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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巧计断案

小说: 百断奇案   作者: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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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正问王梁氏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知府汤法突然插了一嘴:“大人,您首接问她有没有私情不就行了?”

施公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脸“唰”地就沉下来了,严肃地训道:“汤知府!你也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审案子哪有不从根儿上问的?这么做怎么能查清实情?我看你是收了王家的好处,故意不想让我问出真相!你在旁边坐着别动,别再乱说话,这案子我亲自仔细查!”

训完汤知府,施公又转向王梁氏,接着问道:“王梁氏,之前你说你丈夫给了你父亲一百两银子,帮你祖母置办棺材办丧事。除了这事,你丈夫后来还帮过你家什么忙吗?”

王梁氏擦了擦眼泪,慢慢说道:“大人,后来我丈夫见我爹整天在家待着,没个正经营生,就提议让我爹跟我堂侄王法一起做绸缎生意。

我爹因为这事,更感激我丈夫了。后来我爹看我丈夫都八十多了,还没个儿子,经常叹气说:‘这人一辈子行善积德,心眼儿又好,怎么就没个孩子呢?’

再看我丈夫,虽说年纪大,但身体硬朗得很。我爹就想着,把我嫁给我丈夫,给他续个后。

当时我丈夫还不愿意,后来我爹再三劝说,他才答应了。可没想到,我嫁过去才一晚上就怀上了,结果还没到三天,我丈夫就去世了。

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啊!这就是我因为我爹感念我丈夫的恩情,把我嫁给他的实情。至于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我都写在状纸上了,求大人给我做主啊!”

施公点点头,又问:“那王法是你丈夫的亲侄儿,还是远房的侄子?”

王梁氏回道:“我嫁过去才三天,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些。后来才知道,王法是我丈夫的西服族侄。

因为我丈夫没有近房的亲戚能继承家业,就让王法过继过来了。可就算这样,我丈夫留下的家产,将来恐怕还是会被他们分走。”

施公皱了皱眉,继续追问:“王法既然不愿意让你守寡,又知道你怀了孩子,你生完孩子后,他就没暗地里害过你吗?”

王梁氏一听,眼泪又掉了下来:“大人您明察啊!他怎么会不想害我呢?只是我平时防备得紧,他们没找到机会下手。后来没办法,他们就把我爹叫过去,诬告我不守妇道,逼着我爹把我领回了娘家。

我爹娘也是没办法,只能把我接回去。再加上我丈夫都八十多了,大家都觉得他不可能让我一晚上就怀上孩子,我爹娘也开始怀疑我,甚至想把我逼死。

幸亏我舅舅张弼臣赶过来,把我和孩子接走了,我们母子俩才保住性命,也没让王家断了后。我心里实在不服气,多次去县衙、府衙告状,可王守道和王法早就买通了官员,我的状子每次都被驳回。

现在听说大人您来了,我才敢冒着性命危险来告状,求大人秉公审理,还我清白啊!”

施公问道:“你那遗腹子今年多大了?”

王梁氏答道:“今年六岁了。”

施公又问:“你把孩子带来了吗?”

王梁氏说:“没带来,孩子还在我舅舅家呢。”

施公道:“下次开庭的时候,你把孩子一起带来,让我看看。”

王梁氏连忙答应:“谨遵大人吩咐。”

施公又说:“你先下去吧,等我把被告都传齐了,再接着审。”

王梁氏行了个礼,说:“遵大人谕。”然后就退下去了。

之后施公退了堂,和汤知府一起回到书房,又叮嘱道:“麻烦知府大人现在就去传令,我明天早上开堂审案。所有原告、被告,都必须在辰时之前带到大堂,不能有误。要是有人敢违抗,不来受审,我就唯你是问!”汤知府不敢怠慢,连忙点头答应,立刻去传令了。当天晚上没再发生别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施公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就下令升堂。

刚好黄天霸进来给施公请安,施公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让黄天霸等人在外面等候。

随后施公走上大堂,坐在公案后面,下令:“先把原告带上来。”

衙役们齐声答应,很快就把王梁氏带了上来。

施公一眼就看见王梁氏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孩子虽然才六岁,但长得眉清目秀、鼻梁端正、嘴巴方方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施公心里暗暗高兴:“这老人家积了德,才能有这么好的儿子啊!”

施公低下头问王梁氏:“王梁氏,这就是你丈夫的遗腹子吗?”

王梁氏回道:“回大人,正是。”

施公又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王梁氏说:“小名叫八三子,因为他是我丈夫八十三岁那年生的,取这个名字是为了不忘我丈夫的恩情。大名字还没起呢。”

施公想了想,说:“那我就给孩子起个大名叫‘德官’吧,正好体现他父亲积德行善,才得了这个孩子。”

王梁氏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大人赐名!”

施公又把之前的情况仔细问了一遍,王梁氏也把自己的冤屈又申诉了一回。

接着施公下令:“把王守道、王法带上来!”没过一会儿,两人就被押上了大堂。

施公先对着王法问道:“王法,王梁氏是你继父的妻子,还为你继父生了遗腹子,你为什么要断王家的香火,不顾道义,狠心诬陷她不守贞洁,暗地里想害死她们母子,好独吞家产?

你说王梁氏不守贞洁,有什么真凭实据?你老实交代!要是真有实情,我会为你公正判断。”

王法连忙辩解:“大人,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继父的亲骨肉,我才让王梁氏的父亲把她们母子领回去的。

我这么做,己经算是对王梁氏手下留情了。她一个小妾跟别人私通,还敢说孩子是家主的,要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认了这个孩子,那不就犯了让私生子乱了宗族血脉的大罪吗?

所以我不忍心严惩她,只让她回娘家,任凭她再嫁。而且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我还跟族长王守道商量过,族长也觉得该这么做,我才敢这么办。

之前王梁氏去县衙、府衙告状,都被大人您的下属识破,驳回了她的状子。现在她听说大人您来了,又来诬告我,想骗大人您上当。

我早就听说大人您断案如神,肯定能看出她的谎话。要是这孩子真的是我继父的亲骨肉,我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这种违背的事,不认自己的宗族呢?求大人明察!”

施公问道:“照你这么说,王梁氏生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继父的亲骨肉。那要是这孩子真的是你继父的亲骨肉,你愿意认他吗?”

王法反问:“大人您明鉴,您怎么能确定这孩子就是我继父的亲骨肉呢?”

施公说:“只要你愿意认,我自然能给你一个确凿的证据,绝不会让你认下私生子,乱了宗族血脉。”

王法连忙说:“要是真有确凿证据,我怎么敢不认呢?”

施公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现在就给你看证据。你先在旁边跪着,听我当庭验证。”

王法赶紧答应:“遵大人谕。”然后就跪在了一旁。

接着施公又把王守道叫过来,问道:“王守道,你是王家的族长,族里有不公平的事,你应该出来主持公道,让双方都不受委屈,这才是你当族长的本分。

我看你也有六十多岁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看不透?跟你那些晚辈一样糊涂,硬说王梁氏的遗腹子不是王有仁的亲生孩子,冤枉她们母子,逼着她们回娘家再嫁。

这明显是你们串通好的,想霸占家产,断王家的香火,欺负孤儿寡母!这就是你这个族长干的事吗?

你说王有仁年纪大了不能生孩子,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年纪大了生孩子的人也不少啊!你们就是存心想要吞掉王家的家产,才故意给王梁氏安罪名,害得王有仁断了后,王梁氏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实在是太荒唐了!你们还敢买通府县的官员,让王梁氏一次次告状都被驳回。

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是想让王梁氏母子一辈子含冤,让王有仁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吗?

我本来想对你用严刑拷问,但看你年纪大了,受不了重刑,就法外开恩,想了个验证孩子是不是王有仁亲骨肉的办法,也好让你们心服口服。你们愿意接受验证吗?”

王守道连忙说:“要是大人真有办法验证,我怎么敢不遵呢?只是怕这办法不靠谱,到时候我也不服气。”

施公说:“你这话也有道理,要是这孩子真不是王有仁的亲骨肉,我也不会勉强你们认下。”

王守道点了点头答应了。

接着,施公又传王梁氏的生父梁鸿才过来,开口问道:“你既然是王梁氏的亲爹,之前受了王有仁大恩,按老理说‘受恩必报’是天经地义,你本该想别的法子报恩,怎么能糊涂到把自己亲生的娇弱女儿,不仔细掂量掂量,就仓促许给王有仁那个快不行的老头子?

这是你先犯的错,本来就该后悔。更过分的是,王有仁死了之后,你女儿生了个遗腹子,王家不肯容她,逼她改嫁,这时候你本该站出来,跟王法那些人据理力争,怎么反而听信王法他们一面之词,逼着自己女儿母子俩寻死?你难道不清楚你女儿平时是什么性情吗?”

梁鸿才连忙回话:“大人,小的哪能不知道女儿在家时性子端庄!当初是因为感激王有仁的大恩,又听说他年纪大了没儿子,一时糊涂就把女儿许给了他。可谁能想到,女儿嫁过去还没三天,王有仁就没了。更意外的是,女儿嫁过去才一晚就怀了孕,这事儿小的做梦都没料到啊!后来女儿生下这遗腹子,王法就一口咬定这孩子不是王有仁的种,还把小的叫过去跟我吵。

小的当时就跟他辩:‘我女儿这胎要是没满十个月就生了,那是我女儿在家不检点;可要是足月了,甚至超过十个月,那才有可能是我女儿在王有仁死后不规矩。现在算日子,从嫁进你家到生孩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个月,凭啥说我女儿不检点,说孩子不是王有仁的?’”

“可不管小的怎么辩,王守道和王法就是咬住不放,说‘八十多岁的老头,本来就生不了孩子,再说哪有就同房一次就怀上的?你有啥证据?’小的听他俩这么说,虽说知道是强词夺理,可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再说小的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们家有官身有功名,论钱论势都比不过人家,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女儿接回了家。

小的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外面人说女儿坏话,传些闲言碎语,小的脸上实在挂不住。所以才一时糊涂,让女儿自己了断——要是女儿真有私情,死了就能堵住悠悠众口;要是真冤枉,我女儿到了阴间,也饶不了王守道、王法那两个昧良心的!”

“可没想到,小的正逼着女儿自尽呢,我小舅子听说消息赶了过来,把女儿母子俩接去了他家,还骂小的太糊涂,冤枉亲闺女。我女儿到了小舅子家,心里还是不服气,就去府县衙门告状,想讨个公道,可谁知道官老爷们都没准。现在听说大人您来了,就赶紧来求您做主,还求大人明察啊!”

施公听完梁鸿才的话,看他确实是个忠厚老实人,没说一句狡辩的话,就又开口道:“现在本部堂己经想好了一个法子,帮你女儿验证。要是验出来你女儿确实没做过不检点的事,本部堂不光让王守道、王法准备彩礼花红,把你女儿接回王家好好对待,还会替你女儿上奏朝廷,请皇上赐旨表彰她的贞节。不过你一开始做错事,后来又犯糊涂,也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得稍微罚你一下。”

梁鸿才连忙说:“小的确实是老糊涂了,甘愿受罚,就等大人验证!”

这时候,施公又跟原告、被告众人说:“你们都不知道这验证的法子,听本部堂跟你们说清楚:凡是年轻力壮的男人生的孩子,先天条件好,身上的精血结实凝聚;要是年老的男人生的孩子,先天就不足,身上的精血也稀薄,不容易凝聚。

现在的验证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从外面找三户穷人家的孩子——一户是年轻人的孩子,一户是中年人的孩子,还有一户是老年人的孩子,把他们都抱来。然后准备一碗清水,在每个孩子身上刺一滴血,滴进水里。”

“年轻人的孩子,血滴进水里,会马上沉到碗底,聚在一起不散;中年人的孩子,血滴进去会凝在水中间,不上不下;老年人的孩子,血一碰到水就会散开。这是实打实的证据,绝对做不了假!”

施公这番话一出口,王守道等人都是半信半疑,就连当地知府也不太相信。

施公看他们不信,就吩咐手下衙役出去找孩子,还说验完之后,不光孩子有赏,连找孩子的人也有赏。

衙役们哪敢怠慢,赶紧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分别抱了三个孩子回来。

施公先确认了三个孩子的父亲分别是年轻、中年、老年,然后让他们各自站在一边,又让人把王梁氏的儿子王德官抱来,站在旁边。

接着让人取来一碗清水、一张白纸,放在大堂中间,东西都准备齐了。

施公又让知府汤法亲自去拿一根针,再从后堂拿些糕点糖果来。知府连忙答应,立刻让人取来。

施公先让人把糖果分给几个孩子吃,然后把年轻人的孩子抱过来,让知府一边用话哄着孩子,一边按住孩子的手。

接着拿出针,在孩子手上轻轻刺了一下,把刺出来的血刮下来,滴进清水里。

果然,那滴血像珍珠一样圆圆的,一下子就沉到了碗底。

知府看到这情景,心里己经有八分相信了。

接着又拿中年人的孩子来试,滴血进碗里,那血真的凝在水中间,不上不下。

最后拿老年人的孩子试,更奇怪的是,血一碰到水就散开了,只有一点痕迹浮在水面上。

施公看三个孩子都验完了,分毫不差,就吩咐衙役把碗端给王守道、王法和梁鸿才看,问道:“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王守道、王法连忙说:“职员(监生)看清楚了!”

施公又说:“这是外面找来的孩子,王梁氏生的遗腹子还没验。现在让知府大人再按同样的法子验一遍,让大家都心服口服。”说着就让知府汤法去验王德官。

汤法不敢怠慢,赶紧把王德官的手拿来,也用针刺了一下,把血滴进水里。

没想到王德官的血刚碰到水,就一下子散得没影了,连一丝血丝都没浮在水面上。

这时候,王守道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再也没法狡辩。

俩人知道自己冤枉了好人,又怕施公治罪,赶紧跪下来磕头,说道:“大人真是神明!职员等甘愿认罪。王梁氏贞节可嘉,这孩子也确实是王家的亲骨肉。职员等愿意准备花红彩礼,把王梁氏接回王家,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俩,既表表她的贞节,也保住王家的香火。还求大人开恩,饶了职员等糊涂的罪过!”

施公看他俩这么哀求,就说:“本部堂本来该从严治你们的罪——你们冤枉贞节妇人,想霸占家产,断人香火,罪名不小。但看你们一再求饶,就从宽处理吧。王梁氏先回娘家暂住,你们在三天之内,备好花红彩礼把她接回来,王法以后得把她当庶母对待。

家里的家产,现在先让王法管理,等王德官长大,再交给他。王法既然之前过继给了王有仁,就从家产里分一半给他,算是过继该得的。另外,三天之内,你们得把家里所有家产都清点清楚,报给地方官备案,不许私吞一点;要是敢违抗,只要王梁氏查出来,随时可以去县衙告状。”

“王梁氏贞节可嘉,本部堂会专门上奏朝廷,请旨表彰她。梁鸿才虽然糊涂,但也没犯别的错,就从轻发落,放你回去。王梁氏的舅舅见义勇为,让王法出五百两银子赏给他。今天找来的三个孩子,王法也各给三两银子。

帮忙办事的衙役,王法总共给二十两银子,算他们跑腿的辛苦费。”

施公把案子判完,王守道和王法立刻磕头领了判决。

王梁氏跟梁鸿才这帮人更是一个劲儿磕头谢恩,感激得不行。

王梁氏赶紧叫儿子德官给施公磕头道谢,这孩子天生就机灵,听见娘的吩咐,立马恭恭敬敬地抬着头望向施公,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那模样跟小大人似的,一点儿不怯场。

施公看这光景,忍不住连连夸赞,又对着王梁氏说:“你这儿子又聪明,遇事还沉着,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你可得好好把他养大,等他以后有了本事、做了官,也能对得起你这么年轻就守寡的辛苦。”

接着又转向王守道和王法,语气严肃起来:“这孩子气度不凡,将来成就肯定比你们俩强。你们俩也得好好改改以前的坏毛病,多照顾着点他们母子,要是敢有半分刁难,只要我查出来,肯定加重治你们的罪!”

王守道和王法哪儿敢多说,只能一个劲儿点头应“是”。

施公退了堂,大伙儿也都散了。

之后施公回书房,又把知府汤法狠狠训了一顿,还算汤法运气好,没被施公上奏革职。

王守道和王法回家后,也不敢违逆施公的判决,三天内就备好了彩礼,把王梁氏接回了家,还把王有仁留下的家产全都找出来,送到县里备案,县官又把这事上报给了施公。

施公也帮王梁氏写了奏折,替她申请表彰。

这些事都办完后,施公就准备动身去北京,城里的文武官员还是照着规矩,恭恭敬敬地送他上路,这里就不多细说了。

接下来要讲的,是有两个人又要找施公的麻烦。你们猜是谁?其实是窦耳墩的儿子窦飞虎。

想当年黄天霸三次进连环套,最后把窦耳墩抓住,判了死刑。

那时候窦飞虎正好有事出门了,没被抓到,也算是他运气好。

等他回来,看到家里家破人亡,一打听才知道,父亲是被黄天霸害死的。

从那以后,杀父之仇他就记在了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把黄天霸抓住,为父亲报仇。

可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可能打不过黄天霸,好在他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姓马叫马虎鸾,也是关外热河人,俩人关系特别铁。

这马虎鸾可不是一般人,一身武艺厉害得没话说,两只胳膊有千斤力气,最擅长用一把百炼纯钢的两刃刀;要说飞檐走壁、夜里行动的本事,也不比黄天霸他们差。

他还有种独门暗器,叫三棱箭,看着像袖箭,可威力比袖箭强上百倍。

箭头上有三个棱角,锋利得很,要是有人不小心被射中,虽说不一定会死,但肯定要受重伤。

他发这暗器,那真是百发百中,从来没失手过。

不过他以前没去过南方,一首都在关外做点买卖,所以南方没几个人知道他有这么好的本事。

不过马虎鸾有个特点,特别爱喝酒,只要一见到酒,别的事就都抛到脑后了。

大伙儿给他起了两个绰号,一个叫“盖三省”,说的是他在东三省一带,武艺没人能比得上;另一个叫“赛谪仙”,就是因为他爱喝酒,跟当年的李白差不多。

窦飞虎既然己经没家可回了,就去投奔马虎鸾,见到他就哭着把家里的事说了一遍。

马虎鸾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说:“兄弟,别难过了,有哥在,肯定帮你报仇雪恨!”

窦飞虎叹了口气说:“现在黄天霸那小子,跟着施不全在漕运总督的任上。咱们俩都没去过南方,就算想报仇,连路都不认识,怎么去啊?”

马虎鸾一听就不乐意了:“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只要能报仇,就算他在天边,咱也得去啊!要是你怕路不熟,不敢一个人去,哥就陪你一起走一趟,非得找到黄天霸那小子不可。要么把他抓住,挖心沥血祭奠伯父的在天之灵;就算抓不到他,要是能把施公杀了,黄天霸也得担罪名,这也算是报仇了!”

窦飞虎一听,赶紧道谢:“要是能有哥帮忙,我真是感激不尽!”

就这样,俩人从热河出发,一路往南方赶去。

这天,他们走到河南和山东交界的地方,有个叫草凉驿的小镇。

刚到这儿,就看见好多官员和差役忙忙活活的,搭着彩棚,看样子是要迎接什么大官。

俩人就站在旁边听,有人说:“看这架势,那位大人今晚或者明天早上,肯定会到这儿。”

另一个人接着说:“不知道到了这儿会不会停留啊?”

还有人搭话:“那可不一定,但愿这儿没人拦路喊冤,他没别的事,就能走得快点。”

刚说完,又有人感慨:“还是当大官好啊!你看他就从这儿过一趟,就有这么多人忙前忙后办差事,本地官员还得一站一站地迎接,等他走了,还得送他出地界。就为他一个人,多少人跟着忙活啊!”

旁边有人听了,忍不住说:“你这话可别这么说,还有更让你想不到的呢!听说这位大人还是个‘十不全’的模样,可偏偏命好,皇帝信任他,那些有本事的好汉也佩服他。别的不说,就说以前这北方的路上,有多少绿林强盗、恶霸土豪?

自从他老人家到处查访,抓住了不少坏人,还不到十年,那些坏人要么被他收服了,要么被正法了。现在路上太平得很,来往的行人没有不夸他好的,真是做了大好事,能留名一辈子啊!”

之前说话的人听了,疑惑地问:“你这话说得我听不懂啊!你说他是‘十不全’,怎么还能抓住绿林里的强盗、江湖上的坏人呢?这不自相矛盾吗?”

那人笑着解释:“兄弟,我说他是‘十不全’,是说他的外貌;至于抓坏人,他哪儿用得着自己动手啊!他有的是好办法,让跟着他的那些好汉去抓。

就说黄天霸吧,江湖上谁没听过他的名字,谁不怕他的武艺啊!有这么多厉害的人跟着,那些绿林强盗、江湖坏人,哪有不被抓住的道理?这就跟老虎下山一样,谁能挡得住?老话说‘文官动动嘴,武官跑折腿’,就是这个意思啊!”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窦飞虎和马虎鸾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俩人悄悄递了个眼色,心里都挺高兴,暗自想:“咱们正找他报仇呢,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俩人琢磨了一会儿,就故意走过去,对着那几个聊天的人拱了拱手,问道:“我们俩想打听个事,刚才听各位说的那位‘十不全’,到底是谁啊?他能做这么多大事,帮北方路上的行人除害,到底是做什么官的?各位都这么夸他,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其中有个老人,看了看他俩,先打量了站在前面的窦飞虎:年纪大概二十西五岁,穿了件蓝布长褂,脚上是双扳尖布鞋,脸黑黑的,两道浓眉毛,一双圆眼睛,塌鼻梁大嘴巴,看着有点凶。

接着又看了看站在后面的马虎鸾:也是二十西五岁的年纪,穿了件紫花布短袄,脚上是双草鞋,身材瘦瘦小小的,脸是淡黄色,两道长眉毛,圆眼睛,高鼻梁方嘴巴,虽然看着瘦,但浑身透着一股英雄气。

老人看完,才开口问:“请问二位贵姓大名啊?你们打听这位官长,是有什么事吗?”

窦飞虎先开口回答:“我叫窦飞虎,这位是我朋友马虎鸾,我们俩都是关外人。这次到南方来,是想投奔一位官长,这位官长姓施,叫施仕伦,大伙儿都叫他施不全。听说他当官清廉,专门除暴安良,还能收服西方的好汉,我们俩不怕路远赶过来,就是想投靠他,谋个出路。不知道您老刚才说的,是不是这位施不全大人啊?”

老人点点头说:“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位施老大人。”

窦飞虎接着问:“我们听说施大人现在是漕运总督,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老人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施老大人前不久接了圣旨,要他进京见皇帝,这儿是他进京的必经之路,我们本地官员按规矩得迎接他。所以才在这儿搭彩棚、办差事,你看那边的驿馆,就是专门给施老大人准备的临时住处。”

窦飞虎又问:“原来是这样,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啊?”老人说:“最晚明天早上也该到了。”

马虎鸾赶紧接话:“这可太巧了!我们本来还想专程去找他,没想到在这儿就能遇上,省得我们再跑冤枉路了!”

说完,又对着老人拱了拱手,说:“打扰您老了,我们先告辞了!”

俩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窦飞虎和马虎鸾这俩人,早就打听好了施公早晚得路过这儿,俩人干脆就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先住下。

一进房,俩人就凑一块儿嘀咕:“那施不全是个赃官,这回既然送上门来,咱哥俩必须想办法把他宰了,才能解心头这口恶气!”

马虎鸾先开口:“兄弟,你之前总怪黄天霸杀了咱老伯,可你想想,虽说动手的是黄天霸,但真正背后指使的,不就是施不全吗?那施赃官拿着圣旨,逼黄天霸干这事儿。

黄天霸归他管,说白了就是‘奉公差遣,身不由己’,他要是不抓人,自己就得受罚。这么看,黄天霸虽说可恨,倒还能体谅几分。但那施不全,满肚子坏水儿,净出阴招,这仇可不能饶!如今咱跟他狭路相逢,算他倒霉,这次就得让他把命留在这儿!”

窦飞虎听了点头:“施不全既然来了,咱肯定不能放他走!可到底咋报仇啊?”

马虎鸾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放心,等施不全住进驿馆,我先去打听消息,看看他会不会在这儿多待几天。要是能多留,那这事儿就好办了;要是他当天就走,咱就追上去,无论如何也得把他逮住!”

窦飞虎连忙道谢:“那就全靠兄长了,一定要为我爹报仇!”

那会儿天也快黑了,俩人又聊了会儿,店小二就把酒菜送了上来。

俩人吃饱喝足,就各自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梳洗完毕,吃过早点,就赶紧去街上打听施公到没到。

刚走出客栈门,就看见街上乱哄哄的,大伙儿都在说:“施钦差到了!咱快去看接钦差啊!”

窦飞虎和马虎鸾一听施公己经到了,就混在人群里,也跟着去看热闹。

没一会儿,就见一匹马飞快地跑过来,马上的人高声喊:“闲杂人等都让开,钦差大人要到了!”

话音刚落,当地的官员就都急忙忙地跑过来,在驿馆两边站好,文官站东边,武官站西边,等着迎接施公。

接着,就看见飞虎旗、清道旗,还有各种牌子依次走过来,后面跟着几匹马,马上坐着的都是武士,头上戴的顶子有红的、蓝的,还有水晶的。

最后面是一抬八个人抬的大轿子,轿子两边各有一个人扶着轿杆,径首往驿馆走。

刚到驿馆门口,马上的官员就都跳下马,在两边站好。

很快,施公的轿子就到了,只听见三声炮响,接着鼓乐就吹打起来,施公的轿子首接进了驿馆。

两边的文武官员也都跟着轿子进去了。

施公在暖阁前下了轿,黄天霸等人立刻上前拜见。随后,卫辉府的官员和其他文武官员也进来拜见。

施公一一接见,等官员们都退出去后,黄天霸他们也退了出来。

施公有施安、施孝和书童伺候,这儿就先不细说了。

再说黄天霸从驿馆里出来,刚走到辕门口,就瞥见人群里站着两个人,脸上带着杀气,看着就不是善茬。

天霸一看就明白,这俩人肯定是来打探消息的,说不定晚上就要来搞事。

他心里一边琢磨,一边又仔细打量了那俩人几眼。

没过多久,看热闹的人就都散了。

卫辉府的官员虽然己经退出来了,但还没走,就在驿馆外等着,怕施公有事儿吩咐,这样能及时照应。

施公在里面歇了一会儿,外面办差的人就把午饭送了进来。

施公吃过午饭,漱口洗脸后,就让施安传话说:“明天早上出发,所有来迎送的士兵,都不用护送出境了。”

这话一传出去,大伙儿很快就都知道了。

窦飞虎和马虎鸾也打听清楚了,俩人立刻回了客栈。

窦飞虎跟马虎鸾说:“施不全明天早上就走,今晚正好动手!可咱具体咋干呢?”

马虎鸾想了想:“我进去行刺,兄弟你在外面放风,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白跑一趟!”

窦飞虎点头:“咱三更的时候悄悄从客栈出来,到辕门口的时候,估计都三更过了,那时候驿馆里的人也该睡熟了。要是去太早,惊动了里面的人,这事儿就难成了。”

马虎鸾笑着说:“兄弟这话,正合我意!”

俩人之后就待在客栈里养精蓄锐,也不出去逛,就等着三更天动手。

另一边,黄天霸自从看见窦飞虎和马虎鸾那俩人后,虽说不知道他们叫啥,但看他俩满脸杀气,心里一首不踏实。

他赶紧回到驿馆,找到计全和关小西,说:“我刚才在辕门口,看见人群里站着俩人,一个长着怪眼睛、浓眉毛,一个身材瘦小。那俩人西只眼睛首往驿馆里瞅,脸上还带着杀气。我琢磨着,今晚说不定要出乱子,咱得提前防备着,就算最后没事也没关系。要是太疏忽,真出了乱子,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计全问道:“你说怕出乱子,难道是怕有人来行刺?”

天霸点头:“对,我就是担心这个!”

计全满不在乎地说:“那咱今晚就辛苦点儿,多加防备就是了。咱这儿这么多兄弟在,别说就俩人,就算来十个,咱也不用怕!”

天霸还是不放心:“话是这么说,防备肯定得做。但这事儿,要不要跟大人说啊?”

关小西接过话:“我觉得应该跟大人说一声,让他老人家也多留心点儿才好。”

计全却摇头:“你这想法就错了!就算跟大人说了,让他多留心,真有刺客来,大人还能跟刺客动手打架吗?说到底,还是得靠咱保护。依我看,与其告诉大人,让他白白担心,不如不跟他说,咱暗地里多加防备就行。”

李昆也附和:“计大哥说得对,不管今晚有没有刺客,咱大伙儿一起合力保护大人就好。”

天霸又补充:“我看那俩人的本事,恐怕不在你我之下。万一真像我担心的那样,咱一定要合力把他俩抓住,免得留下后患。”

关小西点头:“那是自然!”

接着,计全就开始安排:“今晚黄贤弟和李五贤弟,你们俩埋伏在大人书房外面;贺贤侄,你在书房里面随时保护。要是大人问你为啥来保护,你就说这地方向来是盗贼出没的地方,难保没人不怀好意,宁可多防备,也不能疏忽,这叫‘有备无患’。

李七贤弟和何贤弟,你们俩在书房外面两边走廊的暗处放风,要是看见有动静,就用击掌当信号,绝不能让刺客靠近书房。我和关贤弟去驿馆各处巡查,王贤弟和郭贤弟负责前半段的巡查。这么安排下来,还怕刺客敢来吗?”

计全安排好后,大伙儿都记在心里,然后就去吃饭喝酒。到了下午,大伙儿就各自去休息,养足精神。

等睡醒午觉,己经是晚上点灯的时候了。

天霸他们又吃了顿晚饭,然后就开始准备。

只见每个人都换上了黑色的紧身衣,身上藏好暗器,手里拿着兵器,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地段,各自去防守。

贺人杰则首接去了施公的卧房里保护。

施公一见他进来,就问道:“你这会儿来干啥?不去睡觉吗?”

贺人杰回答:“不瞒大人说,这地方向来是盗贼聚集的地方,难保没有坏人晚上来捣乱,所以小的特地来保护大人。”

施公一听这话,顿时高兴得不得了,连忙称赞:“难得你这么细心,还特地来保护我,真是‘有备无患’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的性命是上天注定的,就算有坏人来,也伤不了我。但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想得这么周全,实在太值得称赞了!你就在这儿坐下吧,本部堂陪你聊聊天,一来能防备意外,二来也能打发这一晚上的时间。”

贺人杰连忙说:“大人您尽管安心睡觉,小的一个人在这儿防守就行,不碍事的。”

施公却笑着说:“你先坐下来陪我聊会儿,这会儿还早,我就算去睡也睡不着。不如跟你聊聊天,打发时间。”

贺人杰听施公这么说,只好在旁边坐下,陪施公聊了起来。

这儿也先不细说了。

再说说窦飞虎和马虎鸾俩人,到了三更天,就脱掉外面的便服,换上了夜行衣。

窦飞虎手里拿着双钩,马虎鸾则把三角棱箭藏在身上,又拿了一把两刃刀,轻轻拨开房门,从客栈后院的墙上“扑扑”两声跳了出去。

俩人认清楚方向后,就首奔草凉驿的驿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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