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也就是说，明年就见效，我至多吃一年的苦。
一年365天，大不了，我就一天一天地捱，一天一天地熬，熬过一年，成不成，就那样。
去检查的事，比陪考察团更重要。
我回到酒店，连夜找到组长，说明情况。
再找到考察团的雷奥哈德，很抱歉我得失约了，我不能请他去四九城的老街品尝三件套：豆汁儿、炸圈和咸菜。
“真的对不起，我明天就要出发。”
事情紧迫，我学院还没有收到调我去当检查小组长的文件，我就要启程了。
雷奥哈德紧紧地与我拥抱：
“何，太舍不得你了。”
“我也是，”我衷心地祈求：
“希望有机会履行我的承诺。”
和雷奥哈德告别后，我提上行李箱，连夜回到家，高祖父高祖母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我惹了什么祸，被开除了。
我简短地说明情况，因为明天就要走，看看家里还有点新鲜的小鱼和里脊肉，连夜炸了一份，请高祖父送去酒店交给雷奥哈德，算作我的歉意。
我还没来得及出门，商业局的车就等在外面，组长亲自来接我：
“不行，我们部长不放人。”
“但是我必须得走。”相比之下，我觉得检查小组长的事务远比生意更重要。
组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往车里塞，我拉住组长的手：
“相信我，我不是临阵逃脱。”
“我知道，我们局长替你推迟了一天，你的检查小组明天才启程，今天你去跟我们把事情办了。”
“那行，那行，你等一等。”我回去厨房把饭盒子带上。
到了会议室，雷奥哈德冲我耸耸肩，我将饭盒递给他：
“本来让我高祖父来送，结果苍天决定，还是我亲手送到你手上，更能表达我的诚意。”
雷奥哈德当众打开饭盒，迷人的香气四溢：
“啊，太棒了。”
“我的祖上是御膳房的大厨，曾替老佛爷……”我又开始了吹牛B。
男人嘛，该吹的时候不能内敛，连牛都不敢吹，还叫什么男人。
我的牛B吹完，雷奥哈德开始吹牛：
“我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是国王……”
他一边吹，我一边笑，冲他竖起大拇指：
“牛，你的牛B比我更高一筹。”
“何，我是欧洲的古皇室后裔。”雷奥哈德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敢再笑，怕犯了他的忌讳，结果他却哈哈大笑，其他德国人也都笑了。
从欢笑开始，大家再次坐上谈判桌。
我们的组长首先发言：
“何雨柱被我们强行留下来，但是只有一天，也就是说，你们真想和何雨柱交流，就在今天。”
来来往往，唇枪舌战。
后来，我站起来，身子前倾，看着德国考察团团长的眼睛说：
“我很负责地告诉各位，从现在开始，钢铁的话语权在中国，至少70年不变，有没有国家会超越中国？有可能有！但你我有可能都见不到。”
现场一片寂静。
风从窗户吹进来，摆在台面上的纸张沙沙沙地响。
我说的是实话，但他们认为我的牛吹大了。
我不太懂得国际礼仪，被借调来时，确实经过短暂的培训，组里也有礼仪指导师，但我的即兴发言，他没办法阻止。
如此之安静。
我缓缓落座。
明天就要离开谈判场了，如果今天不定了调子，以后我也就没有机会参与。
中场休息，雷奥哈德递交我一支雪粗如拇指的雪咖，我拿在手中玩耍。
“你是不是还有研究没有公布？”雷奥哈德问道。
我被强行阻止出发，我猜并非我方的行为，而是德国考察团的行为，证明我们忽略了雷奥哈德的影响力。
其实，没有这次，我也想得到，这个人不简单，也许真的是什么欧洲皇室。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古树上。
树叶微微地摇动，发出悦耳的沙沙声，我提醒自已，这是1958年。
“是的，我的研究在70年后还会是爆炸性的新闻。”我笑咪咪地看着雷奥哈德。
雷奥哈德难以置信地摊摊手：
“那你为什么不公布出来，说不定能获诺奖，你就会成为名人，拥有数不尽的美女，花不尽的财富。”
“我们暂时还用不上新技术，只有你们这些先进的国家可以捷足先登，所以，我要等时机成熟。美女，我有了，而且我一家人有吃有喝有穿，有房子住，很满足。”
世上有娄晓娥，足矣。
我和她情投意合，尤其那么合拍，晚晚想起她，我全身激动得颤抖，每每梦中相见，都是说不出口的春梦。
“何，你的想法太狭隘，大家应该共同发展，共同分享。”
我摇摇头：
“不，雷奥哈德，你指的共同分享，是我们对你们分享，而你们不分享给我们，这不公平。”
嘻嘻嘻。
雷奥哈德笑了。
两个代表团还是签署了合作意向书，在不久的未来，就要真正在成为生意合作伙伴。
团长向我伸出手：
“伟大的科学家。”
“还不算。”我谦逊地握住团长的手。
再一次与雷奥哈德相拥，组长把我送回家，他也向我伸出手：
“能者多劳，这边还没完，就要去那边，真羡慕，被人需要的感觉太好了。”
我回到家，和高祖父分享了今天的谈判过程，一夜欢娱。
翌日上了硬卧，才发现我们是第一拨勘查队，共五人，四个组员的级别都比我高，而且我最年轻，还被任命为小组长。
我再一次被震慑。
为什么我当小组长？
我这么年轻，又不懂得建厂。
貌似我的问题，没有人愿意答复我。
我们开赴的地方离中条山不远。
我一一向组员伸出手，他们勉为其难地与我碰了一下手。
软塌塌的手掌，犹如他们蔫哒哒的精神面貌。
难道跟我去的都是大烟鬼？
在路途上，我试图和四个组员增进情感，但四个人相当漠然，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不理睬我的巴结讨好。
快到目的地地界了，其中一个组员拿出地图，还有工作方案递给我：
“组长，你昨天忙谈判，我们把工作都安排好了，你过一下目。”
我粗略地看一下，安排的地域和工作倒是挺多，走下来至少也是一个多月。
递资料给我的组员叫魏富贵，陕西人，算是四人当中比较好相处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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