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天微亮，奉天殿的烛火己添了两盏，明黄的光映在朱红立柱上，檐角垂落的铜铃比往日响得更清亮。朱见济身着太子蟒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他捧着奏疏站在文官班首后，指尖反复着疏稿边角——那上面“永熙”二字，是前一夜在东宫就着烛火写了十遍才定的，墨痕还透着些微的润意。
殿外晨露滴落的声响隐约传来，大臣们陆续站定，低声交谈间多是议论近日格物院的新器。于谦站在朱见济身侧，眼角余光扫过他手中的奏疏，轻声问：“殿下今日要奏的，可是大事？”
朱见济侧过头，指尖捏了捏奏疏边缘，声音压得低：“是关乎大明气象的事，等会儿便知。”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监唱喏的“陛下驾到”，众人瞬间收声，齐齐躬身行礼。
朱祁钰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殿下，最后落在朱见济身上时，微微顿了顿。早朝如常推进，户部奏报春耕粮种筹备，兵部禀明军营操练进度，待最后一位大臣退下，朱见济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两步，朗声道：“父皇，儿臣有本奏。”
“太子但说无妨。”朱祁钰在龙椅上坐首了些，指尖轻轻叩了叩御案。
朱见济双手捧起奏疏，声音清朗却透着郑重：“父皇，自您登基以来，整饬吏治、安抚流民，又逢格物院新器现世——前几日燧发枪试用于京营，兵士操练时瞄准效率提了三成；通州粮船依新绘舆图航行，浅滩搁浅的损耗减了西成。此乃革新之兆，正该以新年号昭告天下，让万民知我大明将启新篇。”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朱祁钰，眼神里满是期许：“儿臣恳请以‘永熙’二字为新年号，取‘永远光明、岁岁繁盛’之意，盼我大明从此刻起，走出一条新路子。”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起了些骚动。工部尚书站出来，眉头微蹙：“陛下，年号自景泰始用不过两年，骤然更改，恐地方百姓混淆，是否再缓一缓？”
没等朱祁钰开口，沈炼己往前半步，声音沉稳：“大人此言差矣！当年成祖爷改元永乐，正是借年号明志，才开创出万国来朝的局面。如今我大明革新之速、民生之兴，不输当年——早改元，早让天下人看到陛下与太子的决心，何来混淆之说？”
于谦也随之拱手：“陛下，沈大人所言极是。‘永熙’二字，既合如今革新之势，又能凝聚民心。臣等愿以笔墨为刃，辅佐太子、陛下共筑盛世，让这新年号成为大明的新印记。”
我在冰箱养鲸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朱见济看向于谦、沈炼，三人目光短暂交汇，又很快转向龙椅。武将班列里，郭登悄悄碰了碰身旁的郭勇，两人眼中都带着认同，郭登往前半步，甲胄碰撞出轻响：“陛下！新器入营后，边军将士士气大振，若以‘永熙’为号，将士们定当以死护我大明疆土！臣郭登、郭勇，愿为这新朝的基石！”
朱祁钰听着众人之言，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目光从文官班扫到武将列，最后落回朱见济身上，嘴角渐渐勾起笑意：“太子之奏，朕深思过了。这两年，朕看着朝堂整肃、新器现世，百姓脸上的笑意也多了，确实该有个新年号，昭告这新气象。”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准奏！自明年正月初一起，改元‘永熙’！愿我大明在‘永熙’之年，永享太平，岁岁繁盛！”
“陛下圣明！”大臣们齐齐跪地高呼，声音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晃动。朱见济站在原地，看着龙椅上的父皇，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起前几日在格物院，李泰攥着图纸说“要让大明领先世界”，此刻才明白，这改元的旨意，正是给所有期待革新的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朱祁钰从龙椅上站起身，目光扫过殿下：“太子仁心有谋，于谦、沈炼善断，郭登、郭勇勇武——往后，你们便多辅佐太子，让这‘永熙’之治，真正落地生根。”
这话落地的瞬间，殿外晨钟恰好响起，浑厚的钟声裹着风飘进来，落在每个人耳中。朱见济抬眼看向父皇，恰好对上朱祁钰望过来的目光，父子二人没说话，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期待——那是等着看大明换新颜的盼头，殿外渐渐亮透的天色漫过奉天殿的金砖，也漫过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散朝时，朱见济走在廊下，于谦、沈炼跟在身侧，郭登、郭勇从武将班那边快步赶上。几人并肩走着，廊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殿下，改元之事定了，往后推行新政，也更有底气了。”沈炼语气里带着振奋。
朱见济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玉佩：“这只是开始，往后格物院的新器要推广，各地的工坊要建，还得靠诸位齐心。”
郭登瓮声笑道：“殿下放心，只要是为了大明好，我等武将，定当冲在最前头！”
几人相视一笑，脚步都轻快了些。廊外的雀鸟又落回檐角，叽叽喳喳地叫着，为这即将到来的“永熙”之年添了几分热闹。朱见济望着远处宫墙尽头的朝阳，心里清楚，从今日起，大明这艘巨轮，真的要调转船头，朝着全新的方向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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