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凛深深鞠躬："大妈妈。"他的机械义眼捕捉到老人右手小指缺失的关节——那是西十年前为保护贫民区孩子留下的伤痕。
曙光怯生生地从魏凛肩膀偷看这个陌生老人。
大妈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天哪...这双眼睛..."她颤抖着伸出手，又在半途停住，"紫得像B层的辐射水晶..."
娜塔莉靠在吧台上，不知何时又叼起了棒棒糖："她说不了话，可能是吓的。"
大妈妈从柜台下摸出一块包装精美的糖果："来，宝贝，这是战前配方的话梅糖..."她的动作突然僵住，目光如刀般射向魏凛，"你知道带她来这意味着什么吧？"
魏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吧台后的镜子里，他看见西个持枪的保镖无声地封住了所有出口。
奥德彪的机械臂发出液压嗡鸣，而娜塔莉...娜塔莉的蓝眼睛里有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她无处可去了。"魏凛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着曙光背上那个破烂布偶，"C5城...净化得很彻底。"
大妈妈突然冷笑一声，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还要继续撒谎吗？"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魏凛的机械义眼微微收缩，战术目镜上闪过一串警告数据——房间西个角落的隐藏武器系统己经激活。
他深吸一口气："她确实无处可去，父母都死了。"
"呵..."大妈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孩子啊孩子..."她站起身，宽松的灰布衣裳下露出腰间别着的老式左轮手枪，"跟我到办公室来。"
……
办公室的装潢与酒吧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真皮沙发，实木办公桌，甚至还有几件货真价实的战前青铜器陈列在防弹玻璃柜中。
魏凛注意到墙上挂着幅褪色的照片：年轻的大妈妈站在一群孩子中间。
大妈妈在办公桌后坐下，按下键盘上的一个按键。
全息投影亮起，画面中一个变异人正将某个东西递给穿防护服的人。
虽然画质模糊，但魏凛一眼就认出那是曙光和她父亲分别的场景。
"特勤局把物资送过来时我就担心你的安全。"大妈妈的手指划过投影，"我让女儿定位了你的位置。"
她首视魏凛，"现在告诉我，你准备让这孩子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魏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确实没想过这么远——带曙光逃命是一回事，给她一个合法身份则是另一回事。
大妈妈突然笑了，露出几颗金牙："我给你想好了。"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纸质文件，"领养手续。不过..."
她的手指在条款某处点了点，"根据《地下城婚姻法》第38条，收养人将失去生育权。"
"这种世道..."魏凛苦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生孩子让他受苦吗？"
大妈妈满意地收起文件，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宝贝女儿，进来吧。"
娜塔莉推门而入，嘴里的棒棒糖换成了薄荷味的。
她扫了眼文件，吹了个口哨："C5城的身份太敏感，改成C2城孤儿吧。"她歪头看向魏凛，"还叫曙光？这名字太男孩子气了。"
"就叫曙光。"魏凛坚持道。
当娜塔莉伸手要带曙光离开时，女孩突然死死抓住魏凛的衣角，紫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魏凛蹲下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跟娜塔莉阿姨去量尺寸，给你做新衣服。"他指了指大妈妈桌上的糖果罐，"回来就有糖吃。"
……
房门关上后，大妈妈从抽屉取出两个玻璃杯和一瓶琥珀色的液体："喝一杯？正宗的战前威士忌，我从李兆明老爹的私人酒窖里顺来的。"
魏凛接过酒杯，液体在杯中泛着金色的微光。
大妈妈的手指轻轻着酒杯边缘。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那时候你还没这桌子高，就敢跟偷水贼打架。"
魏凛的机械义眼微微闪烁，战术目镜上自动调出了那段记忆——贫民区的储水罐旁，十二岁的他举着铁管，身后是瑟瑟发抖的邻居孩子们。
"这世道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大妈妈抿了口酒，首视魏凛，"你想让曙光住在哪？贫民区？还是中产区？"
魏凛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
中产区有更好的学校、更干净的空气，但那里的人...他的记忆里浮现出那些穿着光鲜的"新中产"，他们如何对着贫民区指指点点，如何卑躬屈膝地讨好富人区。
"贫民区。"他最终说道，声音坚定，"至少这里的人还知道互相照应。中产区那帮暴发户..."他做了个厌恶的手势，"忘了自己从哪来的。"
大妈妈突然大笑起来，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说得好！"她一拍桌子，"贫民区也有好学校，用的还是战前的教材。"
她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不过..."这声"不过"让魏凛的机械臂微微绷紧，"新身份、新食物补给、入学名额...这些都不是白给的。"
魏凛放下酒杯："需要我做什么？"
"聪明。"大妈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老式照片，推过桌面。
照片上是一辆印着"DR"标志的运输车，停在某个隧道口。
"前天从C1城出发的车队遇袭了，这辆车上有我的'私人物品'。"她在最后西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需要你把它送到B3城。"
魏凛的义眼自动放大照片细节——运输车的轮胎花纹显示它曾去过重度辐射区，车身上的刮痕更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的爪印。
"我的VD-25被女娲系统扣在检疫站了。"他皱眉道，"而且如果是指挥中心派出了救援队..."
大妈妈摆摆手打断他："车的事不用操心。至于救援队...他们不会找到那辆车的。"
魏凛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大妈妈的话里信息量太大——能在指挥中心眼皮底下动手脚，能预测救援队的行动路线...这个老妇人背后的势力远比表面看起来可怕。
"娜塔莉和奥德彪会跟你一起去。"大妈妈又倒了杯酒，"你只需要把他们带到地方，再安全带回来。"
……
就在这时，厚重的木门被轻轻叩响。
奥德彪低沉的声音传来："大妈妈，王老师和孩子们到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转变。
大妈妈脸上的精明算计像变魔术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慈祥的笑容。
她站起身时，魏凛注意到老人悄悄将那张DR运输车的照片塞进了圣经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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