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恒源开口“司夏，你不能进颜家的那个门，我好不容易才带着你们跑出来，那个地方就是肮脏的地狱。”
颜司夏低下头一言不发，他没有做主的权利索性就不说话了。
仰光，金樽KTV顶楼包厢
包厢里灯光昏暗，水晶吊灯折射出暧昧的暗红色，音响里放着低沉的老式爵士乐，萨克斯的旋律像蛇一样在空气里游走。
颜兮懒洋洋地靠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黑色开衩长裙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烟雾缭绕间，红唇微微勾起，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地上跪着一个男人，西装皱巴巴的，额头上的汗混着血往下淌。
他是港澳来的赌徒，在颜家的场子里输光了身家，还欠了一屁股债。
"颜、颜小姐......"男人声音发抖，"再宽限我几天，我老婆在澳门有套房子，我回去就卖掉......"
颜兮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红酒，鲜红的酒液在她唇上留下一抹艳色。
站在一旁的阿泰冷笑："你那套破房子值几个钱？连利息都不够。"
男人膝行两步，想去抓颜兮的裙角："我、我还有女儿，刚满十八岁，在澳门大学读书，很漂亮的......"
颜兮的动作突然顿住。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她缓缓放下酒杯，高跟鞋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让男人浑身发抖。
"拿女儿抵债？"她轻声问，声音甜得像蜜，眼神却冷得像刀。
男人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
颜兮突然笑了，红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她转头对阿泰说："把他老婆女儿接来。"
男人脸色瞬间惨白："颜小姐！我错了！我——"
"嘘。"颜兮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眼神温柔得可怕，"你不是说女儿很漂亮吗？我场子里正缺这样的姑娘。"
她站起身，裙摆如水般滑落。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地的男人，轻声道："记住，下次赌钱前......先想想你配不配当个人。"
门关上的一瞬间，里面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走廊上，阿泰低声问："大小姐，真要接他家人？"
颜兮点燃一支新烟，冷笑："吓唬他的。这种烂人，不配脏我的手。"
她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飘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忽然想起白天那个少年——
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狼一样的眼睛。
"去查查，"她轻声说，"颜恒源最近有什么动作。"
阿泰点头离开。
颜兮独自站在窗前，指尖的烟静静燃烧。
她忽然很想知道——
那个看似温顺的小狼崽，被逼到绝境时，会露出怎样的獠牙？
颜恒源的动作很快，三天后就带着全家搬到了缅北边境的一个小镇。
这里离仰光很远，山路崎岖，连信号都时有时无，颜家的手暂时伸不到这么偏的地方。
颜司夏办了休学，至少得等这阵风头过去才能继续读书。
他不喜欢这里。
空气永远是闷热的，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像一层甩不掉的湿布。
镇上的居民看他们的眼神带着警惕和好奇，没人主动和他们搭话，但颜司夏知道，背后议论的声音从来没停过。
最让他烦躁的是隔壁那个十岁的小鬼。
那孩子瘦得像猴，皮肤黝黑，眼睛却亮得刺眼。
每天下午，他都会蹲在两家之间的矮墙上，首勾勾地盯着颜司夏看，嘴角挂着讨人厌的笑。
"喂，新来的！"小鬼今天又来了，手里抛着一颗烂芒果，"你爸是不是逃债的？我妈说你们这种突然搬来的都不是好人！"
看繁星吟游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颜司夏坐在门廊下擦刀——这是他在仰光就有的习惯，一把瑞士军刀，刀刃被他磨得雪亮。
他头也不抬，手指轻轻抚过锋利的刀锋。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小鬼跳下墙，凑得更近，"还是说你爸杀了人，你们全家都——"
刀尖突然抵上他的喉咙。
颜司夏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前一秒还坐在那里，下一秒己经将小鬼按在墙上。
刀刃轻轻压进皮肤，一道细细的血线渗出来。
"你......"小鬼吓得尿了裤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颜司夏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知道吗？我一首在想，要是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你是不是就能安静点了？"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好奇，就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实验。
小鬼浑身发抖，裤脚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
远处传来母亲的呼唤："司夏！吃饭了！"
颜司夏眨了眨眼，突然又变回那个乖巧的少年。
他收起刀，甚至帮小鬼拍了拍衣领上的灰。
"快回家吧，"他微笑着说，"天要黑了。"
小鬼连滚带爬地跑了，再也没敢靠近这栋房子。
颜司夏转身进屋，把刀放进抽屉。
餐桌上，母亲正在盛汤，父亲低头看报纸，一切都温馨得像幅画。
没人看见他藏在桌下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点猩红，被他慢慢舔掉了。
老爷子的书房里传来一阵巨响。
瓷杯砸在墙上，碎片西溅，滚烫的茶水溅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不见了？"老爷子脸色铁青，枯瘦的手指攥紧了扶手，"那么多人看着，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
他猛地转向站在一旁的颜兮，眼神阴鸷："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放他们走——"声音陡然拔高，"你就是想要这个位置，是不是？！"
颜兮倚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烟雾缭绕间，她的表情淡漠得近乎冷酷。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烟，任由老爷子暴怒的质问砸过来，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半晌，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语气缓和下来："......去找回来。"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浑浊而阴沉："不听话，就把颜恒源弄死。"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人需要软肋，才乖。"
——这是一语双关。
颜兮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她比谁都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她的母亲，那个温柔到近乎懦弱的女人，至今还被老爷子捏在手里，关在仰光郊外的别墅里。
这就是为什么，她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能弄死这个老东西，却始终没动手。
"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眼底的冷意骤然凝结成冰。
深夜，暗巷酒吧。
颜兮坐在VIP卡座里，面前摆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灯光昏暗，她的侧脸在霓虹下显得格外锋利。
好友林染晃着酒杯凑过来："怎么，老爷子又发疯了？"
颜兮没回答，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让我把颜恒源的儿子带回去。"她突然开口，声音很低，"说如果不听话，就弄死颜恒源。"
林染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办？真去抓人？"
颜兮盯着空酒杯，忽然笑了。
"抓啊，为什么不抓？"她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新烟，"不过......"
烟雾中，她的眼神危险而玩味。
"得按我的方式来。"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泰，去查查颜恒源最近和谁联系过。"
挂断电话，她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在指尖熄灭的瞬间，像是某种无声的宣战。
老爷子想要傀儡？
——那她就送他一个，能反噬主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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