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教清烟的孩子叫我娘。
“我不是他娘，他也不是我儿子。”我出声反驳。
一句话吵了个没脸，星铭把孩子朝乳娘怀里一塞，阴沉着脸说，“出去！”
乳娘见势头不对，立即往外走。
营帐的帘子落下，外头还守着两名士兵。
“不想养，是想自已生吗？”
他一步步靠近，我一点点后移动，几乎要出了营帐，他手一揽，帘子打了个晃，我又被他拉到一边了。
他一手箍着我不松，一手解着他腰间的蹀躞带，悬挂的东西与玉石相撞，叮当声响个不停。
“你要干嘛？”
我惊讶至极，还未入夜，帷幕外面就是守卫，他怎么敢！！
可他毫不在意，手上动作不停，可能匆忙着急，革带上的钩子，还挂住了我的衣裙。
星铭也没有耐心解开，用力一扯，襦裙被撕裂了口子，内层的棉花翻了出来。
“本以为你还在怨我，不想生便算了，我可以等，现在看，你心比我想的大。”
他的手已经钻进我的衣服里，摸到不可说的地方。
“星铭，你别这样，外面有人。”
被他死死压着，后面也没有个可依靠的地方，我抓住他的胳膊，一点不敢后退，生怕弄歪了帷帐。
他不说话，闷声活动了一刻钟，才将我松开。我立时瘫倒在地上，一地的棉花和绸布碎片。
星铭没事人一样，自顾穿戴，没一会儿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外面说了什么，我也没注意听到。只知道这一次，没有人给我送换洗的衣服，更没有沐浴的水。
星铭一夜未回。
我换了一身衣服，在夜里想了很久。
如果不图所谓唯一的爱，不考虑星铭娶我背后的目的，刚成亲时，我们两个也算恩爱夫妻。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这样。他找了那么多别的女人，我也又身心都“爱上”了别的男人。
论过日子，跟着星铭，比跟着杨替好的多。可是论别的呢？
天刚蒙蒙亮，我才眯眼睡了一个时辰。乳娘带着承嗣来了。
孩子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乳娘说话也哭哭啼啼，“夫人，你看这可怎么办？”
“昨儿将军说太晚了，还没准备，让我先进帐凑合一晚，刚刚正睡着呢，几个士兵把我娘俩赶出来了。”
她哭诉着士兵粗暴，不敬将军，对小公子无礼。
“什么？”我听的迷迷糊糊的，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对，当即要带着这一大一小讨公道。
出了帐子，早上的凉风一吹，给我吹了个八分醒，“星铭这是故意呢，他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会让士兵这么对待？”
我决定不出头了，不能照着星铭的安排走。
“谁让你来的，你找谁！”我打定主意不要接这个摊子！
而且我不信了，他真的忍心，让他亲儿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罪？
见我不管，脸上又凶，乳娘也不敢劝，承嗣饿了，她撩开衣服喂奶，也不管是不是在外头，巡逻的士兵来往不绝。
我到底是看不下去，叫她进了营帐。
军备再过紧张，也不可能把孩子接过来，不分帐篷。
佐日乳娘未带什么行李，只随身带了包裹，里头装了几件承嗣的换洗衣服，还有几片尿布。
“夫人，我真不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将军特意传了话，什么东西都备好了，只平安带来便是大功。”
我看她不像撒谎，更加确信，星铭就是为了逼我妥协。
掀开营帐，去问帐子附近的守卫，要他把乳娘和孩子带到本应该去的地方。
守卫却回：属下不知。
要他们去叫星铭过来，他们却说将军昨夜连夜走了。
据说派去的探子回了消息，近期对方有掠夺的打算。
我不信事有这么凑巧，“那邓卓呢？经常跟在将军屁股后头的那个小将。”
“邓将军也去了。”
这下我更是确定了，星铭不玩什么奸计，明明就是吃准了我会心软，在这搞阳谋。
“哭，哭，哭什么哭，你爹都不要你，哭给谁看？”
我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冲承嗣吵了几句，他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停住了，不过一瞬，又哭声震天。
“夫人，小公子尿了！”
“没听见吗？你们的将军公子尿裤子了，准备的营帐在哪？还不带去！”
士兵站得笔挺，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夫人，包裹里还有一件干净的，你先替我看一下小公子，我去把换下来的洗洗…”
承嗣九个多月，一夜要换两次尿布，白天来不及把尿，就是五片也用得。星铭不准备新的，乳娘若不洗干净，估计再过半天就要光屁股了。
没有星铭下令，谁也不敢帮她一把，若被治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少不了要挨几十军棍。
乳娘自已取了木盆打水，又端到营帐来洗，来来回回，就为了承嗣能在眼皮子底下。她自个儿孩子的悲剧，不敢在将军的儿子身上发生。
清洗尿布间隔，她还要给承嗣喂奶，稍不注意，孩子就哇哇哭，她还得立即丢下手头的活，抱着哄。
她忙的脚不沾地，我冷眼旁观，内心没有一点触动。偶尔会想，星铭这么对待自已的孩子，不知道以后会遭什么报应。
说起报应，某一瞬间，我想到了目连的母亲，贪婪爱食，杀死无数生命，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去年腊月，我骑马摔伤，不良于行，在床上趴了半月之久，期间无聊至极，就让人寻了时行的话本，其中就有目连救母一则。
晚上合衣未睡，正看到目连为了寻母、救母，下到地狱，描写详尽，几乎目之所见，不免心中恐惧。何况夜间烛光昏暗，外面冷风萧索，黑影龊龊，乃至杨替拖着他的影子进入，我以为恶鬼降临。
然而，自那天看见杨替，目连救母的故事便断了，在地狱处中止。
我忽的心软了，星铭才是真的地狱饿鬼，他正在吞食幼子，以吞噬我的青春年华。
抱起承嗣，把本属于果仁儿的食物放到他的小嘴巴。
承嗣闻到熟悉的气息，停止了哭闹，大口大口的吮吸着，我感到一点点疼疼痛，原来九个月的孩子，已经长牙了。
不知道我的果仁儿怎么样了？清烟，她应该会照顾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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