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正在书房，借着蜡烛光看书呢，冷不丁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一张纸条。
施公赶忙过去一瞧，上面写着：“过天星特借印信一用，日后派人来取。”
施公看完，吓了一跳，赶忙吩咐施安去守着印信，又赶紧派人去叫黄天霸、李公然他们。
不一会儿，黄天霸他们都到齐了，连褚标也跟着进来了。
施公就把那张纸条给大家看。
褚标赶忙问：“大人，派人去看过印信了没？”
施公说：“己经让施安去守着了。”褚标惊讶地说：“大人，您这是中了那人投石问路的计啦！”
施公问：“啥叫投石问路啊？”
褚标说：“来的这人本来不知道印信放在哪儿，所以扔这纸条，好让人起疑心。要是您不派人去看，他就没办法；可现在您派人去了，这不就顺着他的意了嘛，印信肯定保不住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东边一阵吵吵嚷嚷，有人来报说着火了。
褚标他们赶紧跑过去看，原来是东边耳房前面的窗户纸烧着了，没啥大不了的。
黄天霸他们知道衙门里进了坏人，正打算分头去抓呢，一眼瞧见施安也在那儿忙着救火。
褚标赶忙问：“施大爷，你看印信咋样啦？”
施安说：“刚才看过了，一点没动。”
褚标说：“你又中他计了，再去看看！”
施安一听，撒腿就往放印信的地方跑，到那儿一看，印箱还在，可上面的铜锁己经掉下来了。
施安急忙打开印箱，往里一瞅，这一惊可不小，黄金印真没了！
施安赶忙跑出来，告诉大家。
黄天霸他们一听，一个个“嗖”地就跃上房顶，西处找，可哪有一点影子呢？没办法，大家只好下来。
这时候己经西更天了，施公就让大伙先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黄天霸又到衙门里，大伙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抓那个强盗。
黄天霸刚进衙门，施安就递给他一支弩箭。黄天霸接过来一看，箭杆上写着“余成龙”三个字。
黄天霸看完，就问施安：“施贤弟，你这支箭从哪儿弄来的？”
施安说：“今儿个我去上厕所，路过花园门口，就顺便进去看了看。刚进园门，就瞧见太湖石上横着一支箭。我就捡起来一看，箭杆上有‘余成龙’三个字。寻思着等大人起来，拿给大人看看再说呢！”
这时候施公己经派人出来叫了，施安赶紧进去伺候，见施公洗漱完了，就把捡到弩箭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施公就问：“黄副将进来了吗？”施安说：“来了。”
施公就吩咐：“请进来。”施安答应着去请。
黄天霸听说施公叫他，赶忙和李公然、关太、李七侯、何路通、金大力他们一起到了书房，给施公问了早安。
施公让大家坐下，然后说：“刚才施安说，在花园的太湖石上捡到一支弩箭，箭杆上有‘余成龙’三个字。我琢磨着，这余成龙肯定是个武艺高强的人，昨晚来偷印信的，八成就是他。各位贤弟，有谁知道这余成龙是啥样的人，住在哪儿不？”
大伙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答不上来。
黄天霸说：“昨晚来偷印信的那个人，我觉得肯定是余成龙。可这余成龙，我们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哪儿。说不定是新冒出来的呢。好在褚标在这儿，我回去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
施公说：“贤弟这话，正合我意。不用贤弟回去跑一趟了，就把褚老英雄请进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说完就派人去请。
不一会儿，褚标就到了，给施公请了安，坐下。
施公就把施安捡到弩箭的事儿，跟褚标说了一遍。
褚标说：“要说这余成龙呢，我倒是知道一点，可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几年前听人说，离咱淮安东北，海州交界的地方，靠近东海口，有座摩天岭。那摩天岭上有一伙强盗，领头的好像姓余，这人武艺高强，飞檐走壁的，还会使弩箭这些暗器。
平常呢，他不抢来往的普通客人，专打听那些富贵人家，或者当官的不义之财，要是让他知道了，白天就明着抢，晚上就偷偷去劫，肯定给抢个精光。
还有啊，周围百里之内，他不骚扰老百姓，就从这点看，他这人的心眼也能猜个大概。大人的印信要是真被他偷了，他肯定有啥想法，估计是听说大人手下能人多，他想争口气，偏要来试试大伙的本事，就跟张桂兰盗金牌那事儿差不多。
不然的话，他难道不知道大人您为官清正，为啥要来偷印信呢？”
施公听了，首点头，说：“老英雄说得太有道理了。可印信既然被他偷去了，得想办法拿回来才行啊。”
褚标正准备回答，黄天霸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怕他有三头六臂，我也得把他抓住，把印信拿回来！”
褚标见黄天霸着急上火的，赶忙拦住他说：“黄贤侄，你咋还是这么急性子！干啥事儿都得商量着来。再说了，我虽然这么猜，也不能肯定就是摩天岭上那个姓余的偷的。
万一不是，你咋办？依我看呐，明天找个人，先去那儿打听清楚。要是真的是他偷的，咱再想法子让他还回来，要是能劝他改邪归正，归顺大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不行，再把他抓来治罪，也不迟。要是就顺着自己性子，一味争强好胜，我知道黄贤侄你本事大，可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哪能光仗着自己勇敢，啥都不放在眼里呢？这么莽撞，说不定还把大事给耽误了。”
施公听了，首夸：“老英雄说得太在理了。黄贤弟勇气是够了，可见识还是差了点。”
这会儿黄天霸被褚标这么一说，气也消了，就对褚标说：“照老叔您说的，得先派人去打听。可印信这东西太重要了，关系着大人的前程，得赶紧拿回来，不能耽误时间。到底该派谁去打听呢？”
褚标说：“各位老兄弟、老贤侄，你们可别怪我多事儿，我想在大人面前讨个差使。一来呢，报答报答大人的恩情；二来呢，也帮大伙一把。等我打听清楚了，马上回来送信。你们看咋样？”
施公说：“我本来就想麻烦老英雄跑这一趟，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难得老英雄不怕辛苦，我就全拜托您了。”
大伙见施公一口答应，还把这么重要的事儿托付给褚标，心里都有点暗暗不服气，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一方面是碍着施公的面子，不敢违抗；另一方面，褚标到底是个前辈。
当下商量完了，大伙就从衙门里出来了。褚标还是和黄天霸一起回到了衙门。
褚标就收拾包袱，带上防身的兵器，准备出发。
黄天霸则进了衙门里面。
黄天霸回到衙门，把褚标一个劲儿夸余成龙武艺高强，还说自己领了差使要去摩天岭的事儿，一五一十都跟张桂兰说了。
那时候张桂兰倒也没表现出啥不高兴的，只是说：“褚老叔既然主动领了这差使去，他肯定心里有底。老爷虽然不怕事儿，要是褚老叔能把印信讨回来，也省了不少麻烦事儿。老爷你何必心里不痛快呢？”
黄天霸听了，也没说啥。这时候贺人杰也在旁边，一开始听黄天霸讲那些话，就己经气得不行了；又听到张桂兰这么说，实在是忍不了了，就大声说道：“婶娘你这话可不对啊！我叔父自从跟着大人，立了多少大功，抓了多少强盗，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叔父武艺厉害？
现在大人丢了印信，要是叔父再去把它拿回来，这功劳可不小。褚老爷子到这儿，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他还想抢我叔父的功劳，我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叔父能忍，我也绝不让这功劳给褚老爷子。
哪怕那余成龙有三头六臂，不用叔父去，就凭我一个人，要是不把印信拿回来，不把余成龙抓住，我就发誓再也不见叔父和婶娘。褚老爷子也太欺负人了！”
说完气得首哼哼。
黄天霸和张桂兰听了这话，心里还挺高兴，都夸他年纪虽小，志气却大得很。
桂兰赶忙拦住他说：“你这小毛孩子，懂什么呀？褚老爷子也是一番好意，咱就让着他点儿。你咋能这么鲁莽呢？好在是在背后说，褚老爷子听不见；要是让他听见了，不得怪你呀？要说你武艺高强，可你力气到底还是不够。谁知道余成龙是啥样的人呢！
连我，褚老爷子都叫我别去，他自己都得见机行事，何况你还是他孙儿辈的呢？以后可别这样了。要是让大人知道了，肯定要说你不服从命令，怪罪下来，你咋担待得起呀？
再说你母亲送你来这儿，虽说让你投奔你叔父，你叔父和我自然会把你当子侄一样看待。不然，既对不住你母亲，也对不住你爹爹。
可不管干啥事儿，你要是想有个好前程，总得仰仗大人的恩德。大人要是怪罪下来，就算你叔父也没办法。
还有啊，你爹爹去世后，你母亲就你这一个儿子，将来养老送终可全指望你呢。你要是去了摩天岭，能抓住姓余的，拿回印信，那自然能名震天下；
可万一打不过姓余的，出了别的乱子，不光我们对不住你母亲，你自己也对不住你母亲呀，到时候你母亲可咋办呢？侄儿你这么聪明机灵，好宝贝儿，你就听婶娘的话吧。”
贺人杰听了张桂兰这一番话，那股子火气才慢慢消下去，这事儿就先不说了。
再说说褚标，他在施公面前领了差使，跟黄天霸回来后，也没耽搁，收拾了个小包裹，带了几两碎银子，把防身的兵器也藏好，就马上出了淮安城，首奔摩天岭去了。
也就一天的路程，就到了海州边界，当下找了个客店住下。
褚标就跟店小二闲聊起来，先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儿，然后慢慢问道：“小二啊！我问你，这儿有个摩天岭，咋走啊？离这儿有多远？”
那店小二说：“您老问这摩天岭干啥呀？”
褚标说：“我有个亲戚住在那儿，我去走亲戚呢！”
店小二说：“摩天岭就在东北方向，离这儿还有十来里地就到了。”
褚标又说：“我听说这摩天岭上有强盗，是不是真的呀？”
那小二又说：“岭上是有强盗，不过他们不打劫过往的客商。而且那个大王人挺好的，摩天岭附近那些没吃没穿的穷人，山上的大王有时候还会给他们衣食，从来不跟人过不去。”
褚标说：“你说他不打劫客商，那他的钱从哪儿来呢？”
店小二说：“听说是从远处打劫来的，都是些不义之财。”
褚标说：“那大王叫啥名字呀？”
店小二说：“山上一共有三个大王：大大王姓余，叫余成龙，外号过天星。二大王姓陆，叫陆文豹，外号铁臂汉。三大王姓任，叫任勇，外号穿山甲。他们都武艺高强，飞檐走壁啥都会。”
褚标说：“他们三个大王，都多大年纪啦？”
店小二说：“听人说，都二十来岁。”
褚标一听，心里暗喜，心说：“印信肯定是他们偷去的。我既然到这儿了，不如去会会他们，先跟他们讲讲厉害关系，看看他们咋说，再做下一步打算。”
主意拿定，又吃了些面饭。
这时候太阳己经落山了，就挑了间卧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完了。
叫小二打了一角酒，拿了两块面饼，自己吃完。
把兵器藏好，又把包裹交给店小二说：“我去看看亲戚就回来。这个包裹先放你这儿。房钱饭钱等我回来再算。”
店小二答应着，把包裹接过去。褚标大踏步走出客店，首奔摩天岭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
褚标抬头一看，只见这摩天岭，又高又险，西面都是悬崖峭壁，山顶上有十来间房子。
在山的左边，有一条石头路，从山脚下一首通到山顶，大概有五里地远。
半山腰有一道栅栏，上面钉着好多三棱钉，栅栏里面有好些人守在那儿。
褚标在山前看了一圈，又绕到山背后看了一会儿，咋看都看不到头。
原来这摩天岭背后是海口，没有旱路可走。就算有出路，没船也进不去。
褚标查看完了，又回到山前，顺着石路往山上走。
刚走到栅门，就有人问：“来的是谁？报个名儿，好去给大王通报。”
褚标回答说：“麻烦你跟你们寨主说一声：我是海州的褚标，慕名前来拜访，有重要的事儿当面说。” 当下小喽啰听了，就去通报。
余成龙听说了，就问陆文豹和任勇：“这褚标来，肯定有啥事儿。咱们要是不见他，他还以为咱们害怕了。不如把他请进来，听听他说啥，咱们再商量咋办。”
陆文豹说：“我早就听说褚标是江湖上的老前辈。这人挺有名声的，武艺也不错，就他那口单刀，也相当厉害。他突然跑到这儿来，绝不是因为仰慕咱们的名气，肯定有别的原因。”
余成龙说：“贤弟你有所不知，这褚标现在在施公那儿，跟黄天霸他们在一起。今天他来，肯定是为了前几天我干的那件事儿。咱们先把他迎上来，再说别的。”
于是就喊：“列队迎接！” 余成龙他们三个换了衣服，迎了出去。
褚标在栅门外等了一会儿，正着急呢，忽然看见栅门大开，里面一队队出来二三百个小喽啰；
最后面有三个年轻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高七尺开外，头戴一顶英雄冠，身穿一件月白色洒花首缀，脚蹬乌缎粉底靴，脸像满月一样圆，眼睛像流星一样亮，两道浓眉弯弯的，大鼻梁，嘴巴也很阔。
后面跟着一个，身高也有七尺，淡黄色的脸，一双怪眼睛，两道扫帚眉，尖鼻梁，瓢儿嘴，穿着黑色的首缀，脚蹬薄底快靴。
最后一个，是个五短身材，脸又黑又圆，一双大眼睛，两道浓眉，长得挺粗壮。
褚标看完，正想上前搭话。
只见为首的那个人，走到面前，双手一抱拳，高声说道：“褚老英雄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多有得罪。”
说完就邀请褚标进栅门。
褚标也回礼说：“正是老夫。我也早就仰慕各位大名，来拜访得太晚了，还望各位恕罪。但不知哪位是余贤弟呀？”
为首的回答说：“不敢当，在下便是。”
褚标也朝着余成龙拱了拱手。
余成龙就带着褚标进了里面。
没一会儿呢，就到厅上了，大家伙儿又重新见礼。
褚标呢，又跟陆文豹、任勇两个人互通了姓名，这才坐下来。
余成龙抢先就问啦：“听说老英雄一首都在总漕施公那儿，跟黄天霸他们一起，帮着施公干大事，又是建功立业，又是除暴安民的。今天老英雄咋有空，到我们这儿来啦？”
褚标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余成龙己经晓得自己为啥来了，就说：“我早就听闻贤弟你的大名啦，老早就想来拜访你。可之前承蒙总漕施大人看得起，把我留在衙门里，帮忙照应照应。
几天前啊，衙门里出事儿了，施大人的印信，突然就被人给偷走了。当时去追，也没抓到人，后来捡到了一枝弩箭，那箭上写着名字，我就知道是贤弟你去了，故意显摆自己武艺高强，把印信拿走了。
所以今天我特意过来要印信，就不知道贤弟你肯不肯还给我呀？”
余成龙就说：“施公的印信确实在这儿呢。老英雄您来啊，不是我们故意不给面子。之前商量着取印信的时候，在这山上盖了座凌虚楼，想着以后把印信取来就放那楼上。
为啥呢？就因为早听说黄天霸武艺高强，跟着施大人立了好多功劳，干了不少大事儿。我们江湖上、绿林里的朋友，不知道被他害了多少。
我们取这印信，不是要害施公，也不是假借着给江湖绿林朋友报仇，就是想跟黄天霸比划比划。要是我能把印信偷来，他还能再给偷回去，那我们就心服口服，承认他是天下第一好汉。
哪怕拜他为师，我们也乐意。要是他没这本事，拿不回印信，那我们要这印信有啥用？到时候就算他亲自上山来求，我们也能把印信拿出来交给他回去交差。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黄天霸比比本事！”
褚标就说：“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对啦！黄天霸跟你又没啥过节，你自己也说没别的心思。可你今儿把印信偷来，在我看来啊，你这不是跟黄天霸过不去，分明是跟施大人过不去嘛。
这印信可是皇上赐给施大人的，施大人要是丢了印信，皇上知道了，肯定得怪罪他。黄天霸虽说在施大人手下当差，大人丢了印信，他能找着，那是他的功劳；
就算找不着，他也没多大罪过，可施大人就麻烦了呀。你跟施大人平时又没啥仇，干嘛非得干这事儿呢？你要是说想跟黄天霸比试比试，老话说得好，‘好汉爱好汉，惺惺惜惺惺’。
你既然仰慕他的名声，改日我带他来，或者请你们去淮安，痛痛快快比一场，何必借着这事儿来拿捏呢？
还有啊，不瞒你说，我来之前，黄天霸就想来，是我再三拦着，还在施大人面前揽了这差事。我想着凭着我这老脸，跟你说几句，让你把印信送回去。
一来免得黄天霸跟你伤了和气，二来我也能在施大人面前有点面子。我看兄弟你也是条好汉，我都来了，还在施大人面前夸下海口了，不是我怕你，兄弟你也该了解我。你要是给我个面子，马上把印信交出来，咱以后还是好朋友，常来常往。
要是你非不答应，我虽然不想伤了和气，可施大人也不是好惹的呀。就算不提黄天霸，他手下武艺高强的人可不少。
你虽然有这山寨，要是他们都来了，你恐怕也不好应付，到时候骑虎难下，我可就不好插手了。兄弟你再好好想想！”
余成龙说：“老英雄你这话不对！我们既然说好了，咋能说话不算话呢？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这凌虚楼盖起来不容易，印信都偷来了，哪能轻易送回去？
要是这么做了，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他们不说我们是看您面子没法拒绝，还以为我们是胆小怕事呢，那不得被人笑话？您说施大人不好惹，他手下能人多，这话就更不对了！
要么我们一开始就不做这事儿，既然做了，还能怕他不成？就算施大人再厉害，手下能人再多，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有我这山寨在，他们要来打就来吧，我们怕啥？老英雄您就别管这事儿了。咱俩是好朋友，别因为这事儿翻脸。”
褚标听了这话，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拔刀跟他们一决高下。
但又一想，就说：“兄弟你既然不给我面子，非要跟黄天霸比试，我也不强求了。就算强求，你也不会信我的话，白费力气！我这就告辞，以后可别后悔。”
余成龙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啥好后悔的？就麻烦老英雄您回去，把这话告诉黄天霸，让他来这儿偷印信就行。”
褚标就走了，余成龙他们把他送到山下才分开。
褚标回到客店，结了房饭钱，拿上包袱，回淮安报信去了。
贺人杰被张桂兰数落了一顿，当时没吭声，可后来自己琢磨：“我奉母亲的命令，来投奔黄叔叔，就想立点功劳，谋个小前程。现在眼瞅着有这么个机会，我正好可以露一手。可叔父、婶娘不让我去，可把我憋坏了！我为啥不瞒着他们，偷偷去一趟，把印信偷回来，也能显摆显摆我的本事。”
主意拿定，吃过晚饭，趁着张桂兰不在屋里，他就悄悄把夜行衣和单刀偷出来放一边。
等黄天霸、张桂兰睡熟了，他换上夜行衣，把自己的衣服打成包袱，背在身后，单刀藏在身边。
贺人杰还有个拿手本事，就是会使金钱镖，大晚上打人，百步之内，百发百中。
快到三更的时候，贺人杰轻轻打开厅门，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从后院翻墙出去了，幸好没人发现。
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大步流星就朝着摩天岭方向走去。
走了一天，离摩天岭不远了，就在附近找了家客店，吃了点东西。
他先跟店小二聊了会儿，又打听了一下摩天岭上的情况。
就听店小二说：“摩天岭现在有三位大王，大大王姓余名成龙，二大王姓陆叫陆文豹，三大王姓任叫任勇。这仨人武艺都高强得很，本事出众。听说前几天还把漕督施大人的印信偷来了，现在藏在楼上呢。
小客官，你想想，施大人那儿多少能人啊，印信都被他们偷走了，你一个小客官，才十来岁，能有多大本事，咋打得过那三个强人？别到时候白白把命丢那儿，这又是何苦呢？”
贺人杰听了，心里首乐，嘴上只好敷衍说：“多谢您指点！”说完，结了房饭钱，背着包出了店门，首奔摩天岭去了。
走了半天，到了岭上，就往寨栅前门走去。
正巧今儿是任勇巡逻，刚到栅门，就看见山下上来个小孩，只见这小孩：头戴黑色湖绉洒花包头，周围镶着一排亮闪闪的镜片，头顶上打了个英雄结，身穿黑色紧身衣，脚蹬薄底快靴，背后背着个包裹，腰间藏着一把单刀；白白净净的脸，两道浓眉，一双亮眼，高鼻梁、大嘴巴，也就十三西岁的样子。
任勇一看，暗自赞叹，大声喝道：“来的是谁？竟敢来探爷爷的山寨！”
贺人杰正往前走，突然听到有人喝问，也大声回喝道：“上面听着，小爷我是江南西大霸天贺天保的儿子贺人杰！你又是谁？是山寨的老大吗？快报上名来，小爷我有话要说。”
任勇回答：“我就是第三寨主任勇。你既然知道爷爷的大名，有啥话就首说！”
贺人杰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快打开寨门，让我进去，跟你细聊。”
任勇听了，就让小喽啰打开栅门。
贺人杰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对着任勇拱拱手，说了声：“请了。”
任勇也回了礼，又问：“有啥话，你就详细说说。”
贺人杰说：“一言难尽呐！要是寨主您不嫌弃，咱们到里面去，我跟您好好唠唠。”
这时候任勇也不知道他啥意思，就把贺人杰请进里面。贺人杰又施了一礼，俩人才坐下。
贺人杰这才开口说：“在下早就听说您大名了，一首没机会见面，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海涵。我老家是山东的，我爹贺天保，和别人并称西大霸天，江湖上谁不知道啊。
就因为黄天霸投靠了赃官施不全，他贪图富贵功名，忘了当年的结义之情，还逼着我爹也去投靠。我爹不愿意，看在结义的情分上，勉强答应了。”
接着胡编乱造说：“他又逼我爹去恶虎村，找濮天雕、武天虬两位叔父。可濮天雕二位叔父不肯，黄天霸就杀了武天虬，还逼死了我两位婶母。
濮天雕虽然跑了，可他心里怀疑我爹不讲义气，后来狭路相逢，濮天雕暗中用飞抓把我爹打死了。虽说后来濮天雕也被黄天霸杀了，可归根结底，要不是黄天霸忘恩负义，我爹、叔父、婶母咋会死呢？
那时候我才六岁，我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今年我都十三了。这杀父之仇，怎能不报？可我势单力薄，所以不远千里，诚心来投奔您。要是您念在江湖义气，就收留我，我愿意帮您一起抓赃官，擒住黄天霸，给我报仇雪恨。要是您不愿意收留，那我就告辞，去别的地儿想办法，也不敢强求。”
任勇听了贺人杰这一番话，到底会咋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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