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去之后，徐老晃晃悠悠地走进里屋喝酒去了，只留下我和姜夕瑶。
姜夕瑶看着我，眉眼之间全是我未曾见过的自信。
“姜绾，你输定了。”
她的修为进步的十分之快，周身的灵力明显比我更浓郁，她修为在我之上。
“夕瑶，你我无须弯弯绕绕，这秘法虽能让你修为大涨，却也在慢慢蚕食你的身体。”
“你就这么想赢我？”
我点破她身上的秘密，直截了当。
姜夕瑶脸色微变。
“只要能赢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话语坚定，显然执念很深，不知这些年来我那二叔给了她多少的压力，害得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沉默片刻，看向她。
“牧痕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我会在五峰试炼上当着全宗的面拆穿他，曝出藏书阁密室的秘密。”
一旦我曝出了这些肮脏的事情，姜夕瑶就逃脱不了被踩踏谩骂，毕竟大长老那密室里，还收藏着曾经失踪的宗门女弟子的头颅和贴身衣物，身为他弟子的姜夕瑶，怎么可能没遭他下手。
这样一来，姜夕瑶的声誉便毁了。
我本十分坚定的事情，在得知姜夕瑶的事情后，突然有些犹豫。
姜夕瑶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嗤笑一声。
“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不会帮你。”
说罢，她转身离去，踏出院子前，她脚步一顿，微微侧头，只能看到她的一小半侧脸，她的声音有些空洞幽远。
“姜绾。”
“我必须赢你一次……”
7
我想要拦住她再说些什么，可她已经翩然离去。
我想告诉她，算算时日，这个月就是牧痕功法大成的日子，他会吸尽姜夕瑶体内的灵气修为，然后把她像畜生一样关在密室里不见天日，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会死的。
几日后，那本剑法我已烂熟于心，里面的剑意也已经参透，可我连这剑法叫什么，从何处来的都不知晓，徐老也不说。
我隐约觉得，这剑法甚是精妙，绝对不输世人所知的那些传承剑法。
趁着徐老醉酒睡熟，我悄悄趁着夜色下了山，入了隔壁的青云峰。
我想再探藏书阁。
藏书阁背靠竹林，是一座六层高的塔楼，此刻已是子时，林中很静，藏书阁门前只一盏红灯笼亮着，周遭尽是黑暗。
我绕到楼后，从角落里的一扇窗翻了进去。
楼内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几根烛火。
我正想往里走时，身后突然传出轻微的动静，我心中大骇，连忙侧身躲开。
那掌风擦着我的发丝而过，挥断了几根青丝，我也看清了来人，是牧痕。
牧痕脸上的狰狞在昏暗的烛火下更是骇人，早已没了白日里的亲善，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恶心的笑。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眼中的兴奋和欲望令人不禁打了个寒碜，我心知不好，连忙朝着正门的方向要跑。
牧痕岂会轻易让我离开，他最是喜欢貌美的女子，若不是那日姜夕瑶横插一杠，我才是他的目标，可他显然贼心不死，得了姜夕瑶还不够。
他出手狠辣，招式极快，每一掌都带着雄厚的灵力，让我不得不抽出腰间佩剑来应对，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让他一掌打在了后背，飞了出去，撞到了书架。
“咳咳。”
我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死死地盯着牧痕，若不是用了徐老给的那剑谱上的招式，我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可修为实力毕竟差的太多，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牧痕的眼中多了几分意外。
“你竟然会碧玺剑法，倒是小看了你。”
“你若把剑谱交出来，老夫可以让你少受些苦楚。”
我面上神色未动，心中却也十分惊讶，徐老给我的那破本子上竟然是碧玺剑法，碧玺剑法是剑修第一人所创，已经失传近千年。
可谁能想到，那本天下剑修趋之若鹜的剑谱，竟然就在常青峰。
而且被徐老垫了桌脚。
我一时有些一言难尽，那剑谱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可我并不想给他。
我沉默不语想要拖延时间，心中思索该如何脱身。
牧痕活了上百年，已是个老怪物，哪里会看不透我的心思，他冷哼一声，十分不把我放在眼里，抬脚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可不如你师妹乖巧听话。”
“既然如此，老夫就把你抓起来绑在床榻上，好好调教一番！”
他说着，已经伸手朝我抓来，我迅速抬手朝着牧痕挥出早已准备好的袖箭，他没想到我还随身带了暗器，只愣了一下，连忙侧身躲开。
趁着这个机会，我逃也似的朝着窗户跑去，这楼外是一片竹林，夜色已深，只要我能逃出藏书阁躲进竹林中屏息藏起来，他便找不到我。
可这袖箭终究奈何不了他，只是拖延了片刻的功夫，他便又追了上来，在我即将推开窗户时抓住了我的肩，他手下一用力把我翻了个身按在了墙上。
“嘶——”
我的后背撞到墙上，一股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牧痕此时像是看什么玩物一般，死死地用手按住我，他眼中的欲念升到了顶峰，出口的话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好一个美人，老夫的眼光果然不错。”
“我会把你的头颅放在最显眼的那处柜子上。”
说着，他突然低头凑了过来，眼见他马上要蹭在我的脖颈上，我所有的灵力都汇聚到了丹田，决定引灵自爆，我绝不能再落到这个老东西手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楼中突然传出一个动静，像是书架移动的声音，紧接着姜夕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师父，你回来了。”
8
也就是这一声，让牧痕愣了一下，他微微偏头看向楼上的方向，眼中有几分意外，似乎没想到姜夕瑶会在这里。
他钳制我的手不自觉地卸了几分力，我瞄准时机扬起手腕再次射出一支袖箭，他慌乱之间躲闪开来，我趁机推开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幕里。
“该死——”
牧痕的脸上满是愤怒，他怒骂了一句，却没再追来。
我跑出去后，却没有离开，而是屏息窜上了二楼的窗边贴着墙躲着。
姜夕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师父？”
牧痕压抑着怒火，沉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
姜夕瑶回道。
“我找师父有些事，来这里等您。”
牧痕似乎不大相信，久久没有开口，又是一阵书架移动的声音传来，牧痕终于开口。
“进来。”
紧接着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屋内再无动静，我心知他们是进了密室。
我来时藏书阁的门是关着的，正门的红灯笼里附着一只开了灵智的妖灵，若有人从正门进，牧痕不会不知道，显然，姜夕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她应该和我一样，是从别处溜进来的，而她一定也是抱着某些目的，可她却突然出声，救了我。
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姜夕瑶怕是早在我之前就来了，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见我不敌故意出声让牧痕分了神。
她救了我，可她自己……
我贴在墙上，耳畔只有虫鸣，牧痕应该不会杀她，但她也一定不好过。
前世我不停反抗早早就被牧痕关了起来，而姜夕瑶至今都能来去自如没被关起来，想来就是因为牧痕说的，她足够听话。
我救不了她。
一墙之隔，虽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我知道，她一定在被牧痕凌\/辱。
我闭了闭眼，再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意，发了狠，我身形一动离开了青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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