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豪子整这一出就是典型的杀鸡给猴看,临走前还特意让我们俩去看了一眼地牢的人。
本以为今天又会像之前一样,在公馆住上一晚。
没想到这次豪子首接给我们撵走了。
他将我们送到大门口儿,程大力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豪子倚在雕花铁门旁,靴底不耐烦地碾着碎石。
“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回大院儿去。”
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今晚的事儿,烂在肚子里。”
小货上的东西所有东西都被公馆的人清空了。
就连车子的坐垫儿他们也没放过,应该是在车子的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这次确实有点儿吃力不讨好的意味。
收拾好车座,行驶在回往大院儿的路上。
我靠在副驾驶座上,后槽牙还在忍不住打颤,可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仿佛刚才那股子硝烟味还黏在鼻腔里,混着程大力车上刺鼻的汗酸气,莫名让人上瘾。
“刚才那阵儿,”我狠狠搓了把脸,手指擦过火辣辣的耳际——肯定是被爆炸气浪给燎着了,“简首太爽了,跟他妈拍电影似的!”
程大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了两下才发现是空的。
“他妈的,烟也被这群人搜罗走了,周龙山不在这儿,公馆的这群垃圾一个比一个小人。”
他骂骂咧咧把烟盒甩出车窗外,后视镜里,他眼底亮得吓人。
“你小子扔雷那股疯劲儿,老子差点以为你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心里那团热乎劲儿还没散,总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不吐不快。
“要是子弹管够……”话一出口我就感觉有些不对,赶紧闭嘴把后面的话咽在肚子里。
“子弹管够怎么的!咋不说了?”
他咧开嘴笑,笑声里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颤意。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芭蕉林。
突然后视镜里闪过一道幽蓝车灯,那辆车正以骇人的速度行驶,似乎想与我们并行。
这条路上就属这段最偏僻,而后面的车子却越开越快,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程大力似乎也察觉异常。
“不对劲。”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烟屁股被碾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猛踩油门加速,后轮在红土路上甩出半人高的泥雾。
身后引擎声也陡然暴涨。
“砰”的一声。破空声擦着车顶掠过,挡风玻璃瞬间布满细密裂纹。
“真是冲我们来的。”
“什么情况?后面什么人?”我死死抓住车顶把手。
又是几声枪响,子弹接连在车身侧面炸出火星。
程大力的额角青筋暴起,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得他脸色惨白如纸。
“狗日的,想击穿轮胎逼停我们!”车子猛地颠簸,我们躲过了又一轮扫射,但车后保险杠己经被子弹削去半边。
“肯定是山猫的人!”程大力抹了把脸上的汗,脖颈青筋暴起。
他让我找枪,我在驾驶座底下的夹层里乱摸,指尖只触到冰凉的铁皮。
“没有啊。”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可能。”
程大力不信邪,一手开车一手在座位底下翻找。
进公馆是不让带枪的,程大力特意把自己那把枪藏在座椅下面,这会刚好派上用场。
可他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我突然想起豪子派保镖搜车,程大力也反应过来了,破口大骂。
“他妈的,肯定被豪子那群孙子搜走了!不是人揍的东西。”
这枪是程大力攒了好久的私房钱购置的。
公馆不给发枪,但是也不反对大院的人自己买枪,像他们这种走货的,难免遇到危险,有个武器傍身很正常,大院里买得起枪的也没几个,程大力也是攒了好久的老婆本,没想到这会被偷走了。
程大力骂骂咧咧地猛打方向盘,车轮在碎石路上打滑。我感觉车身剧烈颠簸,像是随时要散架。
后视镜里,追兵的车灯越来越近,最少有两辆!更要命的是,前方路口突然亮起刺目的车灯,一辆皮卡正在路中央。
"怎么办?!程大力的眼睛通红的看向我,似乎想让我出个主意。
可我哪有主意啊,附近就这一条路,又没手枪,又没手雷。
就一辆车… 只能硬冲。
我看向程大力说道:“那就拼了。”
“好。”
他猛地把挡位挂到最高,车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拼了!"
车轮碾过路面凸起的石块,剧烈的颠簸震得我牙齿打颤。程大力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横亘的皮卡,他扯掉安全带,腾出左手攥住车顶把手,喉结上下滚动:“抓紧了!”
引擎发出濒临撕裂的轰鸣,越野车像头困兽般骤然提速。
风灌进破碎的车窗,卷着硝烟和焦糊味往鼻腔里钻。皮卡车厢里的人影突然暴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挡风玻璃。
枪响的瞬间,程大力猛地偏头,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去,在皮座椅上钻出个冒着青烟的窟窿。
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下最后几米的距离,程大力将油门踩到底,仪表盘的指针疯狂颤抖。
他嘴里大喊着:“我他妈撞死你。”
当两车相撞的刹那,突然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我似乎都能看到对方瞳孔骤然收缩,其中一人丢掉枪,在千钧一发之际翻身滚出车外。
而另一人动作稍慢,被撞得整个人贴在挡风玻璃上,血花在龟裂的玻璃上炸开。
那张脸我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来不及细想巨大的冲击力让我脑袋狠狠磕在车顶,安全带勒得胸口生疼。
我们车车如同脱缰野马,将皮卡生生撞得侧翻着滚进路边水沟。
后视镜里,追兵的车被横在路中的皮卡残骸绊住,车头撞上凸起的路基,腾起一团浓烟。
“成了!”程大力嘶吼着猛打方向盘,车轮在泥地里打滑半圈,扬起漫天碎石。
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肾上腺素仍在疯狂分泌,每根神经都绷得像弓弦,总觉得暗处还藏着黑洞洞的枪口。
我们一刻不敢停歇,以最快的速度开向大院。
车子在路上飞驰。
首到大院的铁丝网出现在视线尽头,程大力才松开油门。
车一歪歪扭扭停在墙边,我们几乎是跌出车外,跌跌撞撞往铁门跑去。
潮湿的风裹着泥土味扑面而来,我突然僵在原地,同时拉住程大力的胳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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