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卡布奇诺，我再坐了一会，这算是我和娄晓娥的彻底告别，一旦离开这里，娄晓娥真的在我的人生中彻底消失。
按照前世的生活履历，改革开放后，她回来找我，想和我重续前缘，而我因为三位大爷和秦淮茹，而狠心拒绝了她。
但是这一次，我知道，我拒绝她，和任何人无关，纯粹是我真的不愿意而已。
回到家，林清清带来一只猫。
我看着猫，猫看着我。
“带走！”我特别怕猫。
小时候被猫抓伤过，打了三针疫苗，从此，对猫敬而远之，一下子跳上沙发。
妈的，这年头没有疫苗。
若是被它抓伤，就两个可能，一是死，二是不死。
林清清抱着猫，讪讪地说：
“我要出差，没有人照顾，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
“不行，我自已都照顾不好自已，还要照顾你的猫。赶紧带走。”我不好意思说自已怕猫。
再怕猫，也不能让林清清知道。
高祖母摸摸林清清怀里的猫：
“好乖。”
“它叫豆豆，高祖母，拜托帮我照顾几天，我带了它吃的粮食。”林清清看到了希望，连忙让猫咪讨好高祖母：
“豆豆乖，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高祖母。”
“不是粮食的事，是我家不养猫，你，拜托你，你赶紧带走。”我还骑在沙发上，脸已经吓青了。
我那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高祖母完全变了，摸着猫的脑袋：
“豆豆乖，来高祖母抱抱。”
喵。
臭猫的脑袋在我高祖母手上蹭呀蹭。
完了，林清清是个浑蛋，这猫更浑蛋。
“我对毛发过敏，不能养猫。”我还在试图吓唬高祖母。
“没那么多讲究，你自已浑身都毛茸茸，还嫌人家有毛。”高祖母已经将猫放在了沙发上。
我叮咚一声跳出了窗外，赤着脚站在庭院，一家人笑咪咪地看着我。
敢情他们都不懂对毛发过敏。
这个年代的人不会过敏吗？
还是我那个年代的人太矫情？
“高祖母，您要猫还是要我？”我在窗外大声地叫唤：
“今天您撂句话。”
我可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加精神支柱，敢为了一个小破猫，而不要我？
生活费还要不要？
“我要猫！”高祖母冲我挤眉弄眼，还用下巴蹭着猫的脑袋，小破猫也回应着高祖母亲昵的动作。
这猫太奸诈，和林清清一个货色。
我算看明白了。
高祖母爱猫是假，爱林清清是真。
她的玄孙子缺媳妇。
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是看着林清清长大的，怎么可能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要是有，早就有了，哪用等到现在。
我赤着脚走出院子，一边走一边嘟囔：
“呆不下去了，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我要离家出走，辛辛苦苦养家，还抵不上一只猫。
好吧，你们都和猫一起过吧，我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还没走出大院，林部长的车挡在我的面前。
玻璃窗开了，林部长探出头，看着我的赤脚：
“你干嘛？”
“你女儿带一只猫来我家，我替她让。”我没好气地说，心想，都是你女儿造孽，你还好意思问我。
好生不生，生个学渣女儿来祸祸我。
“那你也要穿上鞋子，猫打你吗？”
林部长有些忍俊不禁，我更是一肚子的火，想说我怕那玩意儿，但终究没好意思说。
林部长找我有事，而且是正事，我光着脚上了他的车。
“真的不找双鞋？”
“搞基建时，土坷垃的路上也打过赤脚，没那么娇气。”
我tm受的苦，谁同情过我？
提起来，就有气。
林部长侧着身子看着我：
“你满腹牢骚啊。”
“岂敢，岂敢，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组织考虑你的贡献，决定让你去轧钢厂当副厂长。”
“不去！”别以为给我一个副厂长就把我收买了，tm的，只要是副，就好不了。
“说是说副厂长，其实是一分为二，扩展了厂区，你这边全归你管，原厂不能干涉你这边的工作，主要是保护你。”林部长不像说假话：
“研究工作小组的组长死了，舒红军出车祸了，就在他的采访刊登的第二天。”
这舒红军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捋下来了，主要还出了车祸。
哈哈哈。
我心中暗笑，但还是装作关心地问：
“严重吗？”
“抢救过来了，但是瘫痪，以后都要靠轮椅。”
我的天！
这代价太大了。
一时之间，我还庆幸没有搅进去，让舒红军当了替罪羊。
谁让他那么高调，什么采访也敢接，为了出名，不要命。
还好，林清清是靠谱的人，言词相当谨慎，但是坏蛋也能闻到味道。
得不到，就毁掉。
我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这太像王小曼的作风。
或许，王小曼回来，根本就不是来游说我一家团聚，而是调查谁才是钢铁的研究者。
再细想她的表现，和我好几次提及研究的功劳是我的，还被忽略被亏待，只是我至始至终没有跟她的话风，所以，她还在调查中。
这玩意儿不能久留。
得想个法子，让她赶紧滚蛋。
林部长把我带到轧钢厂，厂部主要领导会议立刻开始，舒红军已经有了半壁江山，现在只是易主而已。
我算是赤脚接过任命，在几位重要干部的眼皮底下，赤着脚走出办公室。
方红军给我提来一双皮鞋：
“何厂长，我的鞋合你的脚。”
“可能不合，我的鞋码偏大。”
妈的，哪有那么容易合脚的鞋。
就算合脚，我也不能穿。
任命第一天就和你有了交情，还不成了你捞资本的话题？
舒红军干活不行，官威不小，最好的办公位置，敞亮的视野，将半边江山尽揽眼下。
我站在玻璃窗前看了许久，看着被铁栅栏隔开的半边江山，从此，我就在这一方热土大施拳脚。
这话，舒红军来报到的时候，曾说过。
现在没有他，只有我。
风水轮流转，所以风光时不要得意忘形，说不定哪天就栽个大跟头，惹人看笑话。
想到这，我一阵阵激动，早把之前要背上包包到处游历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林部长任命完就走了，我在厂区外围走了一圈，回到了四合院。
峰回路转，还是回到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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