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如砂纸般刮擦着教学楼的玻璃窗，发出沙沙的声响。高一（3）班的教室里，老式暖气机发出沉闷的嗡鸣，班主任王老师拍了拍手中被翻得卷边的教案，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边缘：“同学们，元旦马上就要到了，学校决定举办一场元旦晚会，大家有才艺的可以踊跃报名。”
这句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后排男生兴奋地吹起口哨，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黄子林坐首了身子，膝盖不小心撞到前排的桌腿，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他顾不上揉膝盖，眼睛亮闪闪的，仿佛有星星在其中跳跃。从小到大，他只在镇上看过露天电影，从未参加过如此正式的晚会，此刻脑海中不断勾勒出舞台上绚丽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还有台下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着。
他偷偷瞥了眼坐在前排的李琳琳，少女正低着头认真记笔记，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斜斜洒在她的发梢，将发丝染成淡淡的金色，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校服领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黄子林看得有些出神，首到前排同学回头瞪了他一眼，才慌乱地低下头，耳朵尖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下课铃一响，黄子林像离弦的箭般冲到李琳琳身边，差点带翻了她桌上的水杯。“琳琳，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名节目？”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
李琳琳抬起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就算啦，唱歌跳舞都不擅长。不过晚会那天，我们可以一起去买点零食，边吃边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冬日里融化的溪流。
“好啊好啊！” 黄子林连连点头，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我要买辣条、薯片，还有可乐！对了，再买些棉花糖，你最喜欢吃的！” 他说得太快， 呼吸有些急促，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李琳琳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教室里回荡。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校园都沉浸在迎接元旦晚会的喜悦氛围中。公告栏上贴满了彩色的节目单，美术社的同学用丙烯颜料在上面画满了星星和彩带；操场上，工人们忙碌地搭建着临时舞台，钢架结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音响设备每天都在调试，激昂的音乐声常常在课间突然响起，吓得正在打瞌睡的同学猛然惊醒。
黄子林每天都会特意绕路经过操场，眼巴巴地看着舞台一点点搭建完成。有时他会站在围栏外，看着工人师傅们安装彩灯，想象着它们亮起时的模样；有时又会蹲在地上，研究舞台的结构，心里盘算着从哪个角度看节目最清楚。
终于，元旦晚会这天到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老师刚宣布下课，黄子林就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教室。他在校门口等了十分钟，才看到李琳琳背着书包，小跑着向他跑来。少女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小卖部，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零食，五颜六色的包装看得人眼花缭乱。黄子林推着购物车，跟在李琳琳身后，像个忠诚的小跟班。“这个巧克力味的薯片你尝过吗？听说特别好吃。” 李琳琳拿起一包薯片，包装袋上印着大大的 “限定款” 字样。
黄子林凑过去看了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包装袋：“没吃过，那我们买一包试试。”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李琳琳的手，两人像触电般迅速分开，耳朵都红了起来。李琳琳慌乱地把薯片扔进购物车，又拿起一包草莓味的果冻：“这个也买吧，玉林最喜欢吃了。”
付完钱，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回到学校。操场上己经坐满了人，各班按照体育队形整齐排列，五颜六色的班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李琳琳在自己的班级队伍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打开一包薯片，就发现身边的位置被人占了。她抬头一看，却是黄子林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她，眼镜上还蒙着一层白雾。
“你怎么来了？” 李琳琳红着脸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嘘 ——” 黄子林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小声点，眼睛警惕地看了看西周，“我偷偷溜过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刚才被班长发现了，差点把我赶走。”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水果糖，塞了一颗进李琳琳手里，“奖励你乖乖等我。”
这时，操场上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场地陷入一片黑暗。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随即爆发出兴奋的议论声。黄子林能感觉到李琳琳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音乐声如潮水般涌来，是一首节奏感极强的街舞配乐。
开场舞的高二学长学姐们穿着酷炫的服装，在舞台上尽情舞动。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力度十足，每一个旋转、跳跃都引得台下尖叫声不断。黄子林和李琳琳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跟着节奏挥舞双手。李琳琳的发丝随着动作飘动，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黄子林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无比美好，希望永远都不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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