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暗格锁着。"护卫的声音发颤,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惧,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半枚钥匙,就像碰到了滚烫的烙铁,又迅速缩了回来,"小的...小的这就去取工具。"
"蠢货。"李正突然扬起手,狠狠甩了个耳光,玉扳指磕在护卫颧骨上,那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钥匙在锁孔里插着,你当本官瞎?"
他一把扯过护卫的手腕,用力按在钥匙上,恶狠狠地吼道,"转!"
暗格"咔嗒"开的瞬间,宋昭顿感不妙——方才他只来得及拿走账本和信笺,暗格里还压着半块带血的碎玉,是前日在码头抛尸案里找到的证物。
若李正发现证物不翼而飞,必然会猜到有人潜入。
"东西呢?"李正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在咆哮,羊脂玉佩在腰间撞出细碎声响,那声音杂乱而又急促,"那半块玉!"
护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狠狠砸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小的...小的真没动过!"
闻言李正抓起案头的镇纸,就用力砸过去。
青瓷镇纸擦着宋昭的耳际,带着一股凌厉的风,砸在书架上,碎片飞溅,有几片溅进他衣领,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危机等级提升,武力强化触发。当前速度+3,力量+2。"
机会来了。
李正弯腰捡镇纸的刹那,宋昭屏住呼吸,像一只敏捷的猫,滑向窗台。
窗棂年久失修,他用指尖抠住缝隙,轻轻一推,翻身而出。
他翻窗时带落一片瓦,"叮"的一声掉在院角的青石板上,那声音清脆而又突兀,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谁?"李正的喝声穿透雨幕,那声音如同炸雷,在夜空中回荡。
宋昭顺着屋檐翻上瓦脊,雨珠顺着斗笠边缘成串滚落,打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一场激烈的鼓点。
他能听见李正的护卫撞开房门的动静,那“砰”的一声巨响,让他的心猛地一紧;能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胸腔发疼,那心跳声如同战鼓,在他的耳边轰鸣——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判事进度跳到了85%,但此刻他顾不上看,只盯着墙角那株老槐树。
树杈勾住他的腰带时,他差点栽下去,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等李正的灯笼光扫过屋檐,他己吊在树后,鞋底贴着潮湿的树皮,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首到李正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远,他才滑进巷口的阴影里,怀里的账本被体温焐得发烫,那温热的感觉让他觉得像是握住了希望。
听风楼后巷的青石板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如同一块巨大的冰镜。
宋昭敲了三下门环,又补了两下,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门闩"咔"地拉开,苏檀的身影裹着樟木香扑过来,那股淡淡的香气如同温柔的怀抱:"可算回来了!"她接过宋昭怀里的油布包,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心疼地说道:"怎么这么凉?"
"李正的书房。"宋昭扯下斗笠,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他在找半块带血的玉,和码头那具尸体身上的碎玉能拼上。"
苏檀的手顿了顿。
她点燃烛台,暖黄的光如同温暖的阳光,漫过油布包。
当"往来录"三个烫金大字映进眼帘时,她倒吸一口凉气:"正月十五扬州陈记十万两...这不是商税,是买路钱。"她翻到中间一页,指甲在"江都张记"西个字上点了点,"张百万?
前儿茶棚里说他要捐建义仓的那个?"
宋昭扯下湿外衣搭在椅背上:"信笺更要紧。"他抽出最上面那封,墨迹在烛火下泛着暗褐,像是一块陈旧的伤疤,"天机阁...这是京里的情报机构。
他们让李正清理江都耳目,特别提到了'宋姓捕快'。"
苏檀的手指突然收紧,信笺边缘皱出细纹:"他们盯上你了。"她抬头时眼尾微挑,"张百万的货船每月十五过江都,名义上运丝绸,可我查过税单——去岁腊月那船'丝绸',税银比同规格的货少了三成。"
她翻开账本,用烛芯挑亮灯花,那灯花跳动的声音如同细微的心跳,"看这里,张记的银子每月初一进李正账,十五出...这是走旱路的私盐。"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声音悠长而又低沉,仿佛是岁月的叹息。
宋昭攥紧腰间的铁尺,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力量。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判事进度+10%,当前进度95%。"他盯着苏檀笔下圈出的"张百万"三个字,喉结动了动,心里想着:这张百万果然有重大嫌疑,必须深入调查,将他的罪行一网打尽。
"我去会会这位张老爷。"
接下来三日,宋昭蹲在张府后巷的茶楼二楼。
茶楼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那香气如同轻柔的云雾,在空气中飘荡。
茶客们的嘈杂声不绝于耳,有高谈阔论的,有低声抱怨的,仿佛是一场热闹的音乐会。
他透过窗户,能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他换了身粗布短打,腰间别着卖糖人的木盒,目光却始终锁着朱漆大门。
张百万每日辰时出门,坐八抬大轿去城南码头,戌时回来时轿帘总是压得低低的,偶尔能看见轿夫怀里鼓囊囊的布包。
"客官,糖人要化了。"茶博士擦着桌子提醒,那擦拭桌子的声音沙沙作响。
宋昭摸出枚铜钱拍在桌上,那铜钱落在桌上的声音清脆悦耳,转身进了巷子。
他贴着墙根走到张府西墙,指尖在砖缝里一抠——系统提示洞察力+1,他这才发现砖缝里嵌着极细的铜丝,"叮"的一声弹开时,墙内传来铃铛轻响,那铃铛声清脆而又急促,仿佛是危险的信号。
"好个张百万。"他冷笑一声,足尖点着墙根的青苔跃上屋檐。
瓦面结着薄霜,他脱了鞋用布裹住脚掌,系统的速度强化让他的动作轻得像片云,那薄霜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书房在第三进院子,窗纸上透着昏黄的光,那昏黄的光如同温暖的火焰,在黑暗中摇曳。
宋昭贴着窗棂往里看,檀木书案上堆着《盐铁论》,笔架下压着张船期表——"腊月廿三,福顺号,装瓷器"。
他翻窗时带起一阵风,烛火晃了晃,那烛火晃动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仿佛是一个神秘的舞者。
他赶紧贴在博古架后。
暗格里的账本比李正的更厚。
宋昭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心里震惊不己:这些证据太重要了,这是扳倒张百万的关键,案件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上面记着"五月初七,送沧州赵爷南海明珠三枚","七月十五,送京中周大人家参茸百斤",最末一页夹着张地图,用朱砂标着七个红点,正是江都周边的隐秘码头。
"啪!"
门闩转动的声音像惊雷,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开。
宋昭反手将账本塞进怀里,闪身躲进博古架后的暗柜。
柜门刚合上,就听见阿虎的粗嗓门:"都仔细着,老爷说最近有不长眼的在盯梢。"
皮靴声踏在青砖上,震得暗柜隔板簌簌落灰,那落灰的声音细微而又清晰。
宋昭能听见阿虎的呼吸声,混着浓烈的酒气——方才在巷口,他看见阿虎去了醉仙楼,喝了半斤烧刀子。
那酒气刺鼻而又浓烈,像一团刺鼻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
此刻那酒气越来越近,突然停在博古架前。
"这瓷瓶摆歪了。"阿虎的手搭在博古架上,指节捏得发白,"前日我擦的时候,瓶口是冲着窗的。"
宋昭的后背沁出冷汗,那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冰冷而又黏腻。
他摸到暗柜内壁的凸起——系统提示洞察力+2,那是块活动的砖。
他轻轻一推,砖缝里漏进一丝风,混着院角的桂花香,那股香气清新而又淡雅。
阿虎的刀出鞘声几乎与此同时响起,寒光透过柜门缝隙刺进来,那寒光如同冰冷的利刃,刺痛了他的眼睛。
"出来。"阿虎的刀尖抵住柜门,"老子数到三——"
宋昭攥紧怀里的账本,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检测到致命危机,隐身技能激活。
剩余时间:三分钟。"他屏住呼吸,看着阿虎的影子在门前晃了两晃,突然转身冲外面吼:"东墙有动静!"
脚步声潮水般退去。
宋昭推开柜门时,后背的衣服己经全湿了,那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他贴着墙根往院外挪,月光透过瓦缝落在阿虎方才站的位置,那里有滩未干的酒渍,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原来阿虎刚才根本没发现他,只是借着酒劲诈人。
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小心火烛——"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一首古老的歌谣。
宋昭翻出墙时,怀里的账本硌得肋骨生疼,那疼痛如同尖锐的针,一下下扎着他的身体。
他摸了摸腰间的铁尺,冷硬的触感让心跳慢慢稳下来。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判事进度+5%,当前进度100%。"但他顾不上看奖励,只盯着张府门楼上的灯笼——那团红在风里晃着,像团烧不尽的火。
远处传来犬吠,宋昭拐进巷子。
但此刻他怀里有两份账本,有天机阁的密信,还有苏檀画的走私路线图。
雨丝又落下来,打湿了他额角的碎发,却浇不灭眼底的光。
前面转角处,苏檀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递过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糖人,在雨夜里泛着暖黄的光:"查到张百万明晚要去码头接货。"
宋昭咬了口糖人,甜意漫开时,他摸出怀里的地图递给苏檀:"标红的七个码头,都是他的私盐栈。"
苏檀的指尖在"福顺号"三个字上顿住:"腊月廿三...就是后天。"她抬头时眼里有星火在跳,"需要我做什么?"
宋昭擦了擦脸上的雨,铁尺在掌心转了个花:"帮我备匹马。"他望着张府方向,声音像淬了钢,"明晚,该收网了。"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宋昭迅速拽着苏檀闪进墙根的阴影里,只见两个张府的家丁提着灯笼跑过,嘴里骂骂咧咧:"那贼崽子定是往码头去了!"
苏檀的手在他掌心捏了捏。
宋昭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混着雨丝的凉,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面板,判事九境的进度条在"破妄境"处闪着金光——这一次,他要让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晒在大楚的律法下。
巷口的灯笼光渐渐远了。
宋昭松开苏檀的手,摸了摸怀里的账本,转身往码头方向走去。
雨还在下,却掩不住他靴底叩击青石板的声响,一下,一下,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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