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缭绕在梅林深处的破旧茅屋四周,似欲遮掩屋内的血腥与秘密。屋内,政君额头汗珠滚滚,眼眸中恐惧与不安汹涌翻涌,那是对未知的深深惧意,从未有过的惊惶尽显其间。
半晌,媗君仿若从噩梦中陡然惊醒,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阿姐,我们杀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声音颤抖含着哭腔,在静谧又阴森的茅屋回荡,如寒鸦夜啼,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政君内心的惊涛骇浪丝毫不亚于媗君。往昔被多人肆意凌辱的惨烈画面,鬼魅般在脑海闪现,那些恶心场景循环往复,似魔咒缠身,令她泪水失控奔涌。她此刻并非仅感悲凉,而是被深入骨髓的惧怕攫住。可心底有个坚毅声音:不能脆弱,须强大守护身边人。
政君极力平复乱麻般的心绪,侧目看向身旁冰冷、透着寒意的尸体,又转头望向身后那道如风中残烛、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身影——李亲,她双眸透着复仇后的快意,像受尽苦难终解脱的修罗。
政君紧握住媗君颤抖的手,缓缓起身,面向与自已面容酷似的李亲,轻声试探:“你杀了他?”
仿若遭凌厉闪电击中,李亲如梦初醒。她身上披着连成轩的长衫,却仿若未觉,眼神空洞看着政君,眼角瞬间滑落两行冰冷泪水,仿若冬日冰棱。紧接着,她仿若癫狂,猛地揪住政君衣袖,唇角上扬,露出扭曲笑容,瞳孔急剧放大,癫狂笑道:“哈哈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说话间,她手上用力,政君手中匕首“哐当”滑落,在静谧惊悚屋内格外刺耳。
“你也跑不掉,是你让他断子绝孙,哈哈——”
李亲眼中嗜血光芒让人心寒,政君却从中看到一丝怜惜,心底悲叹:母亲啊,离开我后你究竟遭何炼狱折磨?
媗君见阿姐被揪,心急如焚,使出全身力气拉住政君,含泪哀求:“你放开我阿姐!”
她的每一动、每一声呼喊,都如利刃刺进政君心,令其满心愧疚。因对连成轩的情愫,她自觉与媗君有了沟壑,暗念:媗君,对不起了。
李亲仿若未闻,依旧紧揪政君手臂,近乎抓狂。
政君强压慌乱,看向地上,鲜血四溅如惨烈画卷,男人死不瞑目双眼似在诉说不甘,她不禁自问:何时变得这般果敢强大?
李亲仿若陷入执念,口中不停:“是你!哈哈哈——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恶魔,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哈哈哈——”
那肆无忌惮笑声如夜枭啼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茅屋似破败牢笼,充斥萧瑟绝望,三个女人各怀心事。
李亲伤痕累累如风雨残花;政君惶恐不安,坚毅之心受变故冲击;媗君眸带质疑如迷途羔羊,诸多谜团笼罩:李亲何以至此?死者何人?为何对她施酷刑?
片刻,李亲仿若被抽走力气,身体一软倒在血泊。
政君目瞪口呆,须臾回过神,疯一般扑上前抱住李亲,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带着哭腔喊:“母亲,您怎么了?母亲——您别吓我!”
“阿姐,你叫她母亲?”媗君的疑惑如汹涌潮水盖过恐惧,直直盯着政君,似要探寻真相。
政君仿若失魂,不知如何作答,祈求地看着媗君,艰难吐出俩字:“救她——”重若千钧。
媗君心生不忍,蹲下身,将随身药小心翼翼抹在李亲身上,边抹边轻声问:“她是你母亲?和你长得好像!”
政君刚欲开口,门口传来连成轩声音:“政君,我找到草药了。这是半夏,这是田七,这是薄荷……”
媗君闻声,仿若被光吸引,停下动作,嘴角上扬、眼眸弯弯笑道:“连大哥,你也在这儿啊?昨天一夜未回,可把我担心坏了!”言毕,又忙低头给李亲上药,眼神心思却全在连成轩身上。
政君见状,轻声低语:“我去找点水。”说罢,如一阵风掠过连成轩。那瞬,成轩瞧见政君眼中泪花,再看屋内破败血腥,心中明了几分。
见地上肮脏污秽之物,成轩仿若遭惊雷,瞪大双眼。须臾间,此地经历生死较量,鲜血满地似战场,显搏斗痕迹。他看向媗君,探寻担忧问道:“媗君,方才这儿发生了什么?”
媗君仿若重回紧张时刻,眼中惊恐重温噩梦:“阿姐,杀人了!”
“杀人了?”成轩眉头紧锁,疑惑更浓,追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我和阿姐给这女人上药,突然来个男人,他……他想对我们图谋不轨……”媗君眼中含泪,瑟瑟发抖,蜷缩在成轩怀里,“连大哥,要不是阿姐刺了他,你恐见不到我了!”
政君打水回来,轻捧似稀世珍宝,擦拭李亲污秽身体,鲜血早已染红其衣衫,几近浸肉。成轩了解经过,一时两难无主意,看向政君问:“政君,这人真是你杀的?”
政君仿若迷途羔羊,看看媗君,又瞧昏睡的母亲,情急下微微点头:“是我用你给的匕首杀的。我知道,有他没我,所以先下手了。”眼中透着从未有的坚韧,似黑暗寻得曙光。
连成轩仿若初识政君,震惊看着她,生死攸关下,政君自救无可厚非。他如默默守护者,拖尸体至后山僻静处挖坑掩埋,似要永埋祸事。
一个时辰漫长如世纪,李亲悠悠醒来。
政君仿若见希望曙光,急握她手问:“你好点了吗?”
李亲仿若大梦初醒,用饱经沧桑、砂纸打磨过的声音问:“姑娘,你救了我?是吗?”政君听着鼻子发酸,面对分明是母亲的女人,因种种缘由不敢相认,垂首如犯错孩子轻轻点头。
媗君在旁忙问:“你,为何会在这儿?”
李亲费力抬头,环顾破旧欲塌的草屋,地上搏斗血迹似诉惨烈,别处已收拾干净。再看自身,穿着男人长衫与红色貂裘,怪不得不觉冷。
她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痛,忍不住叫:“啊——好痛!”
政君心揪,轻声问:“还好吧!”轻柔似春日微风,饱含万千情愫。
此刻,政君与媗君都迫切想知,李亲为何受刑。
李亲歇口气,缓了缓,缓缓道来:“方才死的男人,姓荀,算是我夫家。十几年前,我被迫逃离前夫家,弃女出走,却遭受蒙骗,遭人拐卖至荀家,那家主强娶豪夺,占我钱财,夺我之身。我本无意苟活,奈何怀有身孕,无奈只能如这蝼蚁般,在荀家置身苟活……
那声音仿若穿越时空,带着哀愁无奈,在破旧茅屋内缓缓回荡,似引众人入悲惨过往。
十七年前 荀宅
料峭春寒尚未散尽,荀家宅院里却因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泛起丝丝暖意。
李亲在那略显孤寂的偏院,历经产子的剧痛,生下一个男婴,取名参。孩子响亮的啼哭,仿若一道希望之光,穿透她生活的阴霾,让她死寂的心燃起热望,期许着能凭借这个小生命,在荀家寻得立足之地、觅得些许温情。
她守在摇篮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孩子,仿佛世间其余万物都黯然失色,孩子每一个细微动静,都能让她紧张或欣喜不已。彼时,荀家上下对新生儿也多有照拂,偶尔也会有短暂的温馨时刻。
时光悠悠而逝,荀家家主为了家族的扩张,陆续迎娶数位年轻貌美的侍妾。
府中形势骤变,曾经因参而稍有生气的李亲居所,再度被清冷笼罩,仿若被遗忘的冷宫角落。
清晨,别家院落热闹非凡,丫鬟们端着珍馐美馔、捧着绫罗绸缎穿梭其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李亲这边,破旧窗幔在微风中孤寂飘摇,粗茶淡饭置于案头,阿参的哭闹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愈发衬出凄凉。
那些新宠侍妾常结伴在庭院游玩,路过李亲门前,故意笑语嫣然,眼神却满是轻蔑与不屑,仿若看着脚下的泥尘。李亲抱紧阿参,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咬唇咽下满心委屈,唯有在孩子面前,才强撑出温柔笑意,可那笑意背后的苦涩,恰似黄连熬煮。
岁月悄然而过,阿参出落得伶俐可爱,成了李亲黯淡生活中的唯一慰藉。但命运的阴霾从未消散,荀家新进门的一房侍妾,生得柔媚娇弱,心肠却毒如蛇蝎。
一日,骄阳似火,荀家庭院却仿若被阴云笼罩。
那侍妾瞅准时机,溜进阿参的房间,故意摔碎珍贵古玩,又狠心划伤自已纤细的手臂,随即扯着嗓子哭闹起来:“老爷啊,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夫人她竟容不下妾身,今日连亲生儿子都下毒手,您瞧这屋子,一片狼藉,妾身险些丧命呐!” 荀老爷闻听,顿时暴跳如雷,怒目圆睁,仿若被激怒的猛虎,大吼道:“来人呐,把那恶妇给我拖走!”
李亲惊恐地瞪大双眸,想要辩解,喉咙却似被死死卡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老爷,不是我,您听我解释……”
阿参哭喊着 “娘亲”,声声揪心,可无人理会这对母子的绝望。
李亲就这样被无情拖出家门,一路踉跄至这偏远破败的茅屋。
在这暗无天日之地,荀安 —— 荀老爷的忠实爪牙,仿若冷酷的行刑官,对李亲施以酷刑。
皮鞭呼啸着抽打在她单薄的身躯上,血花四溅,每一下都似抽走她一分生机;
烧红的烙铁凑近肌肤,滋滋作响,刺鼻的焦糊味弥漫,疼得她几度昏厥,又被冷水粗暴泼醒。更残忍的是,他们强喂李亲迷乱心智的药物,让她的意识陷入混沌,时而清醒地感受痛苦,时而癫狂失控;
行刑间隙,荀安狰狞地凑近李亲,冷笑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妇人,敢得罪新夫人,这就是下场!”
李亲气若游丝却怒目而视:“你们颠倒黑白,不得好死……”
荀安见李亲尚有几分姿色,又将她凌辱一番,再动私刑。
日复一日,旧伤好了添新伤,长久的折磨让李亲形容憔悴,不形,精神彻底崩溃,最终出现茅屋中的失控惨状,直至毫无预兆地轰然倒下,仿若被狂风暴雨连根拔起的娇花,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政君认真听完讲述,拳头紧握,她看到了李亲的悲戚,和这世道的黑暗,她没有直接相认李亲,只是紧紧握住她那满是沧桑的手,坚定地说:“放心 —— 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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