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说话，贾张氏那头野母猪不好打发，许妈喜欢八卦，得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她。
就算有冲突，许家三口人，和贾家三口人，实力相当。
贾张氏正招呼秦家送亲人吃面，不知是嫌秦家人是农村人，还是另有原因，表情没那么欢喜。
许妈摞下筷子，端了瓜子盘子进去新房，我也假借味淡，去取盐，听见许妈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新娘子肚子这么鼓，是不是胀气呀？”
秦淮茹软软地回答：
“这几天忙得很，不消食。”
“还是早一点去医院看看，不要耽搁了。”许妈不愧是娄家的保姆，好好说话时，声音温柔婉转，十分悦耳。
秦淮茹抿嘴笑着，努力收起腹部：
“看了，拿了消食片。”说着，秦淮茹闻到了什么味，捂住嘴险些吐了。
我暗喜，许妈好歹生了一儿一女，哪会不知道这当中的玄妙，我就更不用说了，心中有数得很。
看完闹剧，我刚转身，贾张氏站在面前瞪着我，我说：
“贾大娘，面有点淡，我来加点盐。”
贾张氏一声不吭，狠狠舀了一大勺盐，扔进我的碗里，恶恶地说：
“种粮食累得很，你给我吃完，不准浪费。”
因为贾东旭没能考上清华大学，还和阎埠贵干了一架，贾张氏对阎埠贵有气，对我也有气。
瞪着我吃面，如此咸口，确实吃不下，我倒了面汤，再加一些茶水，才勉强把面吃完。
贾张氏冷着脸说：
“清华大学的就是了不起，吃面和我们都不一样。”
“贾大娘，清华大学不兴一碗面放一勺盐。”
周围有人吃吃地笑着，要不是想摸清秦淮茹的底细，我才懒得来吃这顿酒，我有一块钱，去哪里吃不到上好的面，还要看贾张氏的脸色。
这算是对我的惩罚，我认了。
许妈不是善茬，只要她知道了，这事迟早都要爆出来。
我相信，这件事将会产生一些效应，潜移默化地改变四合院的组织结构，至少秦淮茹在四合院不再有话语权，贾张氏的嚣张气焰也到了头。
她要再闹事，都会拿秦淮茹的肚子作文章，闹不好还会说出棒梗不是贾家孙子的浑话。
希望秦淮茹这一胎已被改变，不会生出贾梗那个妖孽。
只是，事情来得如此之快，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傍晚，许大茂带着一帮人喊着要闹新房，贾张氏没好气地撵许大茂滚：
“闹什么闹，折腾了一天，还嫌不累呀，回家回家，小孩子闹什么新房。”
此时，许大茂刚满十五岁，放在旧社会已经娶媳妇了。
借着许富贵的工作之便，他看了所有电影，把漂亮女演员的脸蛋烙在了心里，早就憧憬着男女之事。
许妈的宝贝儿子吃了瘪，被贾张氏推推搡搡，许妈不干了，脸上挂着笑，语气就没那么友好：
“贾大娘，闹喜闹喜，越闹越喜，怎么能不闹呢？不闹结什么婚？”
这话噎得贾张氏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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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地方叫做暖房、逗媳妇、吵房。
本来大家都没有乐子，就等着耍一下新娘和新郎，也嚷嚷不闹新婚不成规矩。
贾张氏不好多说，贾东旭开口了：
“我媳妇从昌平坐车过来，已经累了一天了……”
“东旭，不对，不对，规矩不能坏了。”一些男人看着新娘子长得漂亮，垂涎三尺，哪能不趁机吃点豆腐，尤其许大茂，心里眼里都是馋虫子。
也是烂规矩，闹洞房不分大小，被他人甚至晚辈们取笑捉弄，还不能生气。
无论长辈、平辈、小辈，聚在新房中，祝贺新人，戏闹异常，多无禁忌，1950年后闹洞房，多是向新娘提各种难题，让其回答，文明礼貌，妙趣横生，但四合院是一帮粗人，一帮俗人，还是老规矩。
秦淮茹笑吟吟地端着糖盘子，准备撒糖散人。
许大茂不干了，涎着脸上去说：
“小嫂子，给糖也不行，你就等着好好挨收拾。”
几个小子在房梁上吊起苹果，推着贾东旭和秦淮茹上前咬苹果，人多手杂，我还是站在窗外，关注着房里的动静。
许大茂趁着人多场面乱，双手在秦淮茹的胸脯上擦来擦去，苹果老是咬不着，许大茂好像粘皮糖，粘着秦淮茹，双手找准机会上下其手。
秦淮茹上上下下都被拧了好几下，黑口黑脸地躲在贾东旭后面。
许大茂过于放肆，贾东旭心知肚明，只是碍于洞房花烛夜，不便翻脸生气。
可惜许大茂色胆包天，借着闹洞房的名义，又要去搂秦淮茹，被贾东旭揪着耳朵拉到一边，硬是挤出一副笑脸问：
“嫂子的胸脯大不大？屁股香不香？要不要闻一闻？”
许大茂疼得双手护住耳朵：
“哥，别拧，别拧，疼疼疼。”
许妈看见儿子被当众揭了底，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
“胸脯大，肚子也大。”
切。
这么爽？
我完全想不到，这件事还熬不过新婚之夜。
除了小孩子，谁都懂这其中的含义，闹新房的面面相觑，讪讪地相继离开。
贾张氏穿着深红色的衣裳，白花花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阴森得像女鬼。
“你什么意思？”贾张氏揪住了许妈的衣襟。
许富贵连忙上前夹在两人中间：
“没别的意思，就是新娘子富态。”
啪。
贾张氏本来就一万个不爽，许妈揭了贾家的短，四邻八居听得清清楚楚，贾家的脸没处搁，照着许富贵的脸就是一个嘴巴子。
许妈确有那意思，但也没说出来，贾张氏得理不饶人，许富贵也恼羞成怒：
“你是做贼心虚还是怎的？好好的闹新房，你还打起人来了。”
秦淮茹连忙拉住贾张氏，连声向许富贵道歉：
“对不住了，许叔，我妈晚上喝多了几盅，喝多了，您大人有大量，回头我和东旭上您屋赔礼道歉。”
许富贵挨了一巴掌，但秦淮茹也给了脸面，只能悻悻而去。
今天这一块钱花得挺值，看了好看的西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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