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扑哧一笑：
“就你心眼子多。”
“我要是心眼子多，那还不成了国家英雄，就是因为没有心眼，脏活累活，我全干了，好事轮不到我。”
林清清扒着饭，郁郁地问我：
“就因为这，你不接手轧钢厂的活，让舒红军瞎折腾？”
我把筷子一放，认认真真地说：
“林清清，实话告诉你，我要是去轧钢厂，脏活累活我全干，然后所有的功劳都是舒红军的，他越干越大，最后还要骑我一头，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我干嘛要去添那个堵？”
阿爷忿忿不平地说：
“是，他妈的，当我孙子傻呀。”
林清清看一眼阿爷，从进门起，她没叫弟弟，也没叫阿。
尴尬了，她不知道怎么叫了。
“你快开榜了吧？”林清清问起阿爷：
“报考的哪个大学？”
“清华！”
林清清点点头：
“了不起，一家人都挤清华，雨水呢？”
正在埋头干饭的雨水抬起头，懵了一下：
“还没想好呢。”
送走林清清，我赶紧去安慰何雨水，何雨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我是那种人吗？”
“我看你进厨房了。”我讪讪地笑着。
“难道你说话，就不准我去喝水了？你还没当官，官架子大得了不得，以后当了官，是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全家人都要端端正正坐好，尿急就要尿裤裆，也不能走开？”
何雨水振振有词地批评我。
Tm的，女人说什么都对。
都是我的错。
我在桌子上留下一百块，讪讪地告退：
“打扰了，对不住了，是我小心眼，请你高抬贵手，收下。”
出了何雨水的房间，马上去哄高祖母。
别说，高祖母正在抹眼泪，高祖父一脸的晦暗。
“高祖母，瞧您啦，娶了孙媳妇，心眼还小了。”我打趣着高祖母。
高祖母无比的委屈，用衣袖擦着眼泪：
“我呀，老了，不中用了，也当不了这个家，还是让贤。”
“哪里的话，我高祖母当不了这个家，那谁也当不好。”我讪讪地赔着笑。
“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都给她了。”高祖母索性呜呜哭起来了。
我拉着高祖母的手：
“您想想，她肚子里有您的曾孙了，她娘家经常来打秋风，她手上没有钱，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您的曾孙子就会遭殃。”
“遭啥殃？”高祖母睁着泪眼问我。
“您的曾孙子在胎中就心情不好，出生以后，身体就弱。”我摸着高祖母的手，将准备好的1000块塞进她的手：
“您老就是我何家的大菩萨，有您老坐镇，我老何家子孙绵延……”
我突然说不出口了。
唯一的何雨柱已经死了。
何家早已没了后。
高祖父早就参透了这个道理，绵绵地说一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柱子说得对，好歹人家也是柱子的太姥爷，太姥姥，孝顺咱们，也应该孝顺他们。”
高祖母止住哭声，一则高祖父讲得有道理，二则我给阿奶300，南境游侠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给的她是1000，弥补了她一生没见过大钱的遗憾。
翌日凌晨，我高祖母发话了，阿奶嫁到四九城后，还未回过一趟娘家，让我找部车送阿奶一趟。
这不是给我制造麻烦吗？
多大的官才能配轿车，没办法，高祖母发话，想想昨晚的情形，女人不好惹。
我只能厚着脸皮向高志强求助，高志强真够哥们，二话不说，把车开到前门口。
把阿奶扶上车，高祖母准备了很多吃食，猪蹄子，火腿，鸡蛋，腊鸭，还有一箱苹果。
败家啊败家。
我的眼都看直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什么太姥爷，太姥姥，跟我完全不搭边。
但高祖母大方地出手，我没理由反对。
看着阿奶笑咪咪的抿着嘴，我刚坐上副驾驶座，高志强捂住肚子，脸色煞白：
“不行，我拉稀。”
尼玛，早不拉，晚不拉，要出门了，你要拉稀。
这一顿稀，刚出来，又要进去。
“你他妈的昨晚吃什么啦，”我探出头，高志强捂住肚子，不停地向我摆手：
“唉，不行，肚子呜呜响，不能走。”
我感觉阿奶都要哭了。
“行，我自已跑一趟，你拉完，赶紧去医院看一看，不要拉得我家到处都是。”
我坐上驾驶室，高志强稀罕地看着我：
“喂，何雨柱，你会开车吗？”
“会，”还好，学的时候摸过手动档。
透过倒车镜，高志强捂住肚子，看着轿车扬长而去。
没有人知道我会开车，在1960年，开车是一份令人骄傲的工作，不是人人都会开车。
学车至少要半年时间，不但要学会开，还要学会修。
到了昌平，我就后悔了。
这坑坑洼洼的道路，哪是人走的？
颠得人都快飞起来了，我停下车：
“不行，阿奶，这样能把我爹爹颠没了。”
不好意思叫肚子的小屁孩作爸，我趣味性地叫爹爹，半开玩笑半是真。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阿奶神采奕奕。
诶，这年头的女人真的好强悍。
“阿奶，你还是下车走路，我开得还不够你走得快。”
我始终不放心，那可是何不疑牺牲自已的爱情换来的种，万一有个差池，何不疑不找高祖母算账，要找我算账。
阿奶看我坚持不懈，只能下车走路，我也恨不得把车停下来，一起走路。
好不容易颠到阿奶娘家，我一下车，趴在土里开始吐。
我的个妈，这颠得脑子都糊涂了。
阿奶半瘫的奶奶躺在外面的草棚，父母和兄弟都在地里干活。
我很吃惊怎么把老人放在草棚，阿奶不好意思地说：
“家人都在地里干活，天黑才回来，奶奶在草棚子，路过的人可以搭把手，给她递口水。”
这么苦的日子。
我的心里酸酸的，酸得发涩。
这或许是我见过的最穷的人家。
有人告诉了阿奶的父母，说是有一辆轿车停在门前，一家人扛着锄头跑在坡上。
我看着大呼小叫的黑影子，吓得护住阿奶，阿奶说：
“不怕，是我家里人。”
哎哟喂，跟一帮土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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