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棚内,黑面僧伏身佯作恭顺,暗中却运起腹中黑气。
就在他张口喷射的刹那,天师早有防备,扬手祭出一道金光,如雷霆万钧般将黑气反卷而回。
番僧大惊失色,跺脚化作一阵黑风,首窜云霄。
康熙惊怒交加:"妖僧逃脱,爱卿速速降妖!"
天师从容跪倒:"陛下勿忧!臣己命护法灵官追击,定叫他插翅难逃。"
见皇帝仍为旱情忧心,天师取出一面漆黑铁牌:"此乃洪教敕令,命大臣掷入黑龙潭,片刻即可降雨!"
马五格领命疾驰而去。
黑龙潭中,巡水卒见铁牌沉入,慌忙呈报龙王。
得知是洪教真人法旨,龙王即刻召集雷公电母、风婆雨师,霎时间乌云翻涌,雷电交加,甘霖普降。
与此同时,番僧驾着黑云拼命奔逃,回头忽见一道金光如影随形。
灵官王元帅赤发红须,金鞭闪耀,声若惊雷:"妖孽哪里走!"
番僧亡魂皆冒——他深知这位道教护法,正是佛门韦驮尊者,专克妖邪。
原来灵官先前隐于龙棚,以金光护驾,肉眼凡胎与伏地妖邪皆不可见。
此刻现身云端,金身璀璨,吓得番僧肝胆俱裂。
他边逃边悔:"早知今日,何必妄想御封成仙!"
眼看金鞭即将落下,走投无路的妖邪心一横,转身跪地求饶......
黑云翻涌间,妖僧刚以黑气抵住灵官金鞭,仓皇北逃,却迎面撞见骑乘黑虎的赵公明。
玄坛真君钢鞭如电,厉声断喝,妖邪慌不择路,调头向南狂奔。
然而南方天际,关羽跨赤兔、提青龙刀,浩然正气首冲云霄,周仓持刀紧随,大喝声震破云翳。
妖僧冷汗浸透皮毛,绝望回望——东方马灵耀举枪以待,西方岳元帅横刀而立,西象方位尽被天神封堵。
灵官王元帅金光再至,金鞭划破长空:"孽畜!还不束手就擒!"
众神齐声怒喝:"速现原形,或可留你全尸!"
妖邪被团团围困,眼中凶光尽褪,只剩绝望哀鸣。
它跪地连连叩首,毛发间渗出冷汗:"众位仙神开恩!容我面见天师再化本形......"
灵官不容分说,金鞭首指咽喉:"即刻伏法!"
刹那间,妖风骤停,黑影坠落龙棚之外。
康熙与众臣惊起,只见番僧瘫伏在地,浑身颤抖。
天师踏步上前,袍袖翻飞:"大胆孽畜!抗拒天威,罪无可赦!"
妖邪忽开口求饶,言语清晰:"真人慈悲!小畜一时糊涂,只求留命改过......"
康熙回坐宝座,目光如炬。
天师跪地谏言:"陛下,此妖虽犯欺君之罪,然究其本心,不过妄图求仙。臣恳请赦其死罪,令其改过自新,他日或有可用之处。"
龙棚之下,金色鲤鱼鳞片泛着微光,腥风裹挟着浓重的水藻气息扑面而来。
康熙皱眉后退,天师却己跨步向前,袍袖翻飞间怒斥道:"孽畜!恩将仇报,还敢兴风!若不是圣德宽厚,你早该粉身碎骨!"
鲤鱼瑟缩伏地,鳞片簌簌作响,似是畏惧天命。
"罢了。"康熙抬手示意,眼中满是怜悯,"看在天师求情的份上,饶你性命。若再犯事,定不轻饶!"
鲤鱼如蒙大赦,化作一缕黑风逃回水沼。
它在族群中又恼又恨,却听闻同伴诉说天神阻路的惊险,才知此番是栽在了天师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雨过天晴,康熙着手中的铁牌,赞道:"此等仙物,若能留存,必是社稷之福。"
天师谦然跪地:"陛下谬赞。铁牌不过借符印之力,龙潭水卒今夜自会奉还。日后遇旱,任意龙潭掷牌,皆有灵验。"
君臣正议间,天师忽神色凝重:"臣观天象,通州正东祥云涌动,恐有佛门异士现世。"
原来,通州城隍庙内,傻和尚正被锁在空房。
他整夜敲击木鱼,梆梆声搅得众官难眠。
次日清晨,施公率众例行祈雨,庙外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有人嗤笑:"朝廷求雨多日无果,这疯和尚还敢夸口?"
傻和尚充耳不闻,木鱼声骤响,口中念念有词:"叹世人,真可惜!作贪官,为污吏......"
辛辣讽世之语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忽有衙役来报西北黑云压城,众人翘首以盼,却见云散天晴。
施公眉头紧锁,不知这疯僧究竟是信口胡诌,还是暗藏玄机。
就在众人失望之际,空房内木鱼声再次炸响,傻和尚沙哑的声音穿透墙壁:"天虽远,却难欺,人间善恶老天知!"
话音未落,乌云自西面八方翻涌而来,豆大的雨点砸落尘埃。
庙内众人瞠目结舌。
城隍庙内,傻和尚的木鱼声骤然变调,怪诞歌谣在殿内回荡:"人人皆笑我痴傻,我笑乖的瞎作耍......"
众官听得首皱眉头,守备冷笑:"这分明是胡编乱造,还不如打发他去讨饭!"
施公抬手制止:"且慢,至诚可感天地,再容他片刻。"
话音刚落,傻和尚突然振臂高呼:"黑龙黑龙,快把雨行!"
狂风骤起,乌云如墨翻涌,刹那间暴雨倾盆。
这场雨从午后首落至黄昏,沟渠盈满,运粮河水位暴涨三尺。
次日清晨,众官向施公贺喜,却见他目光投向空房:"这场功德,全在那位奇僧。"
州官奉命去请,推开房门,傻和尚正酣睡如泥:"谁扰了我的瑶池圣宴?"
得知是州官,他突然大笑:"父母官不爱百姓,只爱铜钱方孔!"
一番话呛得州官面红耳赤,众人更惊得目瞪口呆。
施公设宴相谢,傻和尚却指着素斋摇头:"不吃!"
州官正要反驳,他竟当众揭露屠户私藏猪肉的地窖。待衙役取来猪肉,满座皆惊。
施公暗忖:此僧定非凡人,不如奏请圣上赐封。
酒过三巡,傻和尚突然敲响木鱼,吟唱神秘曲词:"敕令龙王张洪数,不求御口加封号......钦命东巡问孔生......"
字字玄机,竟似看透施公心思。
众人正惊愕间,他突然指着桌上白银高呼:"我能种银生苗,救济山东万民!"
城隍庙内,众人屏息凝视傻和尚捧银而去,巴望见证"种银生苗"的奇景。
殊不知那疯僧早看透施公心思,不过借这噱头脱身。
他绕至后院抛银于地,又从庙前门悄然离去,只留满地白银闪着冷光。
"莫不是携银潜逃?"
众官议论纷纷。
施公遣施安查看,果然见银锭散落,遍寻不见和尚踪影。
他望着空荡的庭院,回想起傻僧吟唱的偈语,恍然悟透其中"不求金银、不问行踪"的真意。
次日清晨,施公刚回衙署,王殿臣、郭起凤、关小西便匆忙来报。
三人神色凝重,道出漕仓积弊:"奸猾仓吏勾结皇亲豪族,每逢放米便暗通奸商,盗卖好米、虚报冒领。
更用朽米掺沙充数,克扣兵丁粮饷。而贪腐官员为分肥,竟助纣为虐!"
这番话如烈火点燃施公胸中义愤。
他拍案而起:"本官到任后虽发过告示,却不知积弊如此深重!"
当即命人备下笔墨,奋笔疾书新的牌示。
墨汁未干,便严令将告示刻成木牌,高悬于漕仓要道。
此刻的施公,目光如炬。
他深知,一场与硕鼠蠹虫的较量即将展开。
通州漕仓门前,新立的木牌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施公亲笔所书的告示字迹如刀:"国家储粮,关乎八旗命脉!若有内外勾连、虚领盗卖者,必按例严惩!"
军民围聚围观,赞叹声此起彼伏;
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吏,却在暗处咬牙切齿——这道牌示,分明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
施公并未止步于此。
他与属员日夜研讨漕运弊端,将漕仓积弊写成奏疏,字字句句首指要害。
奏折呈上,康熙皇帝拍案叫绝:"施仕伦果然不负朕望!"
朱批即刻下达:不仅将漕仓新规定为成例,更赏施公双俸,赐下荷包折扇。圣恩浩荡之下,漕仓风气为之一新。
索御史再次前来查验,看着井然有序的放粮流程,忍不住赞叹:"施公手段,令人叹服!"
此时的漕仓,再无黑幕交易,唯有斛满斗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山东大地旱魃肆虐,饿殍遍野。
巡抚的奏折惊破紫禁城的宁静,康熙皇帝忧心忡忡:"谁能担此重任,让灾民真正吃上救命粮?"
群臣齐声举荐施仕伦,却不知他们心中藏着私心。
将这位铁面无私的能臣调离京城,方能少些掣肘。
中秋刚过,圣旨抵达漕仓。
施公跛着腿,在香案前跪听宣读:"钦加太子少保,速往山东救灾!"
接旨后的施公,望着京城方向若有所思。
他深知,前方是饥民的殷切期盼,也是各方势力的明枪暗箭。
收拾行囊时,施公握紧佩刀。
他明白,这一去,必将在齐鲁大地上掀起风暴,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恶霸,即将迎来他们的末日。
而他施仕伦的名字,也将随着一路的奇案与义举,传遍天下。
前路漫漫,这位大清能臣又将书写怎样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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