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伤员实在太多，陆思言和陈攸顾不上休息，迅速加入救援人员行列。
临走前，陆思源拉住霍以茉的手，郑重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并将她安置到医院后方隐蔽的防空洞中。
没有人会知道下一枚炸弹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或是现在，也可能是在睡梦中。
说完后，霍以茉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陆思源止住要离开的步伐，又转过来看着她，用眼神无声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女孩没有给她回答，反而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John，随后迅速回头。
乌黑的秀发尾部被甩向空中，有小部分打在陆思源脸上，为周遭气氛消减了几分肃穆。
霍以茉踮起脚，眼中露出几分坏笑，她只留给陆思源这一瞬间思考。
然后——
陆思源只感觉有一个十分柔软的东西在她.......//////上...../////碾......//////咬，之后还想钻进她的唇.....//////缝。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手上的手电筒亮着微弱的光。
黑暗像是在为她们这场偷....../////情.....////增添....////刺///////激，也像在为她们掩护。
陆思源没有闭眼，正好对上女孩一错不错盯着她的目光，眼神无比摄人，眼底更是毫不掩饰的yu.......////望。
她一惊，忙抵住霍以茉的肩膀，想要推开她。
霍以茉的力气当然没办法和她相比，女孩轻而易举就被推开了。
分离的刹那，陆思源还看见她眼中闪着精光。
恍惚间，她都快以为这是两人最后一次接..../////吻了。
*
走进防空洞，里面并非没有人，还有几名大着肚子的孕妇。
见John一个大男人走进来，那几名孕妇均露出警惕。
这里强......./////jian事件频发，所有女性都本能地敌视陌生男性。
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候，没有警察的威慑，还有和家人的保护，几乎无任何安全性可言。
John察觉到她们的目光，摸摸头故意让自已的笑容看起来憨厚。
"我不是坏人，你们不用害怕。"他用不是特别流利的法语说。
霍以茉自从进来也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笑，闻言侧头看向身边蠢到没边的男人。
轻斥一声："坏人在行凶前，都会说自已不是坏人，蠢货。"
John想反驳，但不敢，只好弱弱缩到门口努力降低存在感。
碍眼的人消失以后，霍以茉坐到那几位孕妇对面，防空洞不大，几人就像是围坐在一块聊家常一般，可这不过是臆想。
她借助唯一散发亮光的手提灯，用不带侵略性的目光打量起她们。
这里的女性不被允许穿着暴露。
男性制定法律时所规定的暴露，远远不是常人所想那样。
他们的暴露是指——
女性不能露出身上任何一片肌肤，否则就视为违反法律。
许是因为没有男性，这几位孕妇摘下了蒙面的黑色面罩，不过就挂在耳朵上，似乎是怕有人过来，随时准备再次挂上去。
她们身上穿的各色长衫已经破烂不堪，几乎要被脏泥还有灰尘血迹掩盖掉原本的色彩。
却依旧能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
霍以茉都不知道自已究竟该不该感叹她们衣服质量真好。
半晌，她问："你们的家人呢？"
几个女人茫然一瞬，约莫过了几秒，最边上的那位孕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家人？
她们的家人早就死了。
在这场袭击中，炸的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坐在最中间，也应该是她们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
至少从表面来看，她面无表情，既不悲伤，也不绝望，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受周围情绪影响，愣愣地紧盯正前方。
霍以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居然读不懂这个女人眼中的情绪。
女孩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哭？"
女人像是有点惊讶，看着她突然皱眉，仿佛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时间过去很久，久到霍以茉以为她在拒绝回答。
就在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女人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这在这些女性中绝对是稀缺的存在。
她反问霍以茉："我为什么要哭？"
"qiang..../////奸我的丈夫死了，卖掉我的父亲死了，偏心哥哥的母亲也死了，所以我不伤心，他们的死对我来说，应该高兴的。"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这个国家被炸，我也不伤心，因为我恨这里！"
"我恨没有能力，只想着压榨我们的政府，还有那些无法无天的mei国人！"
霍以茉愣了愣。
在听到女人的这番话以前，她一直以为这里的女人都没有自我思想，愚昧落后，甘愿任人摆布。
否则怎么会被极端压榨，居然连一点反抗情绪都没有呢？
她以为她们只是男性的生....//////育.../////工具，对所遭受到的一切心甘情愿。
而真实的她们却是——
可怜的弱者，无声地反抗，绝望地祈祷。
"可你没有住的房子了，没有人再给你依靠，你还高兴吗？"
霍以茉难得一次有了耐心，有兴趣和一个陌生人交谈。
女人反击地掷地有声："我有手有脚，可以工作，为什么不高兴？"
看着她坚定的脸，霍以茉咽下想要用来打击她的话语。
这个国度，对女人近乎苛责，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你找到工作？
算了，她想，没这个必要，别把这个人打击哭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
陆思源从穿上绿色洗手服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休息过。
不是在缝合伤口，就是去缝合伤口的路上，哪怕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办法挤出来。
她没有选择上手术台，把这项重任交给了陈攸。
又替一位老者缝好他被炮弹碎片炸开的伤口，陆思源扭头瞥了一眼手表——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正是半夜人最困的时候，随后她又扭头环顾周围，刚遭遇过袭击的民众仍旧担惊受怕，不肯合眼。
奇异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一个孩子大声哭泣。
整个医院大厅都安静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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