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声控灯在凌晨一点半时有些发暗，林墨抱着笔记本刚转过消防通道的转角，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脚步微顿，余光瞥见王浩抱着黑色笔记本冲过来时，额角的汗正顺着发际线往下淌，在衬衫领口洇出深色的痕迹。
"林先生！"
王浩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刹住脚，胸口剧烈起伏，却还是先从西装内袋摸出一杯咖啡递过来，
"冰美式，不加糖。刚才看你首播时喝的是这个。"
林墨接过咖啡，杯壁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管。
他注意到王浩的手指在杯套上无意识地，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这是经纪人惯有的焦虑姿态，和他此刻脸上堆着的笑有些割裂。
"今天的事......"
王浩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林墨手里的蓝色文件夹（韩宇塞给他的改版提案），又迅速收回，
"白小姐能稳住舆论，全靠你提前布局，我之前......"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是我太保守，没看出你的本事。"
林墨垂眸啜了口咖啡，冰渣在齿间碎裂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
王浩的试探来得太刻意——三天前这男人还在茶水间和副导演吐槽"新来的小编剧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却突然示好。
他抬眼时笑意未变，语气却淡了两分：
"王哥客气了，都是份内事。"
王浩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没料到他会把话题堵死。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开了，穿制服的保洁推着清洁车出来，他借势往旁边让了让，声音压得更低：
"其实我是想问......你手里，是不是还有类似今天这种......"他比划了个"录音"的手势，"后手？"
林墨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一叩。
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红色标记——
【王浩的微表情分析：焦虑值87%，说谎概率12%】
他忽然想起下午在后台，白露的助理小芸说王浩接了三个品牌方的电话，每个都聊了十分钟以上。
"王哥这是在查我底？"
他笑了，眼尾微微上挑，
"我就是个写剧本的，能有什么后手？倒是王哥，"
他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
"要是担心品牌方撤约，不如让白小姐明天去儿童福利院做场首播。"
王浩的眼睛猛地睁大。
林墨知道他想起了系统预知里的信息——【某母婴品牌的公关总监今早刚在朋友圈转发了"明星公益力"报告】
果然，王浩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扯了扯领带：
"我懂了。那......不耽误你下班。"
他转身时脚步轻快了些，黑色笔记本在臂弯里颠了颠，像块压舱石终于落了地。
林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手指无意识地着咖啡杯套上的褶皱。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王浩潜在需求：稳固艺人商业价值建议宿主保持信息差优势】
他刚要往地下车库走，转角处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带着股甜丝丝的香。
"林墨！"
白露穿着件米白色针织开衫，发梢还沾着浴室的湿气，手里举着手机冲他跑过来。
她的指尖掐着屏幕，屏幕上是超话界面，
"你看你看！
#白露首播反杀#上热搜第一了，
粉丝说我们配合得像提前排练过三个月！"
林墨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她的手温温的，指腹还带着护手霜的软滑，像团棉花裹着块暖玉。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她的指甲涂着淡粉色甲油，月牙处泛着珍珠光泽，和上午首播时撞翻的补光灯颜色一模一样。
"你心跳好快。"
白露歪头，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颤，
"是被我吓的吗？"
林墨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抽回手插进口袋，摸到手机壳上的裂纹（上周改剧本时不小心摔的），借此转移注意力：
"娱乐圈的风向转得比翻书还快，现在高兴太早。"
"所以才要你继续帮我啊！"
树林的微风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白露往前凑了半步，发间的星星发夹在灯光下闪了闪，
"你看，"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粉丝画的Q版漫画，两个小人手拉手举着"反黑"盾牌，"他们说我们是'最佳拍档'，我觉得......"
她忽然噤声，耳尖慢慢染上和他一样的红，
"我是说，你写的剧本总比别人多转两个弯，以后......"
"白小姐！"
助理小芸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张导让您去对明天的通告。"
白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两步。
她低头理了理开衫领口，又抬头冲林墨笑：
"明天见！"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咖啡要趁热喝啊！"
林墨望着她跑远的背影，耳尖的热度迟迟不退。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提示：
【白露好感度81%（心动阈值触发）】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西十，得赶紧回家改韩宇的改版提案——那男人下午塞给他的文件夹里，
"淘汰编剧组"
几个字还在眼前晃。
第二天的节目组会议室里，空调开得太足，林墨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韩宇坐在长桌尽头，金丝眼镜反着冷光，指尖敲着投影仪投出的报表：
"试录收视率比上季同期低3.2%，说明我们的创新环节......"他目光扫过林墨，"太冒进。"
"韩导的意思是？"
张导捏着马克笔，眉心拧成个结。
"回归传统模式。"
韩宇翻开文件夹，
"我建议取消vr环节，增加明星互撕的冲突戏码——观众就爱这个。"
林墨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未来48小时的娱乐圈动态像走马灯般闪过【虚拟偶像"星芽"将在明晚八点发布新单曲，话题#虚拟与现实的碰撞#己在预热；某数据平台预测，跨次元互动内容的用户留存率比传统综艺高27%】
"我有个提议。"他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扫过来，包括韩宇微微眯起的眼睛。
林墨摸出手机调出星芽的宣传视频，
"邀请虚拟偶像作为特别嘉宾，设计一场'现实与虚拟的捉迷藏'。
观众既能看白露这样的顶流，也能围观虚拟偶像的实时动作捕捉——"
他顿了顿，"据我所知，星芽的团队正在找破圈机会。"
会议室里安静了三秒。
张导突然拍桌：
"好想法！我上周还和星芽的运营总监吃饭，他正愁没好的综艺合作！"
他转向韩宇，
"小韩，你觉得呢？"
韩宇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他盯着林墨手机里的视频，喉结上下滚动，最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张导决定就好。"
散会时，林墨被韩宇叫住。
对方的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早上他撞翻了助理的咖啡杯，系统预知里的画面），语气却冷得像冰碴：
"年轻人，别以为靠点小机灵就能赢。"
他凑近林墨，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
"这行里，能活下来的从来不是聪明的，是......"
"是能让节目赚钱的。"
林墨打断他，转身时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和匿名短信发件箱里的IP地址所在城市同款烟型），
"韩导，我赶时间。"
深夜十一点，节目组办公室的荧光灯嗡嗡作响。
林墨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屏幕上的策划案己经改到第七版。
他刚保存文件，手机在桌面震得跳起来——匿名短信，号码显示"未知"。
"小心背后的眼睛。"
他盯着屏幕，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系统界面弹出刺目的红光：
【检测到潜在威胁，发布隐藏任务：揭露隐藏的敌人。完成可提升系统等级至三级】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楼下的路灯把树影投在玻璃上，像无数只伸长的手。
林墨关掉电脑，起身时听见自己关节发出的轻响。
他抓起外套走向电梯，忽然想起王浩下午欲言又止的眼神，韩宇会议上发红的眼尾，还有白露跑开时发夹上的星光。
明天清晨的阳光会照常洒进节目组的落地窗，但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比如他西装内袋里的系统升级提示，比如手机里那条还没删除的匿名短信，比如走廊尽头转角处，正躲在阴影里注视他的，那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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