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西市的晨雾中，李狗剩带着百工堂弟子们搬运最后一批带盖陶厕缸，缸身上刻着秦明亲绘的"秽物入池"图。忽然间，围观的百姓中爆发出哄笑："这玩意儿像个倒扣的瓮，怎么用？"
"看好了！"李狗剩掀开缸盖，露出里面的陶漏斗，"屙屎屙尿都落在这里，盖子一盖，不臭不招虫！"他演示着将草木灰倒入漏斗，"国师说了，这叫'卫生法'，能防瘟疫。"人群中有人嘀咕："祖祖辈辈蹲茅坑，哪用得着这金贵缸？"
夏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玄色劲装袖口绣着新添的"卫生"纹："三日前，东市王屠户用了这缸，他家婆娘没再闹肚痛。"她举起块染血的帕子，"这是之前疫区死者的肚肠，全是虫蛀的。"百姓们见状哗然，先前嘲笑的汉子默默上前，要了两个陶厕缸。
阿禾带着太学女弟子们分发《卫生要诀》竹简，简上画着洗手、如厕、埋垃圾的图示。她走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面前，递过个绣着艾草的香囊："大姐，给娃娃挂个，防蚊虫。"妇人接过香囊，看见简上的"饭前洗手"图，脸红道："昨儿还拿喂过鸡的手给娃喂奶..."
秦明站在市曹的望楼上，看着陶厕缸被百姓们扛回家，嘴角扬起笑意。他想起穿越初至时，军营里因厕所不洁引发的痢疾，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栏杆上的防滑纹——那是按现代工程标准改造的。"陛下有旨，"张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臣展开明黄圣旨，"各郡县按咸阳例，三个月内普及官厕。"
三日后，秦蒹葭跟着夏蝉巡查居民区。小姑娘穿着阿禾新做的藏青襦裙，腰间系着刻着"洁"字的铜牌。她蹲在张屠户家的新厕缸旁，用玉蝉钗戳了戳缸底的石灰层："二娘，这里该留个排水孔，不然石灰积多了堵。"夏蝉挑眉，果然看见缸底有积水，立刻命影卫通知百工堂改良。
这日黄昏，秦明在书房批阅各郡县的《卫生进度奏报》，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争执声。蒹葭叉着腰站在庭院里，对李狗剩喊道："垃圾不能全埋！菜皮能喂猪，煤灰能铺路！"她指着墙角的垃圾堆，"要像太学那样，分三个池子装！"
"小郡主说得对。"秦明走出书房，手中拿着《天工开物》抄本，"宋应星曾言'垃圾是未被利用的资源'。"他画出三个同心圆的垃圾池图，"中池埋厨余，外池堆煤灰，最外池放不可用之物。"夏蝉立刻命影卫按图施工，银镯在暮色中划过冷光。
五日后，咸阳各坊出现了带标识的垃圾池。蒹葭带着太学童子军巡查，看见王屠户将猪毛扔进厨余池，连忙摇着铜铃跑来："大叔！猪毛能做刷子，该放'可利用'池！"屠户挠头笑笑，乖乖照做。阿禾站在坊门处看着，手中的织锦梭子顿了顿——女儿竟能独当一面了。
这夜，秦明在太学主持"卫生策论会"，学子们争得面红耳赤。有人主张"严刑峻法，违者鞭笞"，有人则道"教化为本，设榜表彰"。蒹葭突然举手，小脸上满是认真："我阿娘说，人心如盐，遇暖则化。该让做得好的人家，每月领半斗新稻。"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张良抚须而笑："小郡主此策，暗合'民惟邦本'。"秦明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多年前在睢水之畔，自己也曾用盐来凝聚人心。他提笔在策论榜首写下："赏罚并行，以稻励洁，以法束恶。"
半月后，咸阳举办"卫生坊市"评选。蒹葭作为小评委，背着夏蝉给的"卫生哨"，在各坊间穿梭。她发现西市某坊的垃圾池生了蛆，立刻吹响哨子，影卫闻声而至，将坊正带到秦明面前。"按《卫生令》，"秦明指着竹简，"罚三月俸禄，戴'不洁'牌示众三日。"
消息传出，各坊坊正不敢怠慢。李狗剩趁机推出改良版垃圾车，车斗分三格，由太学研制的发条驱动，能自动倾倒。蒹葭坐在车辕上，指挥着童子军收垃圾，玉蝉钗在阳光下晃出细影，宛如一面小小的卫生旗帜。
是夜，秦明站在咸阳城头，望着各坊亮起的卫生灯。那些灯与太学的灯火、西市的盐花灯交相辉映，将整座城池照得如同白昼。夏蝉递过温热的盐茶，银镯在夜色中泛着微光："韩信残部在塞外消停了，倒是草原部落派人来学建厕所。"
阿禾的身影出现在甬道尽头，她提着食盒，里面是新烤的"卫生饼"——用蒸熟的新稻粉制作，不易变质。"太学弟子说，自从用了陶厕缸，各坊疫病少了七成。"她将饼递给秦明，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茧子，"陛下说，要封你为'卫生太师'呢。"
秦明咬了口带着谷香的卫生饼，望着脚下井然有序的城池。他想起穿越这许多年，从刀光剑影到治世安邦，终于用现代知识在古代织就了一张守护苍生的卫生之网。此刻，太学的钟声响彻咸阳，宣告着又一个盛世举措的成功。
而秦蒹葭，这个在玉蝉与算筹中成长的小郡主，正提着羊角灯笼，带着童子军巡查最后一条坊巷。灯笼光映着她腰间的"洁"字铜牌，也映着大秦万里河山的锦绣未来——在那里，卫生与文明的种子，己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终将绽放出最璀璨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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