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冬储的暖意
入秋的风刚带起凉意，院里的街坊就开始盘算冬储的事了。往年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得为了抢地窖位置、争白菜晾晒的空地吵几架，可今年却透着不一样的平和——起因是林晓提前半个月就在院门口的黑板上写了张通知，把中院的空场划成了几块，谁家什么时候晒白菜、谁家要腌萝卜，都标得清清楚楚。
“晓儿这主意真不赖。”一大爷易中海背着双手在空场转悠，看着各家按顺序码放的白菜，眼里带着笑意，“往年这时候，光为了这块地就得红好几次脸，今年省心了。”
林晓正帮聋老太太把刚买的萝卜搬到廊下，闻言笑了笑：“大爷您过奖了，就是举手之劳。”
他这话说得轻巧，里头却藏着不少心思。前世他在社区工作过，知道冬储菜的分配最容易引发矛盾——谁家的白菜多占了半尺地，谁家的萝卜腌得早占了好缸位，都可能成为吵架的由头。他特意让人按人口分了区域，还在黑板角落画了简易的“冬储日历”，谁家该翻菜、谁家该收缸，一目了然。
正说着，傻柱推着辆板车回来了，车上堆着小山似的白菜，绿油油的看着就新鲜。
“柱子哥，今儿这菜成色不错啊。”林晓打趣道。
傻柱抹了把汗，咧着嘴笑：“那是！我托菜市场的兄弟留的，都是刚从地里拉来的，没沾多少土。”他说着，特意往聋老太太那边搬了几棵最大的，“老太太，您这几棵我帮您晒好了再送过去，保证瓷实。”
聋老太太听不清，却看懂了他的意思，颤巍巍地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眼里笑出了泪花。
这光景落在贾张氏眼里，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往年冬储，她家总是最费劲的——秦淮茹身子弱，贾东旭走得早，她自己又懒，常常是白菜烂了半筐才想起晒。可今年，傻柱不光帮自家弄，还总惦记着老太太，连带着对她家也多了几分照拂，昨天还送了两棵腌好的雪里蕻。
“哼，假好心。”贾张氏嘴里嘟囔着，手里的活却没停——她正按林晓教的法子，把萝卜切成条，撒上盐腌着，说是这样能放得久，还脆生。这法子是林晓从书上看来的，特意抄在黑板上给街坊们参考的。
三大爷阎埠贵拿着个小本子，正蹲在自家白菜堆前数个数，嘴里念念有词：“三十五棵，每棵平均八斤，晒缩水后能剩六斤……够吃到开春了。”他瞥见林晓，赶紧站起来，“晓儿，我跟你说个事。咱这白菜晒着是方便，可夜里要是下霜，冻了就不好了。我看不如在空场搭个简易棚子，用帆布挡着，谁家的菜叶里都能往里挪，你看咋样？”
这主意正合林晓心意。他早就想着这事了，只是没好意思牵头——毕竟搭棚子得用料，还得有人出力。
“三大爷这主意好。”林晓立刻接话，“用料的事我来想办法，我认识废品站的老王，看能不能淘点旧帆布和木杆。出力的话……”
“我来！”傻柱第一个举手，“我有的是力气！”
“我家爷们会木工，让他来搭架子。”隔壁院的王大嫂也跟着应。
“我家有绳子，新的，拿出来用！”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还攥着卷麻绳，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以前……以前是我不懂事，也想为院里出点力。”
林晓看着大伙七嘴八舌地应承，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刚穿来的时候，这院里的人各算各的账，谁都怕吃亏，如今却能为了这点“过冬的菜”凑到一起，商量着搭棚子，这份心劲儿，比什么都珍贵。
当天下午，棚子就搭起来了。旧帆布虽然有点补丁，却挡得住霜气；木杆扎得结实，风刮过都晃悠不了几下。傻柱爬到棚顶系绳子，许大茂在下头递工具，两人配合得竟挺默契，连阎埠贵都难得没算计，主动回家烧水给大伙喝。
傍晚收工的时候，秦淮茹端着一盆刚熬好的白菜汤过来，热气腾腾的，飘着股肉香——是她把家里舍不得吃的肉皮放进去了。
“大伙尝尝，暖暖身子。”她笑着给每个人盛汤，轮到林晓时，特意多舀了块肉皮，“晓儿，多亏了你，今年过冬心里踏实多了。”
林晓喝着热汤，看着眼前的街坊们——傻柱捧着碗呼噜呼噜喝得香，许大茂小口小口地抿着，阎埠贵一边喝一边跟老伴念叨“这汤盐放少了，再多点就好了”，连平时总耷拉着脸的贾张氏，嘴角都带着点笑意。
夕阳把棚子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码得整整齐齐的白菜上，泛着温暖的光。林晓忽然觉得，这冬储的不只是菜，还有人心——就像这些被精心照料的白菜，经历过晾晒、腌渍，熬过寒冬，到开春时，总会透出新鲜的绿。
他想起刚穿来时，总觉得这西合院像个泥潭，处处是勾心斗角。可现在才明白，泥潭里也能长出花来——只要有人肯先伸出手，有人愿意跟着抬脚，再难的日子，也能走出暖意来。
夜里，林晓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冬天还会有风雪，日子也未必一帆风顺，但只要这院里的人心能像这冬储的菜一样，攒着股抱团的劲儿，就没有过不去的冬天。
而他，愿意做那个先搭棚子、先晒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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