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结局。
在河南的每一个艰辛的夜晚，娄晓娥支撑着我一天一天地熬下去。
我无数次幻想，当我俩手牵手，躺在松软的被褥上，彻底长谈河南的每一个际遇，她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我，把我当成凯旋归来的英雄。
别人对我说上千声万声好样的，不抵娄晓娥说一句：你真棒。
屁，在她的心里，我和她只是特殊历史环境下的错误。
她要修正错误，而我还在幻想和她的美好生活。
不能双向奔赴的爱情确实是错误，幸而，她没有瞒着我结婚，然后让我一个人继续做梦。
但，我要不回何晓的抚养权。
我没有能力去香港和娄家打官司，所以根本也无需查阅香港法律。
高志强知道不妙，一路上，我缄默不语，他也一声不吭。
把我送到家门口，高祖母出来接我，看着我的神情，眼里即刻噙满了泪。
我呆呆地站在小道上，高志强对随后出来的高祖父说：
“好好照顾他，这几天盯着他，他情绪不对。”
刚说完，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学院也好，单位也好，均不知我和娄晓娥通话的事宜，只以为我在河南太累，累垮了身体。
若是没有娄晓娥，我想我早垮了。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
谁来见我，我都闭着眼睛。
高祖母煮了好吃的东西，摆在台面上，没有人的时候，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会起来勉强吃一点。
家人都不进来打扰我。
林部长来了，和我商议，要向德国供货。
准备在轧钢厂划分半边江山，让我以技术监理的身份入驻，把关钢铁的质量，听说德国人非常严谨。
我一声不吭。
林部长拍拍我的肩，开始画大饼：
“我知道，这个职位亏了你，你还年轻，又是在读的研究生，年轻人不怕吃亏，吃亏是福。”
Tm的，我不再相信这道理。
凭什么，好处都被别人得了，而我一无所有。
“我不去。”我淡淡地拒绝了。
这出乎林部长的意料之外，估计从他坐上高位起，就没有人敢忤逆他：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放弃？”
“我不稀罕。”
不是矫情，而是我的真心话。
这七天，我想明白了。
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我的生命更珍贵，因为不是我的，是厨子傻柱的，我在代他而活。
我不能随意践踏这躯体，否则对不住傻柱。
林部长是我的领导，对我有提拔之恩，还分了这一套房子给我。
只是我已经不稀罕，我可以回去四合院。
甚至，我可以去德国讲学，当一名踏踏实实的学者。
什么需要我的话，都是屁话。
没有谁需要我。
如果真的需要我，就用不着把我丢在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整整一年。
若不是王小曼的爸爸，若不是雷奥哈德，我可能永久地埋没在工地上，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何雨柱的名字。
在这个星球人，再聪明的人也就一粒微不足道的尘。
我不能改变什么，也不想再改变什么。
我想明白了。
明年何不疑考大学，再过两年，何雨水考大学，四合院的租金勉强能够糊口，我还剩了不少钱，也就是说，这份工作我也可以不要了。
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我还没想明白，反正不想呆在四九城。
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卖一柄戚家刀，想到戚家刀，我浑身都是劲。
替别人创造了那么多的福利，为什么不替自已弄点实质性的东西。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到学院，继续去蹭本科生的设计课，去清华大学旁听汽车学院的课程，重新恢复了忙忙碌碌的日子。
偶尔，学院的院长也来给我们授课，提及与德国合作的事情，激荡了学员的心。
参与新研究的工作人员都有所获，要么提拔新职位，要么升职加薪，而我仅参与了三天，什么也没有得到，倒是在轧钢厂得到了李怀德和舒红军的奚落。
听说轧钢厂正在大兴木土，不但将轧钢厂一分为二，还替新厂区扩充了实验室。
我没有兴趣，偶尔听同学们闲扯而已。
这些研究生不想去当指手划脚的领导，反而想去钢厂当实干家。
可钦可佩。
我也曾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现在我的心凉了。
一转眼，1960年。
何不疑突然提出要结婚，结婚对象是昌平的秦红莲。
我惊愕不已。
但何不疑主意已定，已经偷偷摸摸了亲，送了礼，还定了结婚的日子。
我拉着何不疑走在护城河，试图说服他：
“你不用再走我说的路，你马上就要考大学，而她才一个初小，你和她……”
“我决定了，我挺喜欢她，她很善良，很大方，很能吃苦耐劳，适合我们这个家庭。”何不疑坚定地说。
“但是，但是，但是你喜欢的是何雨水，何雨水也喜欢你，而且雨水肯定能考一个大学，你们有共同语言，能够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何不疑看着清清的护城河：
“喜欢归喜欢，适合归适合。”
我揪着他的胸襟：
“何不疑，你让我小看你。”
何不疑推开我的手：
“小看就小看，我也没指望谁高看我。”
谁也说不服何不疑，我不敢相信，他会喜欢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娘，虽然秦红莲生得面目清秀，哪比得上青梅竹马的何雨水。
婚期已定，就在何不疑高考完的第二天，而何不疑才17岁。
意见不同，形同陌路。
我在高考场外等候，何不疑照样不理睬我，我似个跟屁虫追在后面：
“阿爷，阿爷，等等我。”
何不疑回过头，看着我，挤出一抹微笑：
“你知道我是你阿爷啦，整天何不疑何不疑，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我讪讪地笑着，将水壶递给他：
“怎么样？考得好吗？”
“还不错。”
从他开始订婚起，就不和我说话，在我的厚脸皮攻势下，总算搭理我。
有了好苗头，我趁热打铁，拉着他往回走：
“今晚一醉方休，庆贺一下。”
“不能喝醉了，明天我要娶媳妇。”
“你娶个屁的媳妇，毛还没长齐。”还是要娶媳妇，我怒不可遏，这段时间都白搭了。
“老子就要生个何兆稷的儿子，还要生个何雨柱的孙子。”阿爷瞪着我，年仅17岁，要为别人牺牲。
就猜到他的情怀作祟，不惜牺牲自已的幸福。
我的眼眶，哽咽着说：
“有的牺牲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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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有存稿未更，下午更新3章送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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