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结束的当晚，苏瑶在保姆车上翻看着手机。
发布会首播回放的弹幕像星河般滚动，"苏瑶眼尾红的时候我心都碎了""原来她在《云栖录》里演的小郡主是她啊，我二刷了八遍"这样的评论不断跳出，她指尖顿在一条"姐姐你值得被看见"的留言上，喉间发紧。
经纪人小棠从驾驶座回头，后视镜里映出她发亮的眼睛："瑶姐，超话排名从三百开外冲到第七了，刚才品牌方的人打电话，说之前被林氏压着的护肤品代言想重新谈。"
苏瑶攥着手机的手松了松，发布会后台林宇辰的怒吼还在耳边回响，但此刻屏幕上那个举着"苏瑶值得"灯牌追着她跑的女孩的脸突然清晰起来——扎着高马尾，鼻尖还沾着点汗，喊得嗓子都哑了："姐姐你笑起来像月亮！"
她鬼使神差点开微博，指尖在发送键上悬了三秒，最终敲下："谢谢每颗愿意抬头看我的星星。
未来的路，我会带着你们的光，走得更稳一些。"
发送的瞬间，手机震得几乎要从掌心滑落。
小棠的惊呼比震动声更响："天啊瑶姐，你刚发出去三分钟，点赞破十万了！"
与此同时，某栋顶层公寓里，柳梦瑶正把手机砸在羊绒地毯上。
屏幕里苏瑶的微博像根刺扎进她眼睛，她踩着细高跟碾过手机，碎屏声里混着冷笑："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替身，也配谈什么星星月亮？"
她摸出另一部手机，翻到张记者的号码。
上回在林宇辰庆功宴上，这男人举着摄像机追她要专访时，眼里的贪婪比镁光灯还亮。"张哥，"她调整呼吸，声音甜得发腻，"上次说的那个'隐婚弃妇'的料，是不是还有后手？
我这有笔采访费，够你买台新摄像机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柳小姐要多猛的料？"
"猛到她明天上不了热搜，就下地狱。"柳梦瑶扯下耳坠，钻石在指尖折射出冷光。
而此时的苏瑶正站在顾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
顾逸尘推门进来时，她正盯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发呆——三天前这里还是林氏娱乐的广告牌，现在换成了她在《云栖录》里的剧照，"苏瑶"两个字比月亮还亮。
"在想什么？"顾逸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清冽的松木香。
他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杯壁上的雾气模糊了指节的轮廓。
苏瑶转身，接过杯子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在想...原来被人看见，是这种暖烘烘的感觉。"
顾逸尘没接话，而是指了指桌上摊开的文件夹："我让人整理了几个公益项目。
山区儿童艺术课堂、流浪动物救助站，还有..."他顿了顿，"你小时候学过的昆曲传承计划。"
苏瑶的手指在"昆曲传承"那页停住。
她记得十二岁那年在苏家祠堂，堂姐把她的昆曲谱子撕成碎片："林少需要的是能帮他谈资源的助手，不是唱小曲的戏子。"此刻纸张上"振兴传统戏曲"几个字泛着暖黄的光，像根羽毛轻轻扫过她发涩的眼尾。
"为什么选这个？"她抬头看他。
顾逸尘倚着桌沿，腕表在灯光下闪了闪："上次看你在《梨园惊梦》里唱《牡丹亭》，台下观众都在拍林宇辰，只有我听见你最后那句'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唱得比杜丽娘还心碎。"他忽然笑了，眼尾的细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我想让更多人听见，苏瑶的声音。"
苏瑶的睫毛颤了颤。
热可可的雾气漫上来，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却清晰了胸腔里的跳动——那是被压抑了八年的、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一周后，慈善晚宴的水晶灯亮起时，苏瑶穿着月白色改良旗袍站在顾逸尘身侧。
她胸前别着昆曲团送的玉兰花胸针，是七十岁的张老艺术家亲手给她别上的："小丫头，当年你在孤儿院给我们唱《游园》时，我就知道这嗓子该被供在戏台上。"
镁光灯闪成一片，有记者举着话筒喊："苏小姐，您和顾先生今天的默契配合，是在回应之前'合作伙伴'的说法吗？"
苏瑶看向身侧的男人。
顾逸尘正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动作自然得像呼吸："顾先生说，公益需要真心，而我恰好...有很多想交付的真心。"
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柳梦瑶躲在宴会厅角落，攥着香槟杯的指节发白。
她刚才看见张记者发的消息："苏瑶孤儿院档案己调，当年被苏家领养的手续有问题？"但此刻台上那个笑着的女人，连发梢都沾着光，她突然有些慌——如果苏瑶真的站到了太阳底下，她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还能奏效吗？
深夜回到公寓，苏瑶刚推开门，系统提示音就在脑海里响起："今日心烬值收集1237点，累计23537点，人脉资源卡己解锁。"
她坐在飘窗上，看着系统界面里三张泛着金光的卡片："导演陈墨联系方式（电影《山河志》筹备中）""编剧梁秋实引荐信（现代女性题材剧本）""戏曲协会副会长通话权限"。
月光漫过卡片，在"陈墨"两个字上投下银边。
苏瑶想起陈墨导演的电影，每部女主都是独立鲜活的女性，像刀刻出来的。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张卡片，手机突然震动——是小棠发来的消息："陈导助理刚才联系我，说《山河志》女主试镜，想请你去聊聊。"
窗外的月亮升得更高了。
苏瑶望着卡片上渐渐淡去的金光，忽然笑了——原来星星要发光，从来都不需要谁的允许。
她翻出通讯录，指尖在"陈墨导演"几个字上悬了悬，最终按下保存键。
夜色里，某个未接来电的提示灯在茶几上闪烁，屏幕亮着"林宇辰"三个字。
但苏瑶己经拿起剧本，月光落在她翻页的指节上，像落在一颗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星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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