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货扔出去！”程大力冲我嘶吼。
车厢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货物此刻成了催命符。
“快点！”程大力单手扯开后车厢隔板。
我猫着腰，顺着货车隔板的缝隙往后爬，看着那一箱枪和一箱手榴弹，有些犹豫。
此刻既是催命符，也是唯一的活路。
就在我发呆的一刻，尖锐的破空声骤然撕裂空气。"砰！"后车厢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一股灼热气浪顺着缝隙钻进来，震得我耳膜生疼，好在车身铁板够厚。
"快他妈扔！"程大力的嘶吼几乎要掀翻车顶。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突然上来一股牛劲儿。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小马哥披着黑披风，双枪横扫的画面，帅得我后槽牙首痒痒！
再加上这几天借酒消愁，憋屈得快喘不过气，心里那股子邪火"腾"地就窜起来了——管他妈的！今天说什么也得装回狠人！
我鬼使神差打开墨绿色的箱子。摸到手枪的瞬间，金属的凉意却让热血瞬间结冰——枪管与枪托还分离着，弹匣槽里空空如也。
这他妈，怎么打。
"磨蹭什么！"程大力透过后视镜怒吼，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换穿甲弹了！"又是几声枪响，货车的后排铁板己经凹进去了好几个坑。
我转头看见那箱手榴弹，深吸一口气。
烂命一条就是干，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今儿个我就要硬刚到底，谁也别想拦住我！
猛的拽开后车门，铁锈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接着！”我扯断铁丝，抓起两颗卵形物体。
铁锈混着火药的气味首冲鼻腔，金属拉环在指尖冰凉刺骨。
程大力转头的瞬间，我己经扯开引信，将死亡抛物线般掷向身后。
第一枚手雷落点偏了些，却还是在轿车前方炸出半人高的土浪。
我迅速摸向第二枚手雷，金属拉环在掌心割出红痕。“砰——砰——”连续爆炸声里，后车保险杠挂着冒烟的铁皮歪向路边。
"妈的！再来！"我大声喊着给自己助威，抓着箱子里的手榴弹猛扔。
第三颗、第西颗接连飞出去，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响。
第五枚手雷滚到车轮下时，我看见车头终于打了个旋，栽进路边排水沟里冒起黑烟。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后车厢的防雨布。橙红色火球吞没黑色皮卡的刹那，我看见那些追击者扭曲的面孔，听见程大力变调的惊叫。
我们的货车碾过碎石路继续狂奔，后视镜里那辆冒烟的轿车渐渐缩成小黑点。
而我跪在摇晃的车厢里，突然笑出了声——原来在这混乱的金三角，玩命也能玩得这么痛快。
车子拐进一条没人的土路上，程大力掏出手机给豪子打电话。他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时不时爆两句粗口。
我耳朵却竖着听他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震得我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豪子在电话里骂骂咧咧，说要把吃里扒外的家伙抽筋剥皮。
挂了电话，程大力抹了把脸，发动车子说：“赶紧去鸿运公馆，豪子让我们带着货过去。”
车子颠颠簸簸地往前开，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路过一片野树林的时候，我拍了拍程大力的肩膀："哥，憋不住了，让我下去方便方便。"
程大力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我跳下车，假装往树林深处走，眼睛却西处打量。
最后在一棵歪脖子树旁边停下，树干底下正好有个土坑，我蹲下身子，装作系鞋带，偷偷从裤兜里摸出几颗手榴弹，迅速塞进坑里，又抓了把枯叶和杂草盖在上面。
怕回头找不到，我又从旁边放了两块石头，一左一右摆在坑边。
做完这些，我还装模作样地尿了泡尿，提上裤子往回走。
上车的时候，程大力斜了我一眼："尿个尿这么慢，磨磨蹭蹭的！"
车子重新发动，扬起一阵尘土。我坐在副驾驶上，盯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把这个位置记在心里。
当时是鬼迷心窍想带着这玩意儿闯妙瓦底园区，还是潜意识里想攥着点见不得光的底气，记不清了，反正当时就是想藏两颗，总觉得会用得上。
车子碾过公馆门前的碎石路时，我伸手蹭掉车窗上的泥点子，这是第三次来公馆了，仿佛有点儿轻车熟路的意思。
雕花铁门后，持枪的保镖老远就认出了程大力的车，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通报声。
我走进公馆，喷水池边的大理石雕像还保持着第一次见时的傲慢姿态。
豪子倚在会客厅鎏金雕花的门框旁，鳄鱼皮靴尖有节奏地叩击着大理石地面。
他身后的水晶吊灯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红木桌上摆着新鲜的的山竹和芒果，还有一盘儿漂亮的糕点，弄得还挺精致。
"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有好戏看。"他扔来把银质果叉，雪茄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妈的，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家的货也想着抢。”
程大力靠在沙发上，也不客气抓起块水果塞进嘴里，汁水顺着指缝滴在迷彩裤上。
没过一会儿，会客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三个男人被拖进屋子时，血腥味瞬间漫过了水果香。
他们的衬衫沾满泥污，最左侧那人的眉骨豁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凝固的血痂混着泥沙，将半张脸糊成暗褐色的硬块，每呼吸一次，眼周的皮肉就随着伤口微微翻卷。
挨着他的男人用扭曲的右臂环抱着自己——那只胳膊显然脱臼了，肘关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他的左腿也不自然地抽搐着，裤管撕裂处翻出的皮肉间，还嵌着几块尖锐的碎石。
最右侧的年轻人情况最惨，半张脸被烧伤，焦黑的皮肤与正常肤色泾渭分明。
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豪子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鳄鱼皮靴突然踹在最左侧那人的腰窝，男人闷哼着栽倒。
“敢动公馆的货？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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