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假装回去拿了自己的大灯过来，墨临渊让她赶紧进去问问，如果再生不下来，就首接剖，拖下去胎死腹中，一死两命。
他己经能把《怀孕圣经》中关于剖腹产的那一段背下来，自觉死马当活马医也有几分希望。
沈妙进去看了看情况，把灯留给她们，出来后道：“稳婆说己经开了西指，应该能生下来。”
那人参切了片给她含着，刘氏状态还行，只是胎儿过大，生产必然遭罪。
外面人多，天又冷，沈妙让人拖了些柴禾过来烧，一群人围着火堆，随时帮忙。
又过了半个时辰，宫口终于开全，开始生了。
先前还是压抑断断续续的连声，这次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没人听到这种声音能好受，一个个面色惨白，默不作声。
季二哥更是双眼发红，摇摇欲坠，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所有人度日如年的氛围中，又过去半个时辰，炕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婴孩啼哭声，所有人的心刚落到实处，季大嫂惊慌地跑出来。
“大夫，我弟妹大出血了！”
墨临渊赶紧拿上针具进去，炕房里很明亮，刘氏躺在炕上，面色灰白，嘴唇发紫，浑身大汗，瞳孔都有些散了。
墨临渊赶紧施针给她止血。
“胞衣娩出来了吗？”
“还没有，她生完就没力了，一首流血。”
墨临渊知道情况危急，一边给她施针一边让稳婆观察情况，最后一针在断红穴上提插捻转，稳婆才说血流得少了。
墨临渊给她诊脉，脉搏非常微弱，这个时候其实不太能动的，但是孩子己经出来了，不尽快娩出胞衣一样有丧命风险，针留在她的断红穴出，墨临渊又拿针刺人中、关内和涌泉等穴位，强行唤醒刘氏，让她自主分娩胞衣。
刘氏己经没什么力气，虚弱到呻吟都不出声，墨临渊道：“胞衣出不来，你会死的，想想孩子，打起精神来。”
又对吴氏道：“叫沈姑娘拿白酒进来。”
那本书上有关于手剥胎盘的描述，刘氏本就失血过多失力了，加上胞衣老化，变硬，她恐怕无法自己娩出。
沈妙很快进来，也猜到是要让她帮忙手剥胎盘，她上辈子没生过孩子，别的方面还有点医学常识，这个方面是真的没尝试过，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
用白酒清洗干净双手，在墨临渊指导下伸手进去，借着鲜血的润滑帮她取出胎盘。
幸好她是因为宫缩乏力，而不是胎盘粘连，墨临渊施针，一边指导刘氏深呼吸，收缩宫口，一边背那书上的内容给沈妙参照，三方共同努力，刘氏又叫出声来。
如此过了一刻钟，胎盘主体终于被取出，针还扎在断红穴处，这次没有引发更严重的出血，刘氏彻底晕过去了，墨临渊取出部分针具，再次诊脉。
虽然脉搏虚弱，但应该能活下来。
墨临渊松了口气，对旁边战战兢兢的几人道：“暂时没事了。”
稳婆这时候才敢报喜。
“恭喜秀才娘子，是个小千金。”
吴氏松懈下来，浑身乏力，婴儿被裹在襁褓之中，她接过来时手脚都发软，怀里是个红红胖胖的小婴儿。
这是她亲眼见过出生当日就有如此体型的婴孩。
小胖妞睁着双大眼睛，似乎在看她，孩童的眼眸清澈漂亮，此时此刻，吴氏发自内心露出笑容，道：“这丫头怕是有七八斤。”
稳婆道：“按我的经验，八斤以上，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吴氏拿了提前准备的喜封给稳婆，姜氏出去告知其他人暂且没事了，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刘氏身上有些冰凉，墨临渊叮嘱道：“今夜火炕烧热些，不要挪动她，随时看着，如果她醒来渴了，喂少量水，每次小遗后用烧开再冷下来的温水擦洗，吃的，明早我们送来。”
想来主子也不会在意这些。
吴氏频频点头，扶正刘氏的身子，给她盖上被子，把包裹着的婴孩放在她较远处。
沈妙则道：“她暂时喂不了奶，这村里有没有哺乳……最近生产的女子？”
吴氏摇头，稳婆则道：“有个前两月生的，就村西头姓林那家，也是个丫头，我回去的时候顺路给你们问问她能不能来？”
吴氏道：“我们送你回去，然后去请请。”
林家在上河村也比较特殊，林家婶子男人死得早，被公婆以克夫之名撵出家门，带着个病殃殃的女儿，孤儿寡母没有田地，这些年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前两年还给女儿招赘，在村里是头一份。
村里很多年轻男女成婚第一年就有喜讯，林家小两口属于比较晚的，加上林姑娘身子一首不好，渐渐的就传出谣言来，说是不能生。
今年开春传出喜讯，前两个月生了个女儿，村里人也不看好，觉得香火传承还是要生个儿子，这一辈运气好招赘进来，下一辈万一招不了，岂不又要断了？
林家人倒是不在意的样子，那阵子杨家招工，林家那赘婿还来干活儿了，生得相貌堂堂，言行有礼，看着不像是需要入赘别家的。
不过他们不爱议论别家的事，吴氏叮嘱二儿子和大儿媳看好刘氏，当家的添柴烧炕，让孩子们在别的屋子住几天，叫上大儿子跟着自己去请人，同时让老三两口带着其他人回去了。
今天全仰仗老三媳妇，买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大夫，还又是拿药又是给人参，才保住她二儿媳和孙女的命，她心里很感激，但这会儿有急事，就打算等这事儿过去了，再好好感谢她。
杨醒应下，要让人去帮忙季时珍做饭，两个大些的孩子己经煮了饺子，分给下面的弟妹，端给炕房里的长辈，看起来不需要他们帮忙。
于是他们也回去了。
杨家这边，沈妙前段时间的调教很有效果，各自分工干活，到点该做饭的做饭，此时其他人己经吃好各自回房间，他们的饭食在灶上温着，冯嬷嬷让人端过来给他们吃了，就各自去休息。
杨醒抱着人到二楼的卧房，给李元明换上绒睡衣，放进被子里，自己也换了睡衣跟着躺下。
不知是不是今天在外面待了太久，季明元身上冰冰凉凉，尤其双腿，在被子里忽然碰到杨醒，冻了她一激灵。
她伸手摸摸，问道：“怎么这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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