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房间租出去了，换了新窗帘，白纱暗花。
我暗暗地猜测，住的人挺高雅，一般窗帘都不喜欢挂白色，难洗。
能挂上白纱暗花的，挺雅致。
尤其，窗台上有几个透明的罐头瓶子，种着小朵的花。
我一下子想起娄晓娥，娄晓娥也喜欢花花草草，她送我的那盆花，至今还是家宠。
打开门锁，推开门，前一任租客还算干净，留下的杂物不算多，我将杂物清出门外。
打掉蜘蛛网，清扫房间，秦淮茹抱着小当站在门口：
“哟，傻柱回来啦！”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前中后院都来了人，站在我门口。
刘海中的胖脸堆着笑容：
“傻柱，冶金部的房子收回去啦？还是要回来四合院？”
“是。”我笑咪咪地顺应他的话。
“怎么搞的？”
一听说我的房子被收回去了，大家都哈哈笑着，等着听笑话。
这年头，收回房子就是开除公职，开除公职就是没了铁饭碗，是很大的一件事情。
从搬出四合院，进了重工业部，我就再没与他们有过交集，他们不知道我读研究生，也不知道德国合约与我有关，更不知道我去搞基建修建新的炼钢厂。
“我当年怎么说的，不要好高骛远，老老实实学厨子，你看，现在怎么着？
你都25岁了，没有哪一家饭馆要你这么大的学徒工。”刘海中背着手，说得头头是道。
大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派头。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路过门口，有人搀她上了台阶，她看看我的房间：
“回来啦？”
“这是我的家，回家住得安心。”
哈哈哈。
阎埠贵率先笑了起来。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路过，知道我回来了，将自行车立在旁边，走到门口，一对狡黠的小眼睛闪着光：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子，你也有今天。”
搅和了他和娄晓娥的婚事，伤得最深的却是我。
23岁的许大茂转头撬了阎解成的墙脚，娶了于莉，正是妇唱夫随，好不欢喜。
打扮时髦的于莉拉住许大茂：
“走走走，没事瞎掰掰个啥，有啥深仇大恨呀，还过不去了。”
许大茂怕于莉，推着自行车走了。
这于莉，实在，有心胸。
回来最晚的是易中海，听说我搬回来了，也装模作样到我门口嘘寒问暖：
“有什么事，吆喝一声，都是邻居。”
“行，我不会客气。”
时过境迁。
我早已不记恨他硬扣我的伙食费，凭本事要回自已的钱，也是吹牛的资本，否则哪能忽悠阿爷呢。
叮叮叮。
高跟鞋敲着四合院的古砖，发出清脆的声音。
四合院从来没有女人穿高跟鞋，难道是雨水房间的租客？
我提着扫帚往外望时，雨水门口站了一个女人，冲我莞尔一笑。
血液瞬间冲上大脑，我扶着门框，勉强站稳。
我说怎么有如此大方的租客，一次性付5年的房租。
“王小曼，你给我搬走，房租我退你。”我提着扫帚站在雨水的门口。
王小曼撩撩头发：
“进来说话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恨不得用扫帚把她打走。
“那你就回去吧，把门给我合上。”王小曼回了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你想干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呀，老住酒店不是办法，找个地方先落脚，这个地方不错。”王小曼回过头，背靠着衣柜，显得很是风姿绰约。
我冷笑一声：
“想不到王小曼也有以色事人的一天。”
王小曼不以为忤，妖娆地弹着食指：
“形势比人强，为了生活，必须要吃一些苦。”
“自作自受。”我掉头离去。
秦淮茹抱着小当又站在我门口：
“你这个陈世美，考上研究生就不要人家了，瞧，人家可是追到四合院了。”
这二B女人真多事。
我当她是空气，自顾自地抹着桌椅板凳。
高志强抱着各种床上用品进了四合院：
“何雨柱，何雨柱！”
“这儿。”我在窗户冲他叫一声。
“高志强，”王小曼也站在窗口。
高志强傻眼了，怔怔地看着王小曼，再看看我：
“这咋回事？”
“进来再说。”我接过高志强手里的东西。
车上还有不少零碎物品，高志强来来回回地帮我搬。
王小曼也借机跟着进进出出。
“我说，你怎么住在四合院了？”高志强好奇地问王小曼。
王小曼一边整理着茶具和茶叶，一边说：
“钢铁不是我的强项，我研究不下去了，转了社会学专业，目前的研究方向是四九城的四合院。”
“这破院子有啥研究前景？”高志强越来越懵。
王小曼白高志强一眼：
“你们男人呀，就是俗，只知道钢铁重要。
你知不知道，民居的起源，民居的社会性，是很值得研究的课题。”
“老美就是吃饱了撑的，还研究我们的四合院，要不要研究夜壶？”
“也有人研究。”
王小曼一本正经地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你要呆多久？”高志强其实是在替我打听。
王小曼想一想：
“不知道，有可能一年就能搜集到数据，有可能两年，或者三年五年，我签的是五年约。”
“多的是四合院，为什么选这里呀，”高志强讪讪地说。
王小曼突然笑了：
“这里有何雨柱呀，我知道四合院的人不好打交道，如果有何雨柱罩着，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
我朝高志强眨眨眼睛，高志强识趣地告别，也趁机把王小曼带走了。
躺在床上，枕着双手，轧钢厂的事还没有眉目，又来一个王小曼，势必要将我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
易中海、刘海中之流都是轧钢厂的精英，舒红军也不只是懂得拍马屁，将轧钢厂的部分人才牢牢攥在手心中。
我接过舒红军的大旗，就得沿用他的原班人马。
企业最忌讳的是大动干戈。
换领导是门学问，最好无声无息地完成交接，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今天大略扫了一眼花名册，恰好看到他们的名字。
还好，新的轧钢厂不要放映员，也就是说，许大茂归属于李怀德的麾下。
我的远大理想中，还不仅仅是钢铁，还有物廉价美的吉普车。
在德国轿车冲击日本时，中国的吉普将从另一个角度重击日本经济，形成两面包围。
这一场大战，迟早都要开始，赶早不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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