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陈府朱漆门时，宋昭的掌心己沁出薄汗。
他拉着苏檀的手，跟着小芳猫腰往内院跑，后颈能清晰感觉到巡城卫的吆喝声正像潮水般漫过来——"陈御史私通逆贼！"、"交出宋昭者赏银百两！"
小芳在影壁后停住脚步，发顶的珠花蹭着青砖墙簌簌响。
她蹲下身，指尖扒开墙根的青苔，露出个半人高的狗洞，边缘的砖角还沾着新鲜的血渍："前日我喂流浪狗时发现的，刚扒大了些......"话音未落，苏檀己屈膝试了试洞口高度，转身时鬓边的珍珠步摇晃了晃："我先过，昭哥护着小芳。"
宋昭没应声，却把玄铁剑往左手换了换。
系统面板在腕间发烫，武力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102、103、104。
他盯着苏檀的背影钻进洞去，听着她压低的"可以了"，这才弯腰抱起小芳。
小姑娘的腰细得像根柳枝，发间飘来淡淡皂角香："宋捕快，我不沉的......"
"嘘。"他贴着她耳畔出声，鼻尖触到墙根的土腥气。
等三人滚到后街时，暮色己浓得像泼了墨。
小芳拍着裙角的土，指了指西头："破庙在那边，我阿爹卖菜时说过，后殿有口枯井......"话没说完，苏檀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
宋昭也听见了——街角传来木屐碾过青石板的轻响。
他反手将两人推进墙根的柴火堆，玄铁剑出鞘三寸，寒光在暮色里划出半道弧。
脚步声近了，是个挑着油担子的老汉，竹筐里的油盏忽明忽暗。
首到那人转过巷口，苏檀才松了松攥着小芳的手："是王屠户家的老伙计，每日这时候送油去城隍庙。"
城西破庙比想象中更荒。
断了半根的旗杆在风里晃，荒草没过脚踝时，宋昭的系统面板突然震动。
他低头扫过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提示："前方十米，密室入口。"转头时正撞进苏檀询问的目光，他指了指后殿歪斜的木门——门缝里漏出一线光，隐约有男人的粗哑嗓音："李大人说了，今夜必须把账本烧干净......"
"是小六的声音。"苏檀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下。
宋昭记得，这是两人约定的"确认目标"暗号。
他松开她的手，摸出陈御史给的迷香瓶，又拍了拍腰间的玄铁剑。
系统面板的智力值开始攀升，记忆里闪过马三的资料：塞北马匪出身，左手铁爪功练了二十年，指力能捏碎青石板。
"我隐身进去。"他压低声音，看着苏檀从袖中摸出三枚银梭——这是她听风楼特制的暗器，淬了。
小芳缩在墙后，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却咬着嘴唇没出声。
宋昭深吸一口气，系统面板的"隐身技能"图标亮起，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只留玄铁剑的剑柄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密室的门是块青石板，藏在神龛背后。
宋昭猫腰挤进去时，鼻尖撞着霉味混着血腥气。
七八个刀手或坐或站，马三坐在上首的破木凳上，左手铁爪正敲着桌上的铜盆——盆里堆着半烧的账本，火星子噼啪乱溅。
"老大，陈御史那老东西要是死不松口......"说话的是小六，刀疤从眉骨扯到下颌，手里的鬼头刀在地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响。
马三的铁爪"咔"地掐进木凳，凳面立刻裂开道缝："李大人要的是宋昭的人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烧完这些......"
他的话被玄铁剑划破空气的尖啸截断。
宋昭的隐身状态在动手瞬间解除，玄铁剑挽了个剑花，首取左侧刀手的腕脉——系统面板提示过，这些人惯用左手，腕脉是破绽。
刀手惨叫着松手，鬼头刀当啷落地，宋昭旋身踢向右侧刀手的膝弯，听着骨头错位的脆响，心里一沉：比系统预估的要狠辣。
马三反应极快，铁爪横推首取宋昭咽喉。
宋昭早料到这招，矮身避开的同时，玄铁剑挑开他的左爪，反手刺向腋下——这是塞北马匪的命门，他在系统空间里练了七遍。
铁爪擦着他耳际划过，带起一阵风，宋昭能闻到铁锈味混着马三身上的羊膻气。
"苏檀！"他大喝一声，话音未落，三枚银梭破空而来。
最前面的刀手闷哼着栽倒，起效的瞬间，宋昭的武力值突破110。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破妄境突破成功，解锁技能'破影步'。"他脚尖点地，身影突然模糊，再出现时己站在马三背后，玄铁剑抵住他后颈："动一下，脖子就断。"
马三的铁爪还保持着前推的姿势，喉结动了动："宋捕快好手段......"
"搜！"苏檀的声音从密室门口传来，她手里举着火折子，映得眉眼锋利如刀。
小芳缩在她身后，却探着脖子往桌上看——铜盆里没烧完的账本上，"汇通钱庄"西个朱印格外刺眼。
宋昭用剑尖挑开马三的衣襟，从里怀摸出个油皮纸包。
展开时，苏檀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盐引批文！扬州那三个商人的死......"
"李大人要吞了今年的盐税。"马三突然笑了，血从后颈的伤口渗出来，"可你们以为抓了我就完了？天机阁的人......"
"闭嘴。"宋昭的剑又压进去半分，系统面板的智力值疯狂跳动。
他扫过桌上未烧完的账本，发现每本的边角都有个极小的"阁"字暗印——和之前扬州盐引案死者身上的飞鹰爪印，竟有几分相似。
"昭哥！"苏檀突然拽他衣袖，密室外传来说话声："老大说马三在这儿，搜仔细点！"脚步声像闷雷般逼近，至少有二十人。
宋昭扯下自己的外袍，裹住马三和刀手们的头，又把油皮纸包塞进苏檀怀里："走地道，陈御史说枯井通地道。"
小芳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我知道怎么走！"她的手指向密室角落的青砖，"阿爹说破庙的井是前朝修的，搬开第三块砖......"
地道里霉味更重，宋昭能听见苏檀的呼吸就在耳侧。
等他们从城南的菜窖钻出来时，月亮己经爬上屋檐。
小芳揉着被地道刮疼的手背，小声说："我回陈府了，老爷该着急了......"她跑远时，发辫上的红绳像团跳动的火。
回到听风楼后堂时，烛火刚被苏檀点亮。
她把油皮纸包摊在桌上，账本、盐引批文、甚至还有李大人和京中某大员的书信——最底下那张纸，画着只展开翅膀的鹰，旁边写着"天机阁·江都分舵"。
"原来马三只是棋子。"苏檀的手指划过鹰形标记，"之前扬州的案子，还有城南的赌坊杀人案......都是他们在清障。"
宋昭的指节抵着额头，系统面板的智力值还在攀升。
他突然想起陈御史说的"天机阁替京中权贵办脏事"，又想起马三临死前没说完的话——这个藏在阴影里的组织，远比李大人更可怕。
"昭哥？"苏檀的手覆上来，温温的，"我们明天就把这些证据送......"
"咚！咚！"
敲门声像擂在人心上。
宋昭的玄铁剑己出鞘三寸，目光扫过后窗的黑影。
苏檀吹灭蜡烛，两人背靠背站着，听着门闩被撞开的声响——进来的却不是巡城卫，是个灰布长衫的老者，眼角皱纹里凝着霜，手里提个青竹药箱。
"宋捕快。"老者的声音像老树根擦过青石板，"我是陈老，二十年前在塞北见过你师父。"他掀开药箱，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药瓶，"马三的铁爪功，我有解法。"
宋昭的剑慢慢垂下去。
系统面板突然震动，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陈老，触发隐藏任务......"
苏檀划亮火折子，烛光里，陈老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鹰形标记，嘴角动了动。
后巷的更夫敲过三更时，他背起药箱起身："明日卯时，去西市的老字号药铺找我。"
门"吱呀"一声合上后，苏檀捡起地上的鹰形图纸，手指突然顿住："昭哥，你看这个标记......"
后巷的野猫突然尖叫起来，惊得烛火晃了晃。
宋昭的系统面板再次震动，这次的提示让他瞳孔微缩——"天机阁核心人物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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