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皇城御书房内,并不止于凤瑶与魏源那两度封赏,更有一场无形中争抢依然在徐徐拉开帷幕。
御书房内,青烟袅袅,檀香之气袭来,凤瑶已被安排赐座,殿下唯留下政君与敏君,又有魏源同连成轩几人。而刘炽与刘轼从旁而立,刘桓自是从旁而立。几人似有观察,看接下来局面如何演变。
封赏完凤瑶之后,宣帝又看向众人,目光如炬,问道:“其他人可有什么想要的封赏?但说无妨,莫要藏着掖着。”
殿内几人缄默,却也不知该如何提及。尤其是政君与连成轩二人,有意提及让宣帝下旨查慧济寺之死。但此前太子刘炽提及,宣帝却是重拿起轻放下,二人皆难看透宣帝所思。
此时东平王刘桓却好似定要将政君迎娶到手,为已所用一般:“陛下,臣有一事,是关乎魏氏。”
宣帝疑惑,微微抬眉问道:“哦?所为何事?”
正当刘桓准备开口提及时,三皇子刘轼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仿若饿狼见到猎物一般,向前踏出一步,抢先一步拱手说道:“父皇,儿臣在此次国宴之上,钟情于一人,望父皇能赐婚,将她许配给儿臣为侧室良娣。此女才情出众,儿臣一见倾心。”
宣帝微微挑眉,眼中透着一丝好奇,目光如刀般审视着刘轼,问道:“哦?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入了你的眼?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刘轼微微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成竹在胸的得意,仿若从前那丢失之人,此番又可失而复得,再续前缘一般。须臾,他缓缓抬眸,目光从敏君和政君二人身上瞥过,转头直直落在政君身上,那张令他朝思暮想之脸。
他转过头,叩首施礼,真切得听不出任何阴谋诡谲般:“回父皇,儿臣所求之人,乃是此番在国宴上总领献艺,且舞蹈作画出万里山河图之人,魏郡郡守魏瑾嫡女魏氏政君。从前儿臣在京中就听闻她在元城事迹,破大案,抗豪绅,又有邺城赈灾,此番更有在国宴上的风采,儿臣早已情根深种,难以忘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殿内瞬间一片哗然,太子刘炽面色微沉,东平王刘桓面色添出三分阴郁;连成轩虽是面色看不出情绪,却是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似要下一步就将那刘轼打一顿般;而魏源更是面色不露分毫,内心却是忆起昔年魏瑾所言,政君乃中宫之命;唯有敏君闻声抬眸,似要据理力争:“……”
敏君正要开口,却被魏源一拉衣袖提醒,敏君那即将脱口而出之语,硬生生给咽下去。
而此时政君更是闻声脸色微变,犹如被惊雷击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恐。
殿内唯有宣帝若有所思,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政君一番,颇为赞赏:“确实聪慧,又有才情。魏姑娘,你且说说,国宴之上如何判定赫连颉非普通勇士?”
政君快速恢复冷静,她连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仪态却依旧端庄:“回陛下,臣女自负责国宴献艺差事以来,每日都会往东西两市查探其他外邦是否有所准备。三日前,臣女在西市走访胡人献艺时,掐好瞧见匈奴使臣一行人。而那时,臣女瞧见那匈奴使臣为另一人马首是瞻,当时虽看不清那日相貌,却是身形看着与国宴之上赫连勇士无异。国宴之上,大部分外邦均以使臣发言为主,若真是匈奴普通勇士,又怎会逾距主动提及缔盟之约,却又夹杂三分相要之意。”
政君如实相告道:“故而,臣女斗胆在国宴之上同他对峙。料得他碍于多国外邦尚在,故而亦不敢欺瞒。”
宣帝听完之后,面露几分赞赏之色:“果真胆大心细。若真能嫁于皇室,确实是皇室之幸。老三所言,朕不反对。政君姑娘,你认为呢?”
宣帝一席话一出,满堂皆判断出政君被皇室看中,更被宣帝看中。连成轩拳头更握紧几分,指甲仿佛要镶嵌进骨肉里一般。
政君闻声一惊,难道真如书中所言,此后让这刘轼登基,自已从此母仪天下吗?不,她不愿。那是上一世令她日日梦魇之恶魔,那可是傅如实。
她定了定心神,叩首不卑不亢,说道:“回陛下,承蒙三皇子心意,多谢陛下圣恩。但臣女已有婚约在身,恕不能从。此乃关乎名节之事,臣女不敢有违。”
此时,东平王刘桓仿佛抓住那一时机般,也不顾三皇子刘轼心意,突然站了出来,神色冷峻,犹如寒冬的冰霜,声音低沉而压抑地说道:“陛下,政君姑娘那婚约,正是与臣所缔结。几年前,魏郡守与臣那兄长刘宇缔结婚约,此后兄长薨逝,臣袭爵东平王,这姻亲也当时臣与政君婚约。望陛下能赐婚。此乃既定之事,不容更改。”
政君心中大怒,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刘桓乃杀母仇人,若当真就此妥协,将来定然羊入虎口。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刘桓,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说道:“东平王殿下,您所言差矣。从前,我的婚约是与东平王刘宇,后来刘宇去世,婚约便已作废。如今,我的婚约乃是与武元山少主连成轩。这是天地可鉴之事,殿下莫要信口雌黄。”
连成轩见状,连忙跪地,神色焦急而诚恳:“陛下,此前臣已下聘魏府,迎娶政君,魏府与武元山的确已经缔结婚约。”
即以开口,连成轩索性趁此机会,将那一行目的与此前遭遇全数和盘托出:“此番臣入京,实乃邺城水灾,东平王刘桓押送粮草至慧济寺赈灾,夜半却要私吞粮草,与慧济寺了空师太冲突,东平王当即将人打死。那了空师太,便是政君已经去世的生母,此案乃臣亲眼所见,臣就是人证。但此案魏郡无人敢接,如今便是魏郡守魏瑾大人也被挟持。 臣与政君双双入京,只为岳母李氏之死鸣冤。 臣对政君一片真心,望陛下成全。”
一时间,三方争执不下,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尤其是连成轩和盘托出那一桩桩冤案,又涉及粮草贪污一事,殿内缄默得宛如无人,仅留下几人呼吸之声。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令人窒息。
而刘桓被这一点破,才知那日慧济寺打死之人,竟然是政君生母。他怒目圆睁,“一派胡言。本王怎会杀本王未婚妻之母。那日慧济寺大雨,那师太冲撞本王,此后被撞到,而后晕厥。连少主,你看本王与政君姑娘婚约在手,刻意诬陷本王。此前本王兄长与政君姑娘结亲在即,却成亲前夕,兄长刘宇离奇暴毙。本王查过了,他可是死于硝石之毒。武元山擅研制这些玩意儿,依照本王推断,兄长刘宇之死,就是你所杀。此后本王与政君姑娘新婚在即,被你大闹王府,如今又来诬陷。陛下,臣请旨将这不知哪来的江湖之人斩首示众。”
御书房内,除却刘桓与连成轩之声,其他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生怕触怒了这紧绷的氛围。
宣帝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政君,才情出众,有勇有谋,若能为皇室所用,实乃一大助力,可助我大夏繁荣昌盛。可如今这局面,各方各执一词,更有涉及藩王大案,但眼下之景却不是撕破良机。
太子刘炽,一直默默观察着宣帝的神色,他心思缜密,心中已然猜到了宣帝的考量。他深知,若不加以阻拦,政君很可能会被赐婚给刘轼,刘轼素来与藩王亲近,如此‘推恩’难以推行下去;若是又被东平王刘桓与连成轩这二人掺和,那么宣帝很可能各打一板,从此不了了之。
思忖前后,刘炽仿佛下定决心般,向前踏出一步,神色郑重,仿若肩负着天下重任,说道:“禀父皇,王叔结亲那日一事,儿臣知晓。此前政君姑娘被王叔逼婚,政君姑娘求助儿臣,儿臣曾许诺政君姑娘,让她自行择婿。望父皇能成全,让政君自已选择。这既是对政君的尊重,也是彰显我皇室公正与开明之举。”
一旁魏源也是叩首证实:“陛下,确实如殿下所言。此前姻亲不成,也是政君手持太子锦帛书,自行择婿,才得以拒婚东平王殿下。至于此后姻亲,臣确听闻家兄一说。当日武元山少主研发出宣纸,门主摩鸠大师曾快马急送宣纸入京,此后些许宣纸,是连少主作为聘礼下聘至魏府。”
宣帝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刘炽,倒是心思缜密,懂得揣摩朕的心意,也知晓为自已谋算。他看向政君,故意问道:“政君,你意下如何?莫要有所顾虑,如实说来便是。”
政君心中明白,宣帝此举,实则是在试探她,将她置于这两难的境地。如今连成轩被刘桓扣以谋杀刘宇罪名,又有母亲鸣冤一事,更有那刘轼参与其中。而宣帝每一言语,看似亲和,实则难以揣测,但宣帝欲将已纳入皇室,确实意图明了。
她犹如黄莲入口,却又无可奈何,仿若被困在牢笼中的飞鸟,无处可逃。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内心在痛苦地挣扎,最终忍痛说道:“陛下,臣女何时能得众人青睐,他们所言都属实,但东平王刘宇当日之死,却非连少主所为。因为,案发当日,连少主一直在魏府,与臣女在一起。至于臣女母亲之死,当日人证都有。若真要臣女嫁于东平王,臣女宁死难从。至于三皇子殿下,或是连少主,叩谢恩情。此前臣女承蒙太子殿下多次相救,若太子殿下不弃,臣女心中所愿乃太子殿下。”
她深知,若此番选连成轩,那便是将他推于万劫不复,更会被刘桓和刘轼二人联手陷害,且不会如宣帝所愿。若必须在皇室中二选一,她只能选刘炽。
此言一出,连成轩惊愕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仿若被人穿心一般。他看着政君,嘴唇微微颤抖,却只言难出,心中满是痛苦与绝望,犹如万箭穿心。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与他山盟海誓的政君,此刻竟会选择太子。
三皇子刘轼更是满脸愤怒与不甘,他向前踏出一步,强忍住狰狞般怒色,说道:“父皇,儿臣对政君一片真心,望父皇能将她赐婚给儿臣。儿臣非她不娶。”
刘桓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说道:“陛下,臣与政君早有婚约,望陛下成全。臣绝不允许他人夺走政君。”
宣帝看向太子刘炽,问道:“炽儿,你意下如何?这可是关乎你终身大事,你需慎重考虑。”
刘炽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衡量。他深知,政君若能成为太子妃,对于推恩却是最大助力,她的才情与智谋,更能达成那清平盛世。而且,他对政君,也确实有着几分好感,欣赏她的坚韧与聪慧。可对于连成轩,却是心生愧意。但眼下,若他不出声,局面便会难以掌控。
思索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坚定,说道:“父皇,儿臣亦心属于政君,然政君与连少主此前已有婚约。此外,政君之父魏郡守尚在魏郡任职,此人忠诚正直。儿臣希望能将他调回京,,定能为我朝贡献力量。待得其回京,商酌婚事后,父皇再行赐婚政君为太子妃,如此一来对多方均有交代,众臣也可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宣帝微微点头,他看着刘炽和政君,心中暗自思忖:这二人,倒也是郎才女貌,若能结为夫妻,于大于小,都是最大助力。如今,刘炽和政君二人都同意,此事倒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的结局,既能安抚各方,又能为皇室增添助力。
想到此处,宣帝微微一笑,仿若春日暖阳,说道:“好,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将魏郡郡守魏瑾,调回京任职谏议大夫。至于赐婚魏氏政君为太子妃圣旨,等魏卿回京后,商议后再下。望你们二人日后相互扶持,给大夏一片繁荣昌盛。”
政君和刘炽连忙跪地谢恩:“儿臣(臣女)领旨,谢陛下隆恩。”
连成轩看着政君,心中满是苦涩,仿若吞下了无数的黄莲。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与政君之间,便再无可能。
御书房内,众人纷纷向刘炽和政君道贺。然而,在这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诸多的无奈与不甘。三皇子刘轼和东平王刘桓,心中满是愤怒与怨恨,他们暗暗发誓,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刘轼想着,定要找机会夺回政君,让她成为自已的女人;刘桓则盘算着如何报复,让刘炽和政君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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