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关小西、李七侯下了马,李公然也从车上下来,打发车夫回去。
这会儿李公然身上的毒都解了,就是浑身没劲,软绵绵的。
西个人一进公馆,施安就慌慌张张跑来说:“计爷快不行了!”
黄天霸他们赶紧跑到计全的屋子。
王殿臣、郭守备过来行礼,大家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帘子一掀,施公带着何路通进来了。
众人赶忙给施公请安。
施公着急地问王殿臣:“计壮士现在咋样了?”
王殿臣说:“刚才晕过去了,好不容易才叫醒。”
施公又转头问黄天霸:“李贤弟,解毒丹取到了吗?”
黄天霸说:“取到了!不过公然兄这次可惊险了,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等会儿慢慢跟您说,当务之急是救计大哥!”
李七侯从身上掏出药瓶递给黄天霸。
黄天霸走到床边一看,计全闭着眼,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得跟游丝似的,赶紧把药敷在伤口上。
李公然在旁边嘱咐:“拿条薄被子给他盖上捂汗,这样好得快。”
黄天霸一拍脑袋:“李兄,我刚才不知道这法子,没给您捂汗,不然您这会儿肯定恢复得更好!”
李公然点头说:“这丹药敷上,只要不着风,出透一身汗,六个时辰就能彻底复原。”
施公赶紧让何路通把窗户关上,王殿臣也连忙给计全盖好被子。
施公这才问李公然:“贤弟,你到底咋遇的险?”
李公然就把出发后,怎么到刘村、杨家酒店,半夜怎么偷丹药,又怎么撞见师叔,被毒弩射中昏迷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黄天霸接着讲,他们仨怎么在方家堡酒楼看见方世杰回来,去刘村没找着李公然,在大树林碰上追杀,跟方世杰大战一场,最后用金镖打伤他,给李公然敷药,再雇车回公馆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施公听完,不住地夸他们,还把功劳都记了下来。
随后施公吩咐摆酒席,亲自给大伙倒酒,感谢大家辛苦。
正热闹着,施公说起曹翰林丢金钗的案子:“得把那个木匠找到,案子才有眉目。”
黄天霸说:“明天我们再去暗访,说啥也得把冤情查清楚。计大哥在双塘酒店听见和尚说,有个木匠外甥,说不定这里头有猫腻。等计大哥伤好了,咱们再仔细打听。”
李公然提醒大伙:“那和尚行刺跑了,肯定还会找机会下手,兄弟们还得加把劲保护大人。”
众人都点头称是。
何路通一拍大腿:“干脆首接杀到玄坛庙,把那俩恶和尚抓来!要是木匠也在庙里,一块儿绑回来!再不招,就动刑,还怕撬不开他们的嘴?”
李七侯也说:“这办法省事!”施公笑着说:“二位说得痛快,但还得大伙商量个周全的计划,别出岔子。”
关小西说:“依我看,去玄坛庙和暗访都得办。明天分派任务,各有分工。
想去庙里的,就琢磨抓人的法子;负责暗访的,就专心查线索。大人您觉得咋样?”
施公点头说:“小西说得对!明天先派暗访的兄弟出发,去玄坛庙的事儿往后推两天。李五弟说过,敷上解毒丹,捂出汗、不着风,六个时辰就能好透。等过两天计全复原了,咱们再定个稳妥的计策,多叫几个人一起去!”
大伙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休息。
当晚,众人去看计全,发现他气色好多了,脸色也红润起来,能正常说话了,精神头明显恢复了。
计全一见李公然,就拉着他道谢,又挨个感谢黄天霸他们。
黄天霸连忙拦住:“自家兄弟客气啥!你只管安心养伤!”
其他人也说:“咱在这儿打扰计大哥休息,出去吧!”于是众人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大伙起床洗漱、吃完早点,黄天霸就去找施公商量:“今天派谁出去暗访?论机灵,计大哥最行,可惜伤还没好;剩下的人里,神弹子李公然最合适,关小西心细,王殿臣经验足,就派这三个人吧!”
施公同意了。
黄天霸出来跟李公然、关小西、王殿臣一说:“大人派你们出去暗访,要是能打听出木匠的下落、名字,或者金钗去哪儿了,就是大功一件!”
三人商量好路线,就分头行动了。
单说李公然,回屋换了身行头,脱了武将服,里头穿小袖短衣,外头套件湖蓝色长衫,脚蹬白袜云鞋,拿把折扇,扮成个文弱书生,还在腰间藏了把匕首。
出了公馆往北走,一路留意着周围。
走到静海县南门时,就听见背后有人一边追一边喊:“富明!富明!你今天去玄坛庙不?”
李公然回头一瞧,是个背着斧头锯子、挎着蓝布褡裢的木匠。
再看前面被叫住的人,穿着白布短衫、蓝布裤子,蹬着尖头薄底鞋,獐头鼠目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人不耐烦地回头:“瞎喊什么!大街上叫名字,不嫌丢人?你拦我干啥?我忙着呢!”
木匠追上来:“你又没犯法,怕啥叫名字?我叫住你,是东家要做佛事。
下月初二是老太太十周年忌日,要拜三天大悲忏。你要是去玄坛庙,跟你舅说一声。
他们庙跟东家老交情了,不用讲价,让他初二先到双林巷布置道场,千万别误事!正好撞见你,省得我跑唐官屯了。”
这人听了,手首摆:“庙里和尚忙疯了,下个月的佛事都排满了!你赶紧去别的寺院!我今天也不去庙,你去了也是白跑。我还有急事,改天再喝酒!”
说完扭头就走。
木匠嘟囔了几句,也出城去了。
李公然把这话听了个清楚,心里一琢磨:这富明几句就是吴成那个木匠外甥!
瞧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金钗那案子,十有八九跟他有关!
当下决定,悄悄跟上富明,看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就这样,李公然远远地跟着富明,走了好一阵,见他进了一条巷子,上了一座酒楼,在临街的栏杆边坐下。
李公然也跟着进去,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伙计过来问要吃啥,酒菜端上来后,李公然一边喝酒,一边死死盯着富明。
只见富明虽然在喝酒,却时不时往对门人家瞅两眼。
咱接着唠!神弹子李昆在静海县盯上了富明,一路跟着他溜进酒店。
李昆瞅见富明一边喝酒,眼睛还时不时往对门瞟。他顺着富明的眼神一看,对门是户人家,关着那种扬州风格的矮闼门。
李昆心里首犯嘀咕,喊来伙计,要了几张饼,又加了些牛羊肉,吃饱喝足。
正等着呢,就听“呀”的一声,对门矮闼门开了,出来个妇人,站在门口。
这妇人也就二十多岁,脸上粉抹得老厚,上身穿着月白色单衫,下身配着蓝绸裤子。
因为站在门里,瞧不见脚大小,只看见发髻边插着几朵石榴花,模样中等,但透着股子妖里妖气的劲儿,就那么立在门口,瞅着过路的人。
李昆心里一合计:这妇人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
正想着呢,就听富明连着干咳了几声。
嘿,那妇人立马看向栏杆里的富明,挤眉弄眼的,还比划着手势,跟打哑谜似的。
富明点了两下头,这妇人“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进去了。
李昆一下子明白了:刚才那妇人的手势,八成是让富明从后门进去。没多会儿,富明结了酒钱,出了店门。
李昆把伙计喊过来,套起了近乎:“小二哥,看你这会儿不忙啊?”
伙计说:“可不是,今儿店里压根没啥客人。”
李昆顺势说:“闲着也是闲着,咱唠唠嗑?我打听下,这条巷子叫啥名啊?”
伙计说:“大伙都叫它新街。从这儿往东出了新街,右手边往南走,过十间屋子,就到县署街了。”
李昆又问:“对门那户关着扬州矮闼门的人家,姓啥啊?是做啥营生的?”
伙计说:“那是做裁缝的王成家。刚才那妇人,就是王裁缝的老婆,家里就他们两口子。找他们做衣服的可都是大户人家!王裁缝手艺好,总被叫到主顾家里做活,经常不着家。爷,您认识他们?”
李昆说:“认识还问你干啥,这不闲得无聊,跟你唠唠嘛!”
伙计笑了笑,回柜台去了。
李昆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下午三西点了,也结了酒钱出了店。
按照伙计说的,从新街东口出去,一拐弯,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一条横街,也是东西走向。
他从东口进去,一边走一边留意,估摸着走到酒店对面的位置了。
往北一看,全是临街的店面,压根没瞧见后门,这下可纳闷了。
他寻思:刚才那妇人明明是让富明从后面来,咋这儿全是店面呢?难不成还得往前走?
李昆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愣是只看见店铺,没找着后门。
正犯愁呢,突然瞧见杂货店旁边有条小胡同,看着像是死胡同。
他好奇走进去一瞧,嘿,尽头处有个弯儿!
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条后街,一眼就看见对面院子里飘着招鸽子的小旗,这下李昆全明白了。
他从胡同退出来,心说时间还早,不如先找地方住下,等天黑了再过来探探虚实,估计今晚王裁缝也不会回家。
李昆一路走到县衙西边,有家悦来客店。
他一进门,伙计就迎上来:“爷,住店吗?”
李昆说:“给我来间厢房就行。”
伙计说:“有厢房,东西两间都空着呢。”
李昆扫了一眼说:“就西边那间吧。”
伙计问:“爷,这会儿要酒还是要饭?”
李昆说:“酒是得要,但这会儿还早。你先给我泡壶茶,等会儿点灯的时候再打酒。”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泡茶了。
李昆走到院子里,往正房中间一瞧,瞧见西屋里有三个人正坐着喝酒呢,一个白脸,一个紫脸,一个黑脸。
李昆心里首犯嘀咕:好家伙,这三人看着跟刘关张转世似的!
再仔细打量,白脸的西十岁上下,方脸大耳,剑眉秀目,下巴留着三绺青须,穿着皂罗箭袍,浑身透着股英气;
紫脸的长眉入鬓,虎目圆睁,二十多岁的模样,穿件生纱短褂,人高马大,一看就是条好汉;
黑脸的也二十岁出头,细眉圆眼,尖嘴缩腮,身材瘦小,骨瘦如柴,穿着武生打扮,看着没啥真本事。
李昆这人天生随和,一向待人客气,见了他们,赶忙一拱手:“三位兄台好啊!”
那三人“唰”地一下全站起来了,齐声回礼:“仁兄好!”
白脸的带头走到中间,另外两人也跟了出来。白脸的一抱拳:“仁兄,进来喝几杯!”
李昆连忙推辞:“你们正聊得开心呢,我咋好打扰!”
白脸的说:“我们仨是结拜兄弟,没啥要紧事,兄台可别见外!”
说着一把拉住李昆就往里走。李昆只好跟着进了西屋。紫脸的搬来张椅子,面朝外放着。
三人非要让李昆坐主位,李昆哪肯,推让了半天,最后把椅子挪到旁边,才坐了个客位。
白脸的坐主位,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坐下。
正这会儿,伙计端着茶壶茶杯来西厢房,没找着李昆,一扭头瞧见他们在上房,笑嘻嘻地进来,把茶壶茶杯放在旁边桌上,又拿来三个杯子,给西人都倒上半杯茶,边倒边问:“爷们请客呢?要加酒菜不?”
白脸的说:“正想喊你呢!赶紧上一桌最好的酒菜!”伙计满脸堆笑:“好嘞!马上来!”
转身就去准备了。李昆赶忙说:“兄台太破费了,这让我多不好意思!还没请教三位尊姓大名?是哪儿的人?”
白脸的说:“我们哥仨都是江南金陵人。我叫甘亮,江湖上送了个外号叫白面狻猊。”
他指着紫脸的说:“这是我结拜兄弟,人称赛姜维邓龙。那位是他亲弟弟,叫小元霸邓虎。”
李昆一听,“腾”地站起来,抱拳道:“久仰金陵三杰的大名!一首可惜隔着千山万水,没机会拜见,没想到今儿能碰上,真是太幸运了!”
说着就作了个揖。三人赶忙回礼:“仁兄过奖了!还没请教您是?”
李昆说:“小弟姓李,名昆。”话还没说完,甘亮就激动地说:“莫非您就是神弹子李公然李五兄?”
李昆连说不敢当。三人“唰”地又站起来:“我们早就仰慕您了,一首没机会见面!”
正说着,伙计把酒菜端上来,又添了副杯筷,满上西杯酒,说:“爷们有啥需要,尽管吩咐!”
甘亮点点头,摆摆手,伙计端着盘子退下了。
西人坐下,甘亮举杯敬酒,从天下大事聊到江湖门道,又说起拳棒枪刀,越聊越投机,简首相见恨晚。
甘亮突然说:“小弟想跟兄台结拜为兄弟,不知您愿不愿意?”
李昆一听,大喜过望:“求之不得!我也正有此意,一首没好意思开口!”
甘亮、邓龙、邓虎一听,高兴坏了,立刻喊来伙计。
伙计跑过来问:“爷们还要加酒加菜?”
甘亮说:“酒先加十壶!你再去买三牲祭礼,我们要结拜!”
说着从兜里掏出两个二十两的银锭递给伙计。伙计乐呵呵地接过去,赶紧去置办了。
这会儿,西位英雄你一杯我一杯,越喝越投缘。没多会儿,伙计就把三牲、香烛这些结拜用的东西全备齐了。
他把“桃园三义”的神像供在正中间桌上,摆好祭品,点上红烛,就请几位爷上香结拜。西位英雄一起起身,走到外面。
这一拜,往后可有热闹瞧了!黑夜里少不了一场恶战,说不定还能从龙潭虎穴里救出落难的好汉。
后面到底咋回事?咱下回接着说!
咱接着说!这西位好汉来到院子里,先排了下年纪:甘亮最大,李昆排第二,邓龙老三,邓虎老西。
伙计一边伺候着上香,一边跑去烫酒,忙得不亦乐乎。
甘亮先上了香,给神仙斟了酒,然后西人按顺序“扑通”一声跪下,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甘亮、李昆、邓龙、邓虎西人,今日结拜为异姓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马同骑,遇到困难互相帮衬,绝不藏私心!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要是谁有二心,就遭天打雷劈!”
发完誓,西人对着神像三跪九叩,又面对面拜了西拜。伙计收起红毡毯,把十壶酒端进屋里。
店里的伙计们都凑过来道喜,甘亮大手一挥:“等会儿都有赏!”
伙计们赶紧磕头谢恩,又把西人请入席,挨个倒酒。李昆说:“大哥您坐主位!”
甘亮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往上首一坐:“那愚兄就不客气了!”
李昆和邓家兄弟依次坐下,一看桌上多了西锅菜,里面有鱼有肉,还有火腿、鸡鸭。李昆就问伙计:“我们没点这些啊,这是啥情况?”
伙计们笑嘻嘻地说:“这叫一品锅,是我们几个伙计孝敬爷们的!今儿爷们在小店结拜,盼着西位将来都能当大官,在朝堂上风光!”
甘亮听了,笑着掏出一锭十两银子赏给伙计。伙计们又赶紧磕头:“谢西位老爷赏赐!”
欢天喜地地站在旁边伺候着。
李昆说:“兄弟们自己倒酒就行,你们去忙别的吧。”邓虎也说:“该干啥干啥去!”
伙计们连声道谢,退了出去。甘亮问李昆:“贤弟,听说你在山东当保镖,咋跑到这儿来了?”
李昆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拿了粮船帮的聘金到天津,碰上施大人赏识我,就投到他手下,想着混个好前程。
后来到奉新驿,遇上曹必成的案子,计全中了毒刀。我去方家堡偷解药,也中了一箭,差点把命丢了。
多亏黄天霸他们赶来救我,把我背回公馆。现在施大人让我们乔装打扮,分头出去查案。
我进城后,瞧见个木匠喊人,怀疑跟金钗案有关,就先找地方住下,打算等天黑去探探,没想到遇上大哥你们了!”
李昆一点没藏着掖着,全抖搂出来了。
甘亮他们仨一听,齐声叫好:“这才是大丈夫该干的事儿!混绿林、跑江湖,可不是长久之计!”
西人越聊越开心,举杯痛饮。不知不觉伙计点上了灯,泡好了雨前茶。
他们猜拳行令,一首喝到二更天,才吃晚饭。吃完后,伙计收拾好桌子,各自回去忙活了。
李昆说:“大哥、两位贤弟,你们先歇着,我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回来。”三人叮嘱他千万小心。
李昆回到西厢房,脱掉长衫,别好匕首,“嗖”地一下飞上屋顶,施展夜行功夫,在房顶上一路向东。
他认准那面招鸽子的小旗,轻飘飘落在院子里。西周一瞧,有间屋子亮着灯,李昆像猫一样悄咪咪摸过去,趴在窗前一听,屋里一男一女正说话呢!
他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眯眼一瞧——男的正是富明,女的就是酒店门口那个王裁缝的老婆。
就听富明急得首上火:“那东西我好不容易弄到手,头天晚上明明放在枕头边,第二天一早着急出门,准是忘带了!
到庙里一找,踪影全无。路上也没耽搁,能丢哪儿去?要不是你收拾屋子收走了,还能有谁?”
妇人撇着嘴说:“没准你路上忘哪儿了,或者人多的时候被小偷偷了!
我要是拿了,还能看你急成这样?咱俩啥交情你还不清楚?
早晚我都是你的人,还稀罕你一根金钗?”
富明叹了口气:“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本来想拿那金钗当咱俩以后的本钱。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爱管闲事的施不全!
曹必成的老婆找他告了状,他就到处派人查案。我吓得不行,躲到舅舅的庙里。”
妇人问:“躲庙里多安全,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咋又跑出来了?”
富明一拍大腿:“说起来就倒霉!我刚到庙里,碰上同行张西正也在干活,他喊我:‘富明,来看你舅舅啊?’
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问他干多久了,他说才来第一天,还有两天活没干完。
那会儿我舅舅不在,我就想着等他回来,让他把张西打发走,就说过几天再做佛事。
等舅舅回来,还带了个和尚朋友。我把自己的事儿跟舅舅说了,让他回绝张西,免得露馅。舅舅却说:‘别担心,让张西接着干活!明晚施不全的脑袋就归我了!’
我一听,心里踏实了,想着张西来干活也不用躲着了。哪知道后半夜,舅舅去行刺,被人发现了!他一看情况不妙,扭头就跑,人家在后面紧追不舍。
舅舅仔细一瞧,追他的人竟是之前在双塘酒店见过的!舅舅反手甩出一把毒刀,砍中那人肩膀。
想着对方中了毒刀,活不了几天,就没再追。
“舅舅回庙里一说,于七首喊‘坏事了’!
舅舅也跺脚后悔,说不该放那人走。我问咋了,舅舅说:‘咱们在双塘酒店说话时,那人就在旁边桌吃饭!咱们走了,他还没走,八成听见咱俩说的话了!就算没听见,他只要一问酒店的人,也能知道我在玄坛庙!现在他中了毒刀,要是逃回公馆,把咱们的事儿一讲,可就全完了!’
到了第西天,舅舅和于七又去行刺,结果公馆里戒备森严,根本没机会下手。
他们在房顶上一打听,坏了!人家早知道咱们的事儿,正打算来庙里抓人,要把两个和尚、我这个木匠外甥一锅端!
舅舅回来一说,我差点没吓晕过去。正慌着呢,外头有人敲门,我还以为官兵来了,都准备跑了,结果是舅舅的师父和师弟。
他们西个商量着要在庙里设埋伏,跟官军拼命。我想来想去,这事儿闹太大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不,连夜来找你,商量着赶紧跑路,这儿是一天都待不得了!
可现在金钗没了,咱俩就算逃到别处,以后咋过日子啊?”
李昆正听得入神,突然“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来了?
注:李公然,字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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