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刘炽应允政君与连成轩负责万国来朝盛会的舞乐调配之事后,政君深知这是一个绝佳契机,既能在朝堂权贵面前展现自已,又可借此拓展人脉、积攒力量。
此前政君所训练的部分舞姬,虽是尚可,却始终在资质上有所欠缺,缺乏那惊鸿一瞥。此后她与连成轩一番商议,决定先从筹备舞乐的根基入手,让连成轩前往长安东市和西市,精心物色最出色的教坊舞乐歌姬。
彼时,长安东市与西市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类货物琳琅满目。
连成轩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头戴面具,手持折扇,稳步踏入东市。
踏入那东市那热闹非凡的教坊之中,只见庭院中,数位舞姬正在排练。
或有身姿轻盈,翩翩起舞,衣袂飘飘;或有则手持乐器,吹奏弹拨,曲调悠扬。
连成轩负手而立,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舞姬。他将目光投向那弹古琴之人,行至那女子身旁,静静聆听。那女子手指灵动,琴音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
但连成轩微微皱眉,暗自思忖:“琴技虽妙,然这曲调中少了几分灵动与大气,恐难在万国来朝的盛会上彰显我朝风采。”
接着,他又目光一转到另一位跳舞的舞姬。那舞姬舞步娴熟,动作流畅,却总感觉少了些神韵。连成轩轻轻摇头,心中默默筛选。
在东市的教坊中,他接连看了数批舞姬,却始终未找到让自已满意的。他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毕竟此次盛会意义重大,所选之人必须万中挑一。
随后,连成轩来到西市的教坊。这里同样热闹,舞姬们各展所长,试图吸引连成轩的目光。他穿梭在人群中,时而驻足观看,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又面露思索之色。
此时,一位身着淡粉色罗裙的舞姬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她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其他舞姬排练,眼神中透着一股对舞蹈的热爱与执着。她虽未起舞,但身姿挺拔,仪态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连成轩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说道:“姑娘,可否为我展示一段舞蹈?”
那舞姬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涩的红晕。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随着悠扬的音乐缓缓舞动起来。她的舞姿轻盈而灵动,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舞蹈。
连成轩看得入神,心中暗自赞叹:“此女舞蹈资质极佳,动作流畅自然,且神韵十足,若加以雕琢,必能大放异彩。”
一曲舞罢,舞姬微微喘息,脸上带着一丝期待。连成轩微笑着点头:“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被连成轩如此主动,自有一股子娇羞风流:“奴家凤瑶,源自于梵宇楼舞姬。”
连成轩诧异,梵宇楼之人,怎会跑来西市这小小教坊之中。他手摇折扇,徐徐开口道:“姑娘舞技精湛,既是梵宇楼之人,为何在此处。”
凤瑶被问及,有些犹疑,又有几分怯弱:“奴,奴……”
此时教坊中又另一舞姬出面道:“因为她已被梵宇楼除名。”
话音一落,教坊中一片哗然,顿时众说纷纭。
凤瑶一听急忙跪地施礼解释道:“奴那籍贯还在梵宇楼中,昨日刚到西市玲悦坊,奴不是故意欺瞒,望郎君见谅。”
“还不是故意?笑话。”另一红衣舞姬出列,一副趾高气昂道:“郎君,这凤瑶在梵宇楼那可是与梵宇楼花魁羽裳姑娘争夺才子之人,若非她自愿为俾,这玲悦坊也是断不能留的。”
“是啊,这位郎君尚且不知。京中傅相之子傅子徵是名满长安的才子,那日对诗羽裳姑娘,本应二人花前月下,可这凤瑶姑娘却跑去扰了二人,春宵一刻,愣是让傅郎君拂袖而去。”另一舞姬有些笑话解释道。
连成轩听完颇为诧异,此时凤瑶更是脸颊红白一阵,似乎这玲悦坊也难以待下去。
但连成轩可不管这等风流韵事,他只管挑选有资质之人。随抬首让那凤瑶起身,朗声笑道:“我瞧凤瑶姑娘风姿绰约,不然就跟我吧。”
凤瑶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带着几分诧异,古往今来或可赎身者均为教坊伶人,如今她在玲悦坊不过是伶人婢女,却也能得此大恩。
她急忙叩首施礼谢恩:“能得郎君恩德,是奴之幸。只奴籍贯,如今只怕难以取出。”
连成轩给那玲悦坊管事一大袋钱,当场道:“此女日后为我所用,便不归属玲悦坊。”
那玲悦坊管事一看钱袋里数目,暗道大赚,遂巴不得将此女送走,只谢恩后提醒一语:“那籍贯之事,我们也无可奈何,需要郎君自行在梵宇楼去赎回。”
连成轩听完,点了那凤瑶,一路往梵宇楼而去。
二人一到梵宇楼,众舞姬一看是凤瑶前来,都议论纷纷。连成轩直接找那梵宇楼掌事出来,顺手掏出一袋钱扔在那案几上,指了指身后那有些怯生生都凤瑶:“把此女籍贯取出,日后此女跟随我。”
那掌事颇为诧异,刚好花魁羽裳也不想此女在梵宇楼,索性收了那钱财,直接将凤瑶籍贯取出,又将那契约尽数销毁,还了凤瑶良籍之身。
此后连成轩又在东市和西市教坊中挑选了几位技艺精湛的乐师和歌姬,与这位舞姬凤瑶一同组成了一支颇具潜力的礼乐班子。
回程途中,几人都跟在连成轩身后,却也不知来者何人,也不敢多问。
半晌,凤瑶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此番赎身,不知郎君究竟何人?”
连成轩微抬眼眸:“冬至节将万国来朝,你等是初次选中,若能通过层层选拔,届时自能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若是不能,便放你等良籍归家。”
那几人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纷纷福身道:“能参与如此盛会,是我等之幸,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政君在魏府的庭院中踱步沉思。夜幕悄然降临,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庭院的青石小径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院中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墙角的几株蔷薇在月色下静静绽放,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却无法驱散政君心中的凝重。
她铺开一幅幅市井舆图,仔细研究着各个店铺的分布与经营品类,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长安虽繁华,商贾云集,却独缺像翎华阁这般集情报、奇货、又以美肤,专注于以女眷生意为一体的店铺。若能在此开设一家,定能另辟蹊径。”
月光下,政君的身影被拉得修长,她时而驻足凝视舆图,时而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庭院中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晕闪烁不定,仿佛也在为她的未来之路而担忧。
念及此处,吕梁将那东市所寻几家铺面图纸均已送达。政君挑选处其中几家,次日便亲自前往东市,精挑细选,又是一番货比三家,又是一番磨刀砍价,不过几日功夫就盘下那近三层小楼的铺面。
随后,她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新店的开张事宜,从店铺的装修风格到货物的采买,事无巨细,皆亲自过问。
恰在此时,魏郡翎华阁主事和鸣寄来了一些时兴的女子美容产品,皆是别处难得一见的好物,又有程琊钧研制出来良家百姓都用得起都洗浴皂,还有那面脂膏。各个时兴,加之政君配以精美器皿装裱,政君看着这些精美的物件,心中更是充满期待。
半个月后,长安的翎华阁终于简单装修完毕,正式开业。
然而,现实却给了政君沉重一击。开业之初,店铺冷冷清清,根本无人问津。政君并未气馁,每日早早来到店铺,精心布置陈列,耐心等待着顾客的到来。
直到开业第三天,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女宾客。政君连忙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姑娘,欢迎光临翎华阁。小店新张,有诸多好物,姑娘不妨看看。”
那女子身着素色衣衫,虽面容姣好,却神色拘谨,眼中透着一丝犹豫。
政君见状,更是耐心地介绍着每一件商品,从美容产品的功效到制作工艺,无不详尽。为表诚意,政君还特意拿出宣纸作为赠品,又将新发明的洗浴皂递到女子手中。
“姑娘,这洗浴皂是小店特制,是从海边那椰树中精炼出植物油脂,又将皂荚中精炼,配以七重之物香薰,用之洗浴,肌肤可如凝脂般光滑细腻,且留香使三五日都不消散。”政君微笑着说道。
女子接过洗浴皂,轻轻着,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很快又被犹豫所取代。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匆匆放下手中之物,转身离去。
政君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顿生。她连忙唤来吕梁,低声说道:“你速速跟上去,看看这位姑娘是何来历,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吕梁领命而去,一路悄然跟踪。不多时,他便回来复命:“姑娘,那女子竟是御史大夫李鑫家的庶女李凤鸢。她在府中不得宠,此次进店,是因看到咱们店开业大吉、折扣售卖,想为她的小娘备一份礼物。”
政君听闻,心中一动:“原来如此。看来这李凤鸢身世可怜,倒是个可结交之人。”于是,她安排吕梁将一套精美的美肤礼盒,里头是八珍面脂膏配以洗浴皂又有香露一瓶送到李凤鸢手中,并附上一封亲笔书信,详细介绍了自已以及翎华阁的来历,言辞恳切,期盼李凤鸢回信。
次日,李凤鸢果然回信,信中言辞感激,并预约了再次光顾翎华阁。
政君收到回信,心中大喜。
几日后,李凤鸢再次来到翎华阁。政君亲自相迎,两人相谈甚欢。
“李姑娘,那日见你似有心事,若不嫌弃,不妨说与我听。”政君轻声说道。
李凤鸢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政君姑娘,实不相瞒,我在府中地位卑微,生母又体弱多病,我想尽些孝心,却又力不从心。”
政君握住李凤鸢的手,安慰道:“李姑娘莫要伤心。往后若有难处,尽管与我说。你我年纪相仿,若不嫌弃,便以姐妹相称如何?”
李凤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点头:“如此,便多谢政君姐姐了。”
此后,政君与李凤鸢时常往来,情谊渐深。政君时常邀请李凤鸢到府中做客,两人一起谈诗论画、探讨时局。李凤鸢也会将府中的一些琐事与政君分享,为政君了解朝堂局势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而在筹备万国来朝盛会舞乐的过程中,连成轩挑选出的歌姬和舞姬们日夜排练,政君亲自指导,从舞蹈的编排到歌姬的妆容服饰,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姑娘,这一段舞蹈的动作还需再流畅些,表情要更加灵动。”政君耐心地对歌姬们说道。
歌姬们纷纷点头,认真地按照政君的要求进行调整。尤其是那位被连成轩看中的舞姬凤瑶,她学习能力极强,对政君的指导领悟极快,进步飞速。在政君的严格要求与悉心指导下,舞乐排练进展顺利,逐渐有了雏形。
与此同时,长安翎华阁的生意也在政君的努力下慢慢有了起色。李凤鸢时常带着一些闺中好友前来光顾,她们对翎华阁的新奇物件赞不绝口,口口相传之下,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这家店铺。
然而,政君并未因此而满足。她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城之中,要想站稳脚跟,为母亲报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每一次与李凤鸢的交谈,她都会从李凤鸢口中套取一些关于御史大夫李鑫以及朝堂上的消息。
“鸢妹妹,你父亲近日在朝中可曾提及什么大事?”政君看似随意地问道。
李凤鸢想了想,说道:“近日朝堂上关于削藩之事争论不休,父亲和几位大臣都主张谨慎行事。”
政君心中暗自记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看来朝堂局势愈发复杂了。”
随着万国来朝盛会的日子日益临近,政君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她既要操心舞乐的排练,又要兼顾翎华阁的生意,还要与各方势力周旋。但她始终坚定着心中的信念,从未有过一丝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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