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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长安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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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长安 魏府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了整个魏府。

魏府北苑之中,静谧无声,唯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随时都会被这夜色吞噬。政君一袭素衣,独坐于亭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如墨的长发在夜风中肆意飘散,宛如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敏君与子衿静立一旁,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敏君轻移莲步,走到政君身边,柔声道:“长姐,莫要太过忧心,凡事总会有解决之法。”

子衿也连忙附和:“是啊,姑娘,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可别愁坏了身子。”

政君微微抬眸,望向远方那无尽的黑暗,轻轻叹了口气:“我一心为母亲报仇,四处奔走告状,却屡屡碰壁。看来的确是我所思太简单,长安远比魏郡盘根错节。我这案子若想沉冤得雪,只怕还要长路要走。”

就在这时,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悄然落在亭边。

政君心中一动,起身取下白鸽腿上的信件。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万国来朝,东平王亦将赴京。”落款一朵莲花花蕊。

看到这图案,政君心中一凛,是怜昕夫人。

她深知绮梦轩遍布天下的情报网,消息向来准确无误。

正当此时,吕梁拿着一封信笺快步而来:“姑娘,大人传信。”

政君拆开那信笺,其中不乏是元城魏府之事,末了又有一语‘东平王将赴京’,政君对比两封传书,都是同一则消息。她沉默继续,立即回信让吕梁寄送到翎华阁。

须臾,待得完成送信后,才回过头思索片刻,政君缓缓开口:“看来,一味盲目告状,终究难有成效。要想为母亲申冤,必须先在这京城站稳脚跟,积攒足够的力量。”

敏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长姐,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这京城之中,权贵如云,局势错综复杂。”

政君目光坚定,遣来子衿将吕梁和程琊钧,还有桃夭和琢华四人都到北苑,几人围在暖阁中,她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初来长安,全凭叔父一人朝堂周旋,难以站稳脚跟。京中权贵,哪怕我们如何走访结交,也不会得人心。”

敏君赞同般点头:“长姐所言极是,如今我们该先来熟悉局势。只是眼下若全凭父亲,难以识清。”

政君冷静道:“所以,我们要另想他法。首先,我们要了解这京城的经济命脉。”

“吕大哥机敏聪慧,你们去查访长安东市和西市的市场交易,摸清商贾往来、货物流通的情况;桃夭和琢华都有从商经验,且心思缜密,你们去把长安生意做得最好的店铺都统计出来,分析其经营之道与背后的势力。”

言罢,政君把目光投向一旁正在打瞌睡的程琊钧,但见他一副明目张胆摸鱼那样子,不缓不急道:“程老师擅医又擅毒,且爱酒香。那便程老师去找出长安的‘绮梦轩’到底是哪一家?可交易情报,又有三教九流之人汇集。”

几人领命而去,程琊钧打了一个哈欠,应声而离。不过转瞬,几人就消失在北苑,仅剩下子衿在院外,望着几人消失,转过头对着政君道:“姑娘,那我呢?我也有丰富的经验,可以做哪些?”

政君闻声回望了一眼子衿,又转头看向敏君:“你需同我在一块。我们还需结交权贵,弄清楚长安朝堂的各方势力。希望二妹游说叔母以庆生为由,三日后在魏府设宴,邀请长安各府女眷。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务必好好把握。”

三日后,长安魏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北郑氏端坐主位,笑容满面,与前来贺寿的女眷们寒暄着。

政君和敏君身着华服,身姿婀娜,在人群中穿梭,举止优雅得体,尽显大家闺秀风范。政君一边与众人应酬,一边暗自留意着众人的言谈举止,试图从中探寻出朝堂势力的蛛丝马迹。她时而笑语盈盈,与某位夫人交谈甚欢;时而微微颔首,倾听着旁人的话语。终于,在一番周旋之后,她渐渐理清了长安朝堂的局势。

原来,长安朝堂分为几股势力。

其中,以三皇子刘轼和丞相傅宇生为首的一派势力最为庞大,他们的门生遍布朝野,把控着九卿众府衙,在朝堂上一呼百应;

另一股势力则是以太子为首,太子心怀天下,身边也聚集了以太傅郭翎之和少傅郭信为首的一批忠心耿耿的臣子,他们主张革新,试图整顿朝纲,却与三皇子一派矛盾重重;

而太尉林瑜掌兵权,大司农崔行知掌财权,二人却始终保持中立,他们在朝堂上不轻易表态,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

而御史台与监察院为天子直属,御史大夫李鑫与监察院刺史钟文沣都是宣帝心腹,独立于九卿之外,可监察百官,可参奏百官。

至于魏源,因其师从明山学院大儒郑墨,与信阳长公主刘姒为师兄妹,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秉持着清正廉洁的为官之道,从不参与党争。他在朝中独树一帜,成为了朝廷里那些世家门阀之外的一股文官清流,备受敬重。

宴会结束后,政君回到房间,细细梳理着今日所得的信息。回想此前在魏郡唯藩王东平王与四大世家制衡,而其中怜昕夫人与郑九郎身份为京中身份。

郑九郎此前所言乃监察院刺史麾下,但他又明确是太子刘炽门生。那么,监察院刺史钟文沣,岂不是就是太子之人?那怜昕夫人呢?难道是归属御史台?

这二人一直周旋东平王辖地魏郡,说明天子欲削藩!

此时她想起昨日魏源所言,鸿胪寺主办万国来朝盛会,心中顿时有主意而成。

她急忙落笔,而后飞鸽传书至东宫连成轩手中。

夜幕降临,连成轩来时已至深夜,他仿若夜间穿梭鬼魅般,不过几个飞身已经抵达长安魏府北苑之中。他到时,政君已趴在案几小憩。

连成轩在一旁落座后,静静等待政君醒来。

此时已过人定,政君从小睡中醒来,看到连成轩双手环胸,作者“一只不废的天天”推荐阅读《君恩录:熠凰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正痴笑着看着她。

她急忙整理好仪容,急忙问道:“阿轩,此次万国来朝盛会是我叔父主理,此事可当真?”

连成轩微微点头:“确有此事。此次盛会关乎我朝国威,陛下极为重视,命魏源大人全力筹备。”

政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此盛会,各方权贵都会出席,正是我们结交人脉、了解局势的好机会。我想向太子殿下请缨,负责舞乐调配之事,但如今我是魏府姑娘身份不变,阿轩可否帮我?”

连成轩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扬起嘴角:“这都多长时日了,你这才想起你这未婚夫啊?我只当君儿一心从商,这便是要把翎华阁开满全国,都不想再去翻案呢。”

言及至此,政君内心似有叹息,须臾才悠悠开口道:“我在这京城,也就是个宗亲姑娘。无权无势,那三司我递状纸都递了多少回。每回都是不同理由将我拒之门外。”

言罢,政君没好气的叹声:“想在这长安翻案,必须要自身足够强大才行。”

“如今就只能靠阿轩你为太子做事,而我只能想法子弄清长安局势,再做他法。顺便,若真有机会,我就把翎华阁开来长安。”

连成轩听她所言,心中燃起几分心疼,遂点头道:“那明日随我入东宫。”

言罢,他忍不住将政君揽入怀中,安慰道:“且等一等,等陛下足够信任之时,我们定能将东平王连根拔起。”

“你已算出陛下有削藩之意?”政君小脸微微扬起,疑声道。

连成轩似有无比寻常分析道:“咱们这位陛下以肃清吏治而闻名,可那日殿下带我入宫说起邺城大案时,陛下却有意揭过不提。这若不是陛下真昏聩,那便是纵起野蛮生长,再寻得机会连根拔起。”

“不愧是连郎君,当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翌日天明,政君无比庄重打扮后,与敏君一路同行,又有子衿跟随在侧,自是像那魏府文官清流千金模样,一路往东宫而去。

踏入东宫,只见庭院深深,绿树成荫,静谧而庄重。

连成轩携政君与敏君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书房,见到了太子刘炽。

刘炽见政君前来,微微起身,微笑道:“魏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政君盈盈下拜,恭敬说道:“殿下,政君听闻陛下将举办万国来朝盛会,魏大人负责主理。民女姐妹二人都是魏府之女,虽是一介女流,却自幼研习舞乐,对舞乐调配略知一二,愿为殿下分忧,负责此次盛会的舞乐之事,还望殿下成全。”

刘炽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魏姑娘还有此等技艺?”

一旁敏君见太子亲和,自是拘束少几分:“岂止如此,武帝时期那名动京城的《长安歌》,只怕如今无人能再有当年琦夫人与珀姬娘娘风采。”

刘炽闻言,沉思几许,真切感叹几分:“确实如此,迄今已近半百之年,再无人能重现当年风采。便是当今陛下后宫舞乐,也无人再可跳出。”

敏君挑眉一笑:“我长姐可以。不但可以,她还能舞中丹青,万国来朝盛会,泱泱大国若无大气文娱,岂不是由着那外邦胡旋舞占了上风?”

“当真?”刘炽又惊又疑,目光自然投向连成轩佐证。

一旁连成轩双手抱剑,虽是半张面具看不出情绪,却依稀能感受到嘴角微扬,有些颇为骄傲的一点头:“当真。卑职亲眼所见。”

此言一出,刘炽沉稳道:“政君姑娘竟然有此才情。只是这舞乐调配,关乎盛会的成败,责任重大,姑娘可有把握?”

政君挺直腰杆,目光坚定:“殿下放心,民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民女深知此次盛会意义非凡,关乎我朝与各国的邦交,定不会有丝毫懈怠。”

刘炽见政君言辞恳切,态度坚定,心中暗自赞赏。他微微点头:“好,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姑娘负责,但名义上还需连郎君协办魏大人主理。其他若有需要,可随时与本王说。”

政君心中大喜,再次下拜:“多谢殿下信任,民女定当全力以赴。”

从东宫出来后,政君心情格外舒畅。她深知,自已已经迈出了在京城立足的重要一步。接下来,她将凭借自已的智慧和勇气,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中,为母亲的冤案、为自已的未来,奋力一搏。

回到魏府,政君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舞乐之事。

她与程琊钧、琢华等人商议,挑选了一批技艺精湛的乐师和舞者,精心编排了一支融合了中原文化与西域风情的舞乐。

在排练过程中,政君严格要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符都反复斟酌。她时而亲自示范,纠正舞者的姿势;时而与乐师探讨,调整乐曲的节奏。众人在她的带领下,齐心协力,日夜苦练。

与此同时,桃夭和吕梁也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长安东市和西市的大致情况,

原来西市大部分以胡商居多,胡商之中不乏西域之物。而东市则已东方泱泱大国之物,从丝绸到茶叶再到瓷器,又有那锦衣华服或是香氛香料,可谓是一应俱全。

而从程琊钧处传信而来的则是,长安最大酒肆便是梵宇楼,其规模可与绮梦轩媲美,以舞乐技艺著称,又以酒肆娱乐为生。虽表面看无赌坊以及勾栏瓦舍行当,但背后却依然是最大情报交易之所。

政君一一梳理后,发觉长安女眷居多,且从未有一家专属美容体验店面。她有疑惑,一旁琢华解释道:“因为长安大多名门权贵,名门女眷府中所养,就是那女子保养,自然都以宫廷传出居多。那么市井上,自然也就没有这一行当。”

彼时,子衿送上魏郡翎华阁和鸣所送之物,原来是他新研制的面脂。

政君美目流转,心下有了主意,立即安排琢华同吕梁去那东市盘一间临河畔的店铺,又写下一方子,让那日夜毒医不分家的程琊钧干上了研发美容之物的工种。

几人就这么火热的开启了筹备经商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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