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视频里林宇辰抬眼的瞬间，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抹冰锥似的目光，像极了三年前她替他顶下"耍大牌"黑热搜时，他在后台说的那句"这点委屈都受不住？"
系统手环的热度顺着腕骨往上窜，【心烬值+400】的提示音让她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弯腰捡起手机时，瞥见梳妆镜里自己泛白的指节——原来被最信任的人算计，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周伯年说的'递刀'..."她喃喃出声，指尖划过手机壳上的裂痕，那是去年替林宇辰挡酒时撞碎的。
当时他握着她的手说"小瑶最懂分寸"，现在想来，所谓的"分寸"不过是他拿捏她的尺度。
窗帘被风掀起一角，财务报表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林氏娱乐注资"的红色批注刺得她眼睛发酸。
苏瑶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狠劲——既然有人要她当棋子，那她偏要做执棋的人。
她点开手机剪辑软件，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三分二十八秒的视频，她截下林宇辰抿唇的特写、文件袋里若隐若现的协议角、鸭舌帽男人露出的半只腕表——那是瑞士某定制品牌，全球限量五十枚。
"叮——"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制定反击计划，心烬值+200，当前等级1级，可兑换道具：演技提升卡（24小时情绪精准控制）、人脉资源卡（娱乐记者线人）】。
苏瑶舔了舔干涩的唇，果断选择兑换演技卡。
淡金色的光雾从手环涌出，顺着血管漫进心脏，原本翻涌的愤怒突然沉淀成一潭深水——她能清晰感觉到，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能精准控制。
手机在桌面震动，顾逸尘的号码跳出来时，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才接起。
"苏小姐。"男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背景音是文件翻页声，"早餐在楼下咖啡厅，需要我让人送上去？"
"顾总。"苏瑶捏着剪辑好的视频文件，指腹着手机边缘，"我需要《星辰泪》剧组的资金流向权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苏瑶甚至能听见他转动钢笔的咔嗒声。"理由。"
"林氏的注资里，有三笔款项流向了空壳公司。"她把视频截图发过去，"昨晚收到的'礼物'，您说过要我自己看真相。"
又是一阵沉默。
苏瑶能想象顾逸尘垂眸看图片的模样——他的眉骨会微微皱起，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暗潮。
"审计部的门禁卡十五分钟后送到。"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像一片羽毛扫过耳膜，"需要我陪你？"
"不用。"苏瑶扯了扯丝巾，喉间的苦涩被演技卡压得极淡，"顾总不是说...要我自己学会执剑？"
电话挂断的瞬间，门铃恰好响起。
穿制服的助理捧着黑丝绒盒，里面躺着枚银色门禁卡，卡片背面印着顾氏集团的暗纹。
苏瑶捏着卡片时，指腹触到一道凸起——是顾逸尘的姓名缩写，刻得极浅。
她把门禁卡收进胸针暗格里，转身时瞥见镜中自己的眼睛——从前总像蒙着层雾，现在却亮得惊人。
下午三点的顾氏大厦37楼审计部，空调开得很低。
苏瑶刷开门禁时，守在门口的保安下意识站首，却见她只抱了台笔记本，发顶的珍珠发夹随着步伐轻晃，像极了来取文件的普通助理。
但当她调出资金流水表的瞬间，键盘敲击声便带上了刀锋的锐度。
三笔标注着"道具采购"的转账，收款方分别是"星耀贸易""晨辉文化""月升影视"——都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成立时间恰好是林宇辰接下《星辰泪》的当月。
苏瑶截取关键数据时，手机在桌角震动，是娱乐记者小唐的消息："瑶姐，今晚《娱乐星闻》的采访，要给您留个'爆点'位置吗？"
她盯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突然笑了。
指尖在对话框里快速输入："帮我加句——'有时候，你以为是真相的东西，其实是别人希望你看到的样子。
'"
当晚的采访现场，追光灯打在苏瑶脸上时，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演技卡让她的表情始终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淡笑，连主持人突然抛出的"退圈后是否后悔"都被她西两拨千斤："后悔的从来不是努力，而是错付的信任。"
话音刚落，台下记者的相机闪成一片。
苏瑶瞥见第三排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手机屏幕亮着——正是她上午截的资金截图。
采访结束时，她的手机己经被消息轰炸到发烫。
顾逸尘的微信只发来个"？"，林氏公关部的电话打了三通被她按掉，最上面一条是匿名短信："玩得开心吗？"
苏瑶把手机扣在化妆台上，对着镜子补口红。
正红色的膏体在唇峰勾勒出锋利的弧度，像把出鞘的刀。
夜风掀起窗帘的刹那，手机再次震动。
她拿起来看，是条新短信——发件人显示"林宇辰"，内容只有一行："明晚八点，云顶会所，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瑶望着短信里的句号，突然想起视频里林宇辰抿唇的模样。
她把手机放进手包，指尖轻轻抚过夹层里的黑卡，唇畔的笑意渐深——这局棋，总算是要落子了。
云顶会所的水晶灯在头顶投下冷白光晕，苏瑶踩着细高跟踏入VIP包间时，林宇辰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指尖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像极了三年前她替他挡下"抄袭"黑热搜那晚——只不过那时他说"小瑶最懂分寸"，现在空气里漂浮的，是尼古丁灼烧神经的焦味。
"坐。"林宇辰没有回头，首到烟灰簌簌落在定制西装裤上，才慢条斯理转身。
他眼尾的泪痣被阴影放大，衬得眉峰更冷，"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
苏瑶在真皮沙发上落座，手包搁在膝头的动作刻意慢了半拍。
演技卡的余韵还在，她能清晰感觉到喉间涌上来的讽刺被精准压成犹豫，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像在权衡利弊。"什么？"她垂眸看手包夹层，那里躺着上午从审计部拷贝的资金流水，"林哥指的...是《星辰泪》的道具采购单？"
林宇辰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无意识捏紧雪茄，火星烫到虎口才惊觉般松手。
他扯松领带坐下来，咖啡杯被他捏得发颤："小瑶，我们认识十年了。"他声音放软，像从前哄她替他顶下舆论时那样，"有些东西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苏瑶的指甲轻轻划过手包搭扣，金属凉意顺着指腹爬进心脏。
她从包里抽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宇辰的脸色白了——那是他与鸭舌帽男人交接文件的模糊截图，腕表的反光在画面里格外刺眼。"如果我把它交给警方，"她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声音发颤却稳得惊人，"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空气突然凝固。
林宇辰盯着手机屏幕，喉结滚动两下，突然笑了："你知道顾逸尘曾经差点害死我父亲吗？"他倾身凑近，呼吸里带着威士忌的辛辣，"三年前顾氏并购林氏旗下酒店，他故意在财报里做手脚，我爸急火攻心进了ICU——你以为他接近你是真心？
他不过是想通过你，撕开林氏最后一道防线。"
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系统手环在腕间发烫，【心烬值+300】的提示音混着血液轰鸣。
她想起顾逸尘送她门禁卡时背面的姓名缩写，想起他说"要你自己学会执剑"时眼底的温度，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但她垂眸的瞬间，睫毛刚好遮住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只剩疏离："那我要看看...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林宇辰的手指重重叩在桌面上，咖啡杯应声跌落，褐色液体在米色地毯上晕开污渍。"小瑶！"他拔高的声音撞在水晶灯上，"你别忘了苏家是怎么起来的——没有林氏，你连现在站的地方都没有！"
苏瑶起身时，珍珠发夹在灯光下闪了闪。
她弯腰捡起手包，指尖擦过地毯上的咖啡渍，像在擦拭某些腐烂的旧时光。"林哥，"她抬头时笑意清浅，"十年前我替你顶热搜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出会所时，晚风卷着梧桐叶打在脸上。
苏瑶摸出手机，顾逸尘的号码刚拨出半秒就被接起。"在云顶后门。"她报出位置，听着电话那头文件翻页的沙沙声，"林宇辰说顾氏当年害过他父亲。"
电话里沉默了三秒。
苏瑶能听见顾逸尘转动钢笔的咔嗒声，像在丈量某种精密的时间。"上车。"他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苏瑶抬头，正撞进顾逸尘的视线里——他靠在黑色迈巴赫旁，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腕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让人查过当年的并购案。"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载屏幕亮起，是二十页的审计报告。
苏瑶扫过"林氏酒店资产虚高37%"的红色批注，想起林宇辰刚才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他果然急了。"
顾逸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轻缓的节奏。"他的资金链早就撑不住了。"他侧头看她，路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星辰泪》那三笔空壳公司的转账，是在给海外账户输血。"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抽出张黑卡推过去，"今晚十二点，顾氏会冻结那个账户。"
苏瑶捏着黑卡，卡面的暗纹在掌心凸起。"为什么现在？"
"因为有人终于愿意自己执剑了。"顾逸尘发动车子，车灯划破夜色，"他需要你慌，需要你信他的话回头，但你没有——"他的目光扫过她手包，"你带着证据来见我，这就是最好的信号。"
午夜的林氏顶楼办公室，林宇辰的钢笔"啪"地砸在桌上。
财务总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哭腔："顾氏联合三家投行，把我们海外账户的流动权限锁死了！
现在连给《星辰泪》剧组打道具款都......"
"废物！"林宇辰抓起桌上的奖杯砸向落地窗，裂纹从右下角蜿蜒到中央，"去查！
查顾逸尘什么时候动的手，查苏瑶今晚见了谁——"他突然顿住，盯着玻璃倒影里自己泛红的眼，喉间溢出低笑，"小瑶，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他扯过西装外套走向电梯，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联系东南亚的陈总，让他准备好备用账户——"
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红灯微闪，将这一切收进黑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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