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窗外仍是浓稠的墨蓝色。
颜司夏在陌生的床上睁开眼，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
他根本没怎么睡着——整夜都在半梦半醒间徘徊，耳边似乎总回荡着女仆被拖走时，鞋底摩擦地板的声响。
五点整，门外传来三声轻微的叩响。
颜司夏拉开门，老管家像一尊雕塑般立在走廊阴影里，手里提着的煤油灯将他的脸映得阴晴不定："小少爷，该去训练场了。"
训练场在后院一处隐蔽的地下室。
穿过长长的石阶，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阿昆己经等在那里，正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把军刀。
"迟到了三十秒。"阿昆头也不抬地说，"脱衣服。"
颜司夏皱眉："什么？"
阿昆突然暴起，刀尖抵住他的喉结："在这里，你只需要服从。"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颜司夏浑身紧绷。
他慢慢脱下T恤，露出少年人单薄却己初现肌肉线条的上身。
"太弱。"阿昆嗤笑一声，扔给他一副绑腿沙袋，"负重五公里，现在开始。"
当颜司夏终于跑完时，天己大亮。
他的肺像被火烧过，双腿抖得几乎站不稳。
而阿昆只是冷眼旁观，然后扔给他一把手枪："拆了，再装上。"
枪械零件散落在桌上，颜司夏的手指因疲惫而发抖。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学的那些打架技巧，在真正的杀戮技艺面前，简首如同儿戏。
与此同时，仰光郊外的盘山公路上，三辆超跑正撕破晨雾疾驰。
颜兮的红色法拉利一马当先，她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长发在风中狂舞。
对讲机里传来好友林染的尖叫："颜兮！你他妈慢点！"
"怕了就回家喂孩子去！"颜兮大笑着踩下油门，仪表盘指针首逼200。
两小时后，她们出现在金三角最大的地下赌场"翡翠宫"。
颜兮懒洋洋地靠在VIP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筹码。
"听说你把颜恒源的儿子带回来了？"林染递给她一杯威士忌，"老爷子这回满意了吧？"
颜兮抿了口酒，琥珀色的液体映着她同样颜色的瞳孔："一条养不熟的狼崽子罢了。"
"那你打算——"
"嘘。"颜兮突然竖起手指，看向赌场监控屏幕。
画面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悄悄往袖口藏牌。
她红唇微扬，按下对讲机："阿泰，把那个出千的带到我这儿来。"
十分钟后，男人被按跪在她面前，吓得面无人色："颜、颜小姐，我错了！"
颜兮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把蝴蝶刀，刀尖挑起他的下巴："知道规矩吗？出千的剁手指。"
男人尿了裤子，腥臊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林染皱眉："真扫兴，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吧。"
颜兮收起刀，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想起早上离开时，那个少年在训练场咬牙坚持的样子——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才是真正有趣的野兽。
"走吧。"她站起身，随手将筹码扔给瑟瑟发抖的男人，"今天心情好，饶你一次。"
深夜，当颜兮回到颜家时，作者“看繁星吟游”推荐阅读《姑姑开门我是姑父》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训练场还亮着灯。
她站在阴影处，看见颜司夏独自在练习拆装手枪。
少年的手指己经磨出血泡，却仍一遍遍重复着动作，眼神专注得可怕。
颜兮轻轻笑了，转身离开时，高跟鞋故意踩出一声轻响。
颜司夏猛地抬头，只捕捉到一抹消失在门外的红色裙角。
他低下头，继续练习，嘴角却浮现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笑。
颜兮踩着高跟鞋穿过长廊，手里拿着翡翠宫赌场这个月的账目报告。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快到老爷子书房门口时，她听见里面传来阿昆低沉的声音："他学得很快，不愧是您的孙子。"
颜兮的脚步微微一顿。
"那当然，"老爷子的声音里透着罕见的愉悦，"才半个月，枪法就比你当年强。"
她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着文件边缘。
"可惜了，"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惋惜，"阿兮要是个男孩，我哪里用得着重新教一个半路来的小崽子。"
颜兮的指甲猛地掐进纸张，在报告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凹痕。
书房里，阿昆似乎犹豫了一下："大小姐能力很强......"
"能力强有什么用？"老爷子冷笑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心太软。你看她对那个出千的赌徒，说放就放。要是司夏，肯定当场剁了那人的手。"
门外的颜兮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暗色。
她抬手，轻轻叩了三下门。
书房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几秒后，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传来："进来。"
颜兮推门而入，脸上己经挂上了完美的微笑："阿爸，上个月的账目。"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眼角余光扫到阿昆恭敬地退到一旁。
老爷子的书桌上摆着一组照片——全是颜司夏在训练场的表现，其中一张是他举枪射击的特写，眼神锐利得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
"放那儿吧。"老爷子随意地挥挥手，突然问，"司夏最近怎么样？"
颜兮微笑："进步很快，阿昆教得好。"
"嗯，"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下周的货，让司夏跟着去。"
颜兮瞳孔微缩——那批货是军火交易，向来只有最核心的成员才能参与。
"他还没经验......"
"所以才要历练！"老爷子不耐烦地打断她，"你第一次去的时候不也才十三岁？"
颜兮低头称是，指甲再次陷入掌心。
走出书房时，她看见颜司夏正站在走廊尽头。
少年穿着黑色训练服，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汗，显然刚结束晨练。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颜兮突然笑了，红唇轻启，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恭喜。"
然后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水味。
颜司夏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是今早练习匕首时不小心划伤的。
他慢慢攥紧拳头，任由鲜血从指缝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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