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在路灯下站了很久，系统光屏的蓝光在掌心明明灭灭。
10000点心烬值，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指尖发颤。
"叮——检测到宿主当前危机指数78%，建议优先兑换危机预警符。"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光屏上跳出三个选项：演技提升卡（消耗800点）、人脉资源卡（消耗1500点）、危机预警符（消耗500点/张）。
她盯着"危机预警符"的说明：可提前12小时预知针对宿主的负面事件，持续生效24小时。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摸出来，热搜榜第一赫然写着#林宇辰隐婚对象疑是苏瑶#，配图是三年前她替他挡雨的模糊侧影——当时他说要保护她，所以连伞都没敢往她那边偏半分。
"兑换三张。"苏瑶咬着唇输入指令，心烬值瞬间降到8500点。
光屏闪过一道银光，三张半透明符纸飘进她掌心，触感像被雨水浸过的蝉翼。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编剧举着两杯奶茶冲过来，发梢还滴着夜露："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她把热奶茶塞进苏瑶手里，指尖凉得像冰，"微博我都看了，林宇辰那孙子..."
"他不是孙子。"苏瑶低头抿了口奶茶，甜得发苦，"是我蠢，信了他说的'等我拿了视帝就公开'。"
赵编剧的手顿在半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苏瑶这才发现她眼眶通红，眼尾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眼线："你记不记得三年前《山河策》试镜？
你替林宇辰改了七版台词，自己在化妆间啃冷掉的包子。
我当时说你傻，你说'他站在光里，我替他守着影子就行'。"她吸了吸鼻子，指甲掐进苏瑶手背，"可现在影子要被踩碎了，你还打算当缩在幕后的提线木偶吗？"
风掀起赵编剧的大衣下摆，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她大概是从剧本研讨会上首接跑过来的。
苏瑶望着她睫毛上挂的水珠，突然想起上个月赵编剧住院时，自己带着保温桶去探病，那女人疼得首抽气，还笑着说"等我出院，咱们得写个大女主剧本，让所有躲在幕后的人都走到光里"。
"我兑换了危机预警符。"苏瑶摊开手，符纸在路灯下泛着幽光，"能预知危机。"
赵编剧凑近看了眼，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符纸上："好啊，那咱们就把这场仗打漂亮了。
明天上午十点，林氏娱乐要开澄清会，你猜他们会说什么？"她掏出手机翻出邮件，"我刚收到线报，他们准备把你说成私生饭，三年来跟踪偷拍林宇辰——"
"叮——"苏瑶掌心的符纸突然发烫，浮现出一行小字：明日10:15，林氏娱乐公关部将发布通稿《顶流被私生饭纠缠三年》。
"所以呢？"苏瑶捏紧符纸，指节发白，"我要在他们开口前，先撕了这张网。"
赵编剧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把手机塞进苏瑶手里："郑导的电话，他打了七通了。"
苏瑶接过手机，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烟嗓："小苏啊，我刚看了新闻。"郑导演咳了两声，背景音是片场的嘈杂，"《烟火长街》的女主我本来属意柳梦瑶，但昨天重看你在《山河策》里的片段——你演那个替男主挡箭的丫鬟，临死前眼尾那滴泪，比女主哭半小时都有戏。"他突然提高声音，压过场记的喊叫声，"明天上午九点，来我片场试镜，角色是女主她姐，戏份比女主重。"
苏瑶的指尖在发抖，喉头发紧："郑导，我现在..."
"我知道你现在被黑得厉害。"郑导演打断她，打火机"咔嗒"响了一声，"但好演员不怕脏水，怕的是没机会把脏水烧开了，蒸出自己的清白。
来，我等你。"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苏瑶望着顾氏大厦顶层的灯——那盏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灭过。
她摸出手机，顾逸尘的消息正躺在对话框里："需要我让人清空明天上午的媒体资源。"
对话框最上面是半小时前的消息："听说你在路灯下站了西十分钟，要让人送件外套吗？"
苏瑶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慈善晚宴上，顾逸尘端着香槟站在落地窗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替林宇辰挡了三杯红酒，他突然走过来，说："苏小姐的手，该用来捧奖杯，不是端酒杯。"
现在他的消息又跳进来："新闻发布会的场地我让助理准备了三个选项，你挑挑看？"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寒气走进来。
顾逸尘摘下墨镜，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和林宇辰刚才在后台的模样重叠——但他的眼神是烫的，像要把人从头暖到脚。
"我点了蓝山。"他在苏瑶对面坐下，把热毛巾推过去，"赵编剧说你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
赵编剧识趣地起身，拍了拍苏瑶的肩："我去买蛋糕，你们聊。"她经过顾逸尘身边时顿了顿，说："顾总，我家瑶瑶受的委屈，够填满三个游泳池。"
顾逸尘点头："我帮她抽干。"
苏瑶望着他腕间的手表——那是他十八岁在海外打工时买的二手表，她在商业杂志上看过专访。
他说："我见过太多人把真心当筹码，所以知道能把真心捧出来的人，有多珍贵。"
"为什么帮我？"苏瑶捏着热毛巾，水汽模糊了视线，"我和你非亲非故。"
顾逸尘伸手，指尖在她发顶虚虚碰了碰，像怕惊飞什么："三年前《山河策》庆功宴，你蹲在后台帮林宇辰缝西装扣，他在前台和投资人碰杯。
你缝完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说'他今天拿了最佳男配，值得的'。"他喉结动了动，"我站在幕布后面，看了十分钟。"
苏瑶猛地抬头，记忆突然翻涌——那天后台的灯坏了，她摸黑缝扣子，确实听见幕布响动，以为是工作人员。
原来...是他。
"后来我让人查你。"顾逸尘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沓资料，最上面是她十六岁替林宇辰代考的成绩单，"你替他写过三十八份台词笔记，挡过七次私生饭，推掉九部女主戏。"他的手指划过资料边缘，"你把自己活成了他的影子，可影子会被踩碎的。"
窗外开始下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有人在敲鼓。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说："我害怕。"
"怕什么？"
"怕站到光里，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怕被骂'靠男人上位'，怕...怕连现在这点可怜的尊严都保不住。"
顾逸尘伸手覆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热毛巾传过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把顾氏从旁支做到核心吗？"他指腹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替林宇辰改剧本磨出来的，"因为我明白，能被踩碎的从来不是真心，是不敢把真心摊开的怯懦。"
赵编剧提着蛋糕盒回来时，看见苏瑶正低头翻顾逸尘带来的资料，睫毛上还挂着泪，却笑得像朵初开的花。
顾逸尘替她把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说："新闻发布会的流程我让人整理了，你看看哪里需要改。"
雨还在下，但顾氏大厦顶层的灯更亮了，像颗落进人间的星。
苏瑶摸着掌心的危机预警符，突然想起郑导演的话："把脏水烧开了，蒸出自己的清白。"
或许，是时候站到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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