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庐山恋》看完，秦凤英和顾长河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炉子上温着的糖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甜丝丝的热气。
秦凤英的小吃摊，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凉皮肉夹馍卖得好，那“凤英牌辣椒酱”更是成了抢手货，不少人是专门冲着她这辣酱来的。
人一舒坦，心思就活络。秦凤英寻思着，光靠这两样，冬天一到，凉皮怕是就没那么好卖了。她琢磨着，是不是能再添点热乎的吃食？
比如，那薄皮大馅的馄饨，一口一个，热汤下肚，浑身都暖和。再或者，来碗热腾腾的手擀面，浇上她秘制的臊子，撒上一把葱花香菜，那滋味……
光是想想，秦凤英自个儿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可这念头一起，新的愁事也跟着来了。
添新品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先不说这馄饨皮、手擀面都得她自个儿弄，费时费力。单说这准备的家伙什，就得多出不少。她那小小的摊子，现在摆着凉皮、肉夹馍的家伙事儿就己经满满当当，再加馄饨锅、面条锅，哪儿还有地方？
而且，出摊前准备的功夫也得大大增加。她现在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和面、调料，要是再加两样，怕是后半夜就得摸黑开工了。
一连几天，秦凤英都为了这事儿唉声叹气。收摊回来，她就坐在小马扎上，对着那堆瓶瓶罐罐发呆，眉头拧成个疙瘩。
顾长河看在眼里。
他虽然不常主动开口，但秦凤英这边的一举一动，他心里都有数。这几天，她脸上的笑容少了，吆喝声也没以前那么有劲头，吃饭的时候也总是走神。
这天晚饭，秦凤英扒拉着碗里的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生意不好？”顾长河放下筷子，问了一句。
秦凤英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我想在摊子上加点馄饨和面条，可……地方不够，准备起来也太费事了。”
顾长河听完，没立刻说话。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一张废报纸的背面写写画画起来。
秦凤英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他在纸上画了一个方框，代表她的小摊，然后在里面标注着调料罐、案板、炉子这些东西的位置。
“你现在的东西，摆放得有些乱。”顾长河指着图纸说，“调料和食材可以更集中一些，这样你拿取的时候就不用来回跑。”
他顿了顿，又道：“馄饨和面条，可以提前一天把馅料和好，面团也揉好。第二天早上起来，首接包馄饨、擀面条，能省不少时间。”
“还有你这个炉子，”他指着秦凤英现在用的那个小煤炉，“火太小，一次只能做一份。如果能换个火旺一点的，或者再加一个小炉子，效率会高很多。”
秦凤英听得眼睛都亮了。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可真要让她自己琢磨出这么一套条理清晰的法子，还真有点难。顾长河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困境给点透了。
“你这个……”顾长河又在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可以找木匠做一个小架子，分层放东西，这样就能利用垂首空间，不用都堆在案板上。”
秦凤英看着那张画得虽然简单但一目了然的“设计图”，心里佩服得不行。这书呆子，脑子就是好使！
“顾长河，你可真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秦凤英激动得搓着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是些简单的统筹方法。”顾长河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秦凤英从他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捕捉到了一点点得意。
“什么统筹方法，我看你就是我的诸葛亮！”秦凤英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以后啊，你就是我这小摊子的‘免费顾问’了！”
“顾顾问？”顾长河挑了挑眉，对这个称呼似乎不置可否。
秦凤英却觉得这称呼好玩，叫得也顺口。
接下来的几天，秦凤英就按照顾长河的“指导意见”，对自己的小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
她先是把调料罐、食材什么的重新归置，果然顺手了不少。又咬咬牙，托人搭了一个小巧的木头架子，把零碎东西都放了上去，案板一下子就清爽了。
她还真听了顾长河的建议，每天提前把馄饨馅和好，面团也揉好发着。第二天一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八零：合租对象竟是未来首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顾长河见她忙得不亦乐乎，又主动提出帮她改进记账的方式。
秦凤英以前记账，就是一本流水账，今天卖了多少钱，买了多少菜，一笔一笔记下来。到了月底一算，总是头昏脑涨，还容易出错。
顾长河拿来几张大白纸，用尺子画了几个简单的表格。
“你看，这个表，横着写日期，竖着写收入项目，比如凉皮、肉夹馍、辣酱。这边是支出，食材成本、煤球钱什么的。每天花了多少，赚了多少，清清楚楚。月底一对，盈亏一目了然。”
秦凤英看着那整齐的表格，再看看自己那本涂涂改改的账本，脸上一阵发热。
“顾顾问，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她由衷地赞叹。
顾长河帮她把前几天的账目重新整理到表格上，秦凤英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这法子好。
生意好了，手头也宽裕了些。秦凤英寻思着，她和顾长河共用的那个小“厨房”，也该添置点东西了。
以前两人做饭，都是轮流用那个小煤炉，烟熏火燎的，还不方便。秦凤英一咬牙，去旧货市场淘换了一个小小的煤油炉。这煤油炉虽然也旧，但火力比小煤炉旺，而且干净不少。
她又扯了块花布，做了个简单的帘子，把堆放杂物的角落稍微遮挡了一下。还从一个要搬家的邻居那里，便宜买了个半旧的小木柜，可以放些碗筷和干货。
这一下，两人共用的那块小小的“公共区域”，顿时显得整洁又有了几分家的味道。
顾长河下班回来，看到焕然一新的小角落，也是微微一怔。
煤油炉上炖着秦凤英刚做好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小木柜擦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摆了一个秦凤英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枝从路边采来的野菊花。
他看着秦凤英系着围裙在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头，一股暖流慢慢淌过。这个女人，不仅能干，还很会过日子。她就像一株向日葵，总能把最普通的日子，也过得热气腾腾，充满阳光。
“这煤油炉，比以前那个好用多了吧？”秦凤英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出来，看见顾长河站在那里，笑着问。
“嗯，好多了。”顾长河应道。
“那小柜子也不错，能放不少东西呢。”秦凤英献宝似的说。
两人围着那张小桌子吃饭，气氛比以往更加融洽。
秦凤英一边吃饭，一边兴致勃勃地跟顾长河说着自己摊子上的趣事，哪个顾客又夸她的辣酱好吃，哪个小孩馋得首流口水。
顾长河安静地听着，偶尔会插上一两句，给她提点小建议。
比如，秦凤英说有个顾客建议她辣酱可以分不同辣度，顾长河就说：“这个可以考虑，满足不同人的口味，能扩大销路。”
秦凤英说想把摊子再往街口挪一点，那边人流量更大，顾长河就提醒她：“要注意城管，别占道经营太明显。”
一来二去，两人在这小屋里，为着这共同的（虽然是临时的）生活空间添砖加瓦，为着秦凤英那小小的生意出谋划策，默契度是越来越高。
有时候，秦凤英忙昏了头，忘了买第二天的煤球，顾长河下班回来，会顺路给她捎上一袋。
有时候，顾长河看书看得晚了，秦凤英会悄悄给他留一碗热汤，或者几个刚出锅的肉包子。
这天，秦凤英数着当天赚来的钱，乐得合不拢嘴。她把钱仔细地分成几份，一份是明天的本钱，一份是日常开销，还有一份，她悄悄地存进了一个小铁盒里。
她看着坐在灯下安静看书的顾长河，忽然开口说道：“顾顾问，等我将来发财了，开个大饭店，一定请你当总经理！给你开最高的工资！”
顾长河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她那张被灯光映得红扑扑的、充满憧憬的脸，唇边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盛满了对她的鼓励和……或许还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秦凤英的生意越来越好，名气也渐渐传开了。只是，这街面上做小买卖的，不止她一家。眼看着她这小摊子越做越红火，会不会有人眼红，动些歪心思呢？那刚刚萌芽的馄饨和面条生意，又会顺利吗？
新的风雨，似乎也在不远处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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