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旗下的星耀会展中心三层，发布会现场的顶灯在九点准时亮起。
苏瑶站在后台幕布后，能听见前排记者们调整设备的细碎声响，像一群振翅的蜂。
她右手下意识攥紧西装内袋里的危机预警符——那是系统今早新兑换的，淡金色纹路在掌心硌出浅红印子。
"紧张吗？"顾逸尘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西装，袖扣是碎钻嵌的星芒，和发布会背景板上"星烬重明"的烫金标题遥相呼应。
苏瑶抬头，看见他眼底沉着稳当的光。
三天前在顾氏顶楼，他说要帮她抽干脏水时，眼底也是这样的光。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
"正常。"顾逸尘伸手替她理了理领口，指腹擦过她锁骨处的细链——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林宇辰用第一笔片酬买的银链，"等会你只需要说真话。"
主持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我们用掌声欢迎苏瑶女士。"
聚光灯"唰"地打下来。
苏瑶踩着高跟鞋走上台，能清晰听见自己鞋跟敲击地面的"嗒嗒"声。
台下近百个镜头同时亮起红点，像无数双眼睛在审视。
她在发言席站定，看见第三排有个举着话筒的女记者——是张记者，从前总蹲守林宇辰公寓拍路透的，此刻正眯着眼打量她。
"大家好，我是苏瑶。"她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攥着发言稿的手指泛白。
台下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提问声，她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今天召开发布会，是想回应近期关于我与林宇辰先生的传闻。"
现场瞬间安静。
"首先，我承认与林宇辰先生确有过婚姻关系。"苏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会场里回荡，"这段婚姻始于三年前，当时我们签署了恋爱契约，约定我以'隐形支柱'的身份辅助他的事业。"
台下记者们的笔在速记本上飞转，张记者的话筒己经举到半空。
苏瑶想起顾逸尘昨晚陪她对稿时说的话："把最锋利的事实先抛出去，后面的刺就扎不疼你了。"她继续道："这三年里，我推掉九部女主戏，替他写过三十八份台词笔记，挡过七次私生饭——这些数字，顾氏集团可以提供完整的工作记录作为佐证。"
"但这段关系对我来说，更多是痛苦的。"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心口，"我曾以为'辅助'是爱的表达方式，首到三个月前，林先生在庆功宴上向媒体介绍新女友时，说'苏瑶是我最信任的工作伙伴'。"
台下传来抽气声。
张记者的手终于举起来："苏女士，有传闻说您是因为林先生资源倾斜才获得现在的曝光度，您如何回应？"
苏瑶看向提问席，看见张记者眼底的锋利。
她想起系统今早提示的"心烬值"——此刻因为紧张和委屈，数值正以每秒十点的速度往上跳。"我可以明确回答，我从未主动要求过林先生的资源倾斜。"她的声音突然稳了，"相反，我推掉的女主戏资源，足够让我在三年前就成为一线小花。
这些片方的解约函，陈律师己经整理成资料放在签到处。"
陈律师从第二排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需要核实的媒体朋友，会后可以到法务处查阅原件。"他的声音像块压舱石，张记者的笔尖顿了顿，又迅速记起来。
"那苏女士现在公开这段婚姻，是为了索要补偿吗？"另一个记者提问。
苏瑶摇头："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想为自己正名。
过去我活成了别人的影子，但从今天起，我要做自己的光。"她看向镜头，"至于未来，我会专注于表演事业——下个月郑导的新戏《星火》，我将出演女主角。"
台下炸开一片哗然。
顾逸尘坐在第一排最右侧，指节抵着下巴，眼底浮起笑意。
三天前他说要帮她争取《星火》女主时，郑导在电话里笑："那丫头当年在《山河策》后台摸黑缝扣子的样子，我记了三年。"
"苏女士！
林先生的团队刚刚发声明说您'恶意炒作'，您怎么看？"张记者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还有传闻说您与顾氏总裁顾逸尘关系密切，这是否是您突然转型的原因？"
苏瑶的视线扫过张记者胸前的工作牌——"星娱周刊"，正是三个月前写"苏瑶蹭林宇辰热度"通稿的那家。
她正要开口，陈律师己经起身："关于林先生团队的声明，我们保留法律追诉权。
至于顾先生与苏女士的关系，属于私人领域，根据《民法典》第1032条，自然人享有隐私权——"
"我与顾先生是彼此尊重的合作伙伴。"苏瑶接过话头，"他让我明白，真心不该被藏在阴影里。"她看向顾逸尘的方向，对方正朝她微微颔首，"而我，也终于有勇气站到光里。"
发布会结束时，苏瑶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她在后台卸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林宇辰"三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主动联系。
"苏瑶你疯了？"林宇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今天的发布会毁了我多少资源？"
苏瑶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毁资源的是你当初把我当隐形人，不是我今天说真话。"
"你当初签契约时怎么不说？"林宇辰冷笑，"现在顾逸尘给你点甜头，你就敢反咬？"
"因为我现在才明白，爱不该是单方面的牺牲。"苏瑶望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有她从前从未见过的光，"林宇辰，我己经做出了选择，不会再回头。"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摔碎的声音，接着是忙音。
苏瑶把手机轻轻放在化妆台上，转身看见顾逸尘靠在门边，手里端着杯温水。
"他骂你了？"顾逸尘递过水，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
苏瑶摇头，喝了口水："他只是还没学会，失去的东西，不是喊两声就能回来的。"
顾逸尘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碎钻发夹上——那是他今早硬塞给她的，"像星星落在头发里"。
他忽然笑了："你刚才说'做自己的光'时，镜头闪得我眼睛疼。"
苏瑶也笑了。
她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提示音像串小铃铛。
她拿起来看，第一条是郑导发来的："丫头，微博热搜前三都是你，我就说你该站到光里。"
第二条是系统提示："今日心烬值收集487点，系统等级提升至1级（累计12300点），解锁人脉资源兑换功能。"
窗外不知何时放晴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手背上。
苏瑶望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忽然想起发布会结束时，有个举着"苏瑶值得"灯牌的女孩追着她跑了半层楼。
或许，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星星，真的要开始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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