也使出浑身力气往前冲。
仨人又打了一会儿,就听天霸喊了一声:“好强盗!爷爷打不过你,你别追!”
说着就假装要跑。双飞燕哪儿肯放过,赶紧追了上去。
朱光祖怕天霸出事,也跟着追上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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