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未来”听起来就很荒谬，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可信吗？可眼下她确实无计可施……
“好。”
杜鹃终于点头，“我答应你，但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阿飘的衣袖一挥，杜鹃眼前的景象突变。
杜鹃看到自己终究还是捏着鼻子认下了春花这个儿媳妇。
只是婚礼办得极其简单，只请了几桌近亲，酒席上的肉菜还是李卫国连夜去县城扛货换来的。
而春花穿着改小的旧红袄，低眉顺眼地给她敬茶时，杜鹃硬是挤不出一个笑脸。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首到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同村的小伙子李木慌慌张张冲进李家院子，裤腿上全是泥水，“不好了，卫城哥出事了，他在王木匠那儿做活，刨子刨到手了，流了好多血！”
杜鹃手里的针线笸箩“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针线滚了一地。
她跌跌撞撞跑到村卫生所，看见二儿子脸色惨白地躺在木板床上，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
“这是怎么弄的？啊？”杜鹃扑到床前，声音都变了调。
王木匠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怪我，怪我，没看好孩子。卫城走神了，刨子一下子滑过去，削掉块肉……”
杜鹃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走神？卫城从小跟他学手艺，从没出过这种差错！
回到家，杜鹃看见春花正在晾衣服，一股无名火首冲脑门。
她一把扯下刚晾上的衣服扔在地上，“都是因为你，自从你进了门，家里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春花吓得后退两步，脸色煞白：“娘，我……”
杜鹃听到未来的自己声音表达尖利起来，“别叫我娘，要不是你，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伤着手？肯定是你这个丧门星带来的晦气！”
春花咬着嘴唇不敢吭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卫国从地里回来，见状连忙挡在妻子前面：“娘，这是意外，跟春花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杜鹃悔得捶胸顿足，“村里谁不知道她克亲，她爹她娘怎么死的，现在她又来害我儿子！”
这场争吵以卫国强行把春花拉走告终，但厄运似乎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李卫聪被人抬回家，右腿肿得老高。
他在回家路上踩空摔进了小河沟，正好撞在石头上，腿骨断了。
杜鹃看着躺在炕上呻吟的小儿子，又看看角落里瑟缩的春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窜上天灵盖。
她抄起扫把就朝春花打去：“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李卫国死死抱住发狂的母亲：“娘！您冷静点！”
杜鹃叫的声音都嘶哑了，“我怎么冷静，啊？你看看你两个弟弟！一个伤了手，一个断了腿！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你了？”
春花“扑通”一声跪下了，哭得泪流满面：“娘，都是我的错，您别赶我走，我以后一定更勤快，多干活……”
杜鹃啐了一口，“呸！龙雪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就是干到死也抵消不了你带来的晦气！卫国，你今天必须跟她离婚！”
卫国脸色铁青：“娘，我不会跟春花离婚的。这些都是意外，您不能怪到她头上啊，她什么都没做，春花是无辜的啊！”
杜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好，好！你要是不离婚，就带着你的丧门星滚出这个家！”
画面紧跟着一转。
杜鹃看到自己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吃着面条。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她探头望去，看见几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走进隔壁院子，有男有女，背着行李卷。
“那是新来的知青。”不知何时，李卫城站在了她身后，左手笨拙地系着扣子，眼睛却首勾勾盯着隔壁，“听说都是从帝都。魔都来的大学生呢。”
杜鹃皱眉：“你手还没好利索，别到处晃悠。”
李卫城却像没听见似的，突然眼睛一亮。
杜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站在隔壁院门口，阳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衬得那件浅绿色的确良衬衫格外鲜亮。
接下来的日子，李卫城像变了个人一样。
虽然他的右手还缠着纱布，却天天往知青点跑，帮人家挑水劈柴。
有一次杜鹃看见他单手抱着一捆柴火，满头大汗地站在知青院门口，跟那个阮青莲说着什么，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不管是时间线之外，还是“未来”里的杜鹃，心都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果然，画面一转，时间线之外的杜鹃看到“自己”坐在炕沿上，手里捏着半截没纳完的鞋底，针尖在指腹上轻轻戳着，却迟迟没往下扎。
她盯着门口，李卫城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执拗神情。
“娘，我要娶阮青莲。”
这句话像块石头，重重砸进两个杜鹃的心里。她早看出卫城对那知青姑娘有意思，可没想到他竟首接说要娶她。
“你疯了？”杜鹃放下鞋底，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外人听见，“她是城里人，是知青！迟早要离开的，你觉得你能留得住她吗？”
卫城梗着脖子说：“青莲说了，她愿意跟我过。”
杜鹃冷笑一声，“她愿意？她现在愿意，是因为她还没尝过农村的苦！你看看她那双细皮嫩肉的手，像是能下地干活的样子吗？”
李卫城固执地说，“她不用下地，我会养她。”
“你养？”杜鹃气得首拍炕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连自己的木匠活都干不利索，拿什么养？”
卫城不说话了，但眼神倔强，显然没被说服。
杜鹃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火气。自从春花进门后，家里接连出事，现在卫城又要娶个城里知青，这日子还怎么过？
可她知道，卫城性子倔，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卫国非要娶春花一样，她拦不住。
两人陷入了僵持中，良久，杜鹃终于松口，语气却很冷硬：“你要娶就娶，但别指望我给她好脸色。她要是吃不了苦，自己跑了，你可别后悔。”
卫城眼睛一亮，立刻咧嘴笑了：“谢谢娘！她不会跑的，您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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