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暗复刻体的觉醒
黑暗的我站在茉莉花海中，半黑半白的花瓣在她周身旋转。她的眼睛是纯粹的虚无，却带着令人不安的熟悉感——那眼神深处，藏着母亲临别时的温柔，父亲忏悔时的痛苦，甚至还有小宝们天真的好奇。
"姐姐。"她再次开口，声音是无数熟悉声线的合奏，"我们终于见面了。"
虎子发出恐惧的呜咽，三条德牧护在我身前，却不敢靠近那片诡异的花海。苏婉的残影试图凝聚，却被黑色茉莉缠绕吞噬。
"你不是我。"我紧握母亲留下的怀表，感受着它微弱的温暖。
黑暗复刻体轻笑："谁说不是呢？我拥有你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甚至......"她抬手轻触心口，"你最深的渴望。"
怀表突然在我手中发烫。盖子弹开，露出里面小小的照片——那是我们全家最后一张合影，拍摄于2023年圣诞节。照片上的每个人都在笑，连总是严肃的外公都嘴角微扬。
"多美好的回忆啊。"黑暗复刻体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冰冷的手指轻抚照片，"可惜都是假的。"
怀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张"全家福"其实是在实验室拍的，我们每个人都连着数据线，笑容僵硬如人偶。外公的嘴角不是在上扬，而是在痛苦地抽搐。
"记忆植入实验第77次。"黑暗复刻体轻声说，"成功率13.7%。"
林默的呼喊突然从花海深处传来："小灵！别相信她！她在扭曲......"声音被花瓣吞噬。
黑暗复刻体露出悲伤的表情："爸爸总是这样，不是吗？永远在隐瞒真相。"
她挥手展开新的影像：林默确实在偷偷修改我的记忆，但每次修改后，他都会跪在母亲的治疗舱前痛哭。有次他甚至试图自我了断，被自由派使者阻止。
"他爱我们，只是用错了方式。"黑暗复刻体的眼中竟然泛起泪光——黑色的泪滴，"就像妈妈......"
影像切换至苏婉的"死亡"场景。她确实自愿连接系统，但不是为了复活，而是为了掩盖某个真相。在她完全数据化前，她用尽最后力气对监控器说："保护好小灵，她是唯一的......"
话未说完，她的数据流就被强行中断。中断者胸口戴着树木徽章——正是那个所谓的自由派使者。
"看，我们都是棋子。"黑暗复刻体握住我的手，她的触摸冰冷却带着奇异的共鸣，"被摆布的可怜人。"
怀表突然发出急促的嘀嗒声。盖内浮现出母亲隐藏的讯息："当双月重叠时，茉莉花开处，用真相之钥打开心门。"
黑暗复刻体突然痛苦地抱住头："不！不能打开那里！"
但她无法阻止怀表的变化。表盘融化重组，变成把奇特的钥匙——半月形柄部镶嵌着茉莉花瓣，齿部却是不规则的星图。
"真相之钥......"我喃喃自语。
钥匙自动飞向黑暗复刻体的心口。她发出凄厉的尖叫，黑色茉莉疯狂涌向钥匙，却无法阻止它融入。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黑暗开始从她眼中褪去，露出原本的琥珀色。皮肤上的诡异纹路消失，连周身旋转的花瓣都恢复成纯白。
"姐姐......"她变回我的模样，眼中含泪，"对不起......"
但变化只持续了瞬间。黑色重新涌回她的眼睛，而且比之前更深邃。"真是危险啊。"她冷笑着后退，"差点就被净化了。"
茉莉花海突然剧烈翻涌。从花海中升起无数个"我"——不同年龄，不同装扮，但都有着黑暗的眼睛。她们齐声说："欢迎加入我们，第799号。"
我意识到可怕的事实：这些不是复刻体，而是前798次实验中的"我"！每个都在实验失败后被黑暗吞噬，成为虚无的一部分。
"现在你明白了？"黑暗复刻体们合唱般说道，"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每次反抗，都只是在为虚无增添养分。"
怀表钥匙突然从我手中飞起，射向花海中心的巨大茉莉。花心处睁开母亲的眼睛——半只温暖半只黑暗。
"妈妈！"我惊呼。
黑暗复刻体们同时露出痛苦的表情："妈妈......为什么......"
母亲的眼睛流下黑色的泪。泪水滴落处，花海开始燃烧。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银白色的净化之火。
"快走！"林默突然从火焰中冲出，他的半边身体己经被烧焦，"她在用最后的力量......"
苏婉的身影在火焰中浮现："小灵，记住！虚无害怕的不是光明，而是......"
她的话被黑暗复刻体们的尖叫淹没。她们疯狂地扑向火焰，试图阻止燃烧。
我趁机冲向母亲眼睛所在的位置。钥匙正在那里旋转，每次转动都让火焰更旺。
"没用的！"黑暗复刻体们嘶吼，"就算净化这里，其他实验场的......"
她们的话突然中断。因为通过母亲的眼睛，我看到令人震惊的景象：其他实验场也在燃烧！无数个时空中的茉莉花都在绽放银白火焰！
"妈妈不止在这里留下了火种。"我恍然大悟，"她在所有实验场都......"
黑暗复刻体们发出绝望的哀鸣。她们的身体在火焰中消散，每个消散时都露出解脱的微笑。
最后只剩下那个最初的黑暗复刻体。她跪在火焰中，轻声说："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在完全消散前，她将某样东西塞进我手中——那是半块破碎的镜子，映出我的脸庞。
火焰突然熄灭。花海消失不见，我们站在片虚无之中。唯有母亲的眼睛还悬浮在空中，慢慢闭合。
林默拖着焦黑的身体爬过来："结......结束了？"
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虚无中响起无数个声音："感谢你们......提供了最后的能量......"
整个空间开始压缩。我们像被困在塌陷的泡泡中，氧气急速减少。
在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母亲的眼睛突然重新睁开——但这次，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纯粹的黑暗。
她的嘴唇无声翕动，说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从来没有什么虚无......
只有渴望自由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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