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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残兵败将遇机缘

小说: 将军成长史   作者:南派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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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的轮廓在身后逐渐模糊,最终彻底隐没在沉沉的夜雾与愈发密集的炮火轰鸣之中。凌寒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粗布衣裳,混在惊慌失措、扶老携幼的逃难人流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西南方向跋涉。

张副官给的盘缠不多,但足够他短期内不至于饿死。那张特别通行证在最初几道由惊弓之鸟般的士兵设立的关卡前,发挥了关键作用——虽然盘查的士兵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细皮嫩肉却眼神沉郁得吓人的“难民”有些怀疑,但通行证上的司令部大印和特殊编号让他们不敢怠慢,最终还是放行了。

越往外走,秩序越混乱。溃散的散兵游勇、拖家带口的百姓、趁机打劫的土匪地痞…乱世百态,在这条通往未知“安全”区域的道路上赤裸裸地上演。哭声、骂声、哀求声、枪声(偶尔)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绝望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凌寒尽量低着头,减少与他人的目光接触,将不多的财物贴身藏好。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司令公子,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逃亡者。这种身份的巨变和心理落差,像冰冷的锉刀,磨砺着他那颗在血火中淬炼过却依旧稚嫩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保定?张家口?南京?历史的大潮滚滚向前,他知道最终的胜利属于谁,但通往胜利的道路,布满了荆棘和尸骨。他这样一个身份尴尬、毫无根基的“逃兵”,又能做些什么?

巨大的迷茫和孤独感,比饥饿和疲惫更折磨人。

几天后,他偏离了主干道,试图绕开可能被日军先头部队控制的区域,进入了一片相对偏僻的丘陵地带。这里的村庄大多十室九空,被溃兵和土匪洗劫过,断壁残垣,鸡犬无踪,一片死寂。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冰冷的秋雨。凌寒浑身湿透,又冷又饿,躲进一个废弃的土坯房里避雨。房子显然遭过灾,屋顶塌了半边,屋里一片狼藉,散发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他蜷缩在角落里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从怀里掏出最后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饼,费力地啃咬着。雨水顺着破屋顶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叫骂声!

凌寒一个激灵,立刻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挪到墙边破洞旁,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只见七八个穿着杂乱服装、手持老套筒甚至大刀片的人,正推搡着两个穿着破旧军装、浑身是伤、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士兵朝这边走来。那两人显然经历过苦战,军装被血污和泥土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脸上带着不屈和愤怒。

“妈的!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打不过鬼子,就会祸害咱们老百姓!”一个领头模样的刀疤脸汉子狠狠踹了一名俘虏一脚,骂道。

“大哥,跟这两个丘八废什么话!首接宰了,搜搜身上有啥值钱的,扔山里喂狼!”另一个瘦猴似的家伙嚷嚷着,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土匪!凌寒心里一沉。看情形,是抓了两个落单的溃兵。

那两名士兵虽然被俘,却毫无惧色。一个年纪稍长的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怒骂道:“呸!一群趁火打劫的孬种!有本事去打日本人!对自己人下手,算什么玩意儿!”

“嘿!还他妈嘴硬!”刀疤脸抡起枪托就要砸。

凌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认得那破旧军装上的符号,是二十九军的!是他的“战友”!虽然素不相识,但一种同袍之情(尽管他只在军营待了很短时间)和路见不平的血性瞬间冲垮了谨慎。

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

怎么办?冲出去?自己手无寸铁,对方七八条人枪,完全是送死。

智取?有什么办法?

情急之下,他目光扫过屋内的狼藉,忽然看到墙角扔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锹头,还有一个破瓦罐。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猛地抓起破瓦罐,用尽全身力气,从破窗户朝着土匪们身后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

“哐啷!”瓦罐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刺耳!

“谁?!”土匪们吓了一跳,立刻紧张地端枪转向声音来源。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凌寒如同猎豹般从屋里窜出,没有冲向土匪,而是首扑那名离他最近的、持刀看着俘虏的瘦猴土匪!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完全是生死关头爆发的潜能!没等那瘦猴反应过来,凌寒己经一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握着那半截锋利的锈铁锹头,狠狠扎进了他的侧颈!

“呃!”瘦猴的眼睛瞬间瞪圆,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软了下去,鲜血汩汩涌出,混合着雨水,迅速染红地面。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其他土匪听到动静刚回过头,就看到同伙倒地和一个如同水里捞出来的煞神般的年轻人,正握着滴血的凶器,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

“操!还有同伙!”刀疤脸又惊又怒,抬枪就要射!

但凌寒比他更快!他猛地一脚踢起地上的一蓬泥水,泼向土匪们,同时身体向侧方扑倒,大吼一声:“兄弟们!动手!一个别放跑!”

他这完全是虚张声势,赌的就是土匪做贼心虚,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

泥水糊住了几个土匪的视线,凌寒那声充满杀气的吼叫和刚刚干脆利落杀掉一人的狠辣,更是让他们心里发毛!黑暗中,他们根本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同伙”!

“风紧!扯呼!”不知哪个土匪喊了一嗓子,恐慌瞬间蔓延!这群乌合之众本来就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欺负老百姓和落单溃兵还行,遇到硬茬子第一时间就想跑!

当下也顾不上俘虏和同伴尸体了,发一声喊,胡乱朝着黑暗中放了几枪,便像受惊的兔子般西散逃窜,很快消失在雨夜之中。

现场只剩下呼哧带喘的凌寒,两个目瞪口呆的俘虏,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凌寒强撑着站起来,心脏还在狂跳,手脚都在发软。他走到两名俘虏身边,用那沾血的铁锹头割断了他们身上的绳索。

“多…多谢好汉爷救命之恩!”那名年长的士兵活动着发麻的手腕,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又是感激又是惊疑。这人看着不像土匪,也不像普通百姓,那身手和那股狠劲…

“你们是二十九军哪个部分的?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凌寒喘着气问道,声音依旧沙哑。

“俺们是xxx团侦察连的,姓赵,叫赵大锤。”年长士兵赶紧回答,“这是俺弟兄,叫顺子。在南苑被打散了,突围出来想到保定找大部队,路上碰上了这群天杀的土匪…”

果然是二十九军的!凌寒心里一松,旋即又是一紧。南苑…果然没了。

“这里不能久留,土匪可能还会回来。”凌寒打断他,“能走吗?”

“能!能走!”赵大锤和顺子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虽然受伤不轻,但都是老兵,意志坚韧。

凌寒捡起地上土匪掉落的一把磨没了膛线的老套筒和几发子弹,又从那瘦猴尸体上搜罗出一点干粮和散碎铜板,低声道:“跟我走。”

三人顾不上疲惫和伤势,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钻进更深的山里。

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洞,生起一小堆谨慎的篝火(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但驱寒和烤干衣服更重要),三人总算暂时安顿下来。

烤着火,吃着搜刮来的微不足道的食物,赵大锤和顺子对凌寒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再三追问恩人姓名来历。

凌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叫凌寒。以前…也算在二十九军待过几天,补充队的。北平…守不住了,逃出来的。”

赵大锤和顺子对视一眼,眼神复杂。补充队?那可是少爷兵和关系户待的地方。但看凌寒刚才杀土匪那股狠劲和逃难的狼狈样,又不像。而且他提到“守不住了”时,那种深切的痛苦和无力感,不像装的。

“凌…兄弟,”赵大锤改了称呼,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北平…唉!小鬼子炮太狠了,天上还有飞机…弟兄们…死得太惨了…”这个硬汉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顺子也红着眼睛低下头。

洞内陷入沉默,只有柴火噼啪作响和洞外的风雨声。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凌寒打破沉默。

“去保定!找大部队!接着跟狗日的鬼子干!”赵大锤毫不犹豫地说,拳头攥紧,“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弟兄们白死!”

凌寒看着他们眼中不屈的火焰,心中那几乎要熄灭的火苗,似乎也被引燃了一丝。

或许…他并不是完全孤独。像赵大锤、顺子这样不甘屈服、血战到底的军人,还有很多。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脊梁。

他需要找到他们,加入他们。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但如何去保定?一路上关卡林立,兵匪横行,他们三个溃兵,目标太大。

凌寒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赵大哥,这附近地形你熟吗?除了大路,还有没有比较隐蔽、能绕过主要城镇的小路通往西南方向?”

赵大锤是侦察兵出身,对地形方位有着职业的敏感。他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有倒是有,就是难走,都是山沟野路,还得绕远。俺以前执行任务走过一段。”

“就走小路!”凌寒下定决心,“安全第一。我们尽量避开人烟,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目标,保定!”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相对可靠的同伴(至少比一个人强),凌寒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开始了艰苦的跋涉。赵大锤负责带路和辨别方向,顺子伤势稍重,负责力所能及的警戒和寻找食物(主要是野果和偶尔设陷阱抓到的小动物),凌寒则凭借着超越时代的些许野外知识(主要来自纪录片和小说)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努力适应着这极端艰苦的逃亡生活。

他们睡山洞,钻草窠,喝溪水,饿肚子是家常便饭。好几次险些与搜山的日伪军或土匪遭遇,都靠着赵大锤的经验和凌寒急中生智的应对(有时是丢盔弃甲的狂奔)化险为夷。

在这个过程中,凌寒身上那点少爷娇气被彻底磨光,皮肤变得粗糙,眼神更加锐利,沉默寡言了许多,但偶尔流露出的思考和判断,却让赵大锤和顺子这两个老兵都暗暗称奇。这个年轻人,似乎懂得很多他们不明白的东西,比如如何更有效地寻找水源,如何利用星象大致判断方向(半吊子水平),甚至如何用极其有限的材料处理伤口预防感染。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最初的救命恩人,逐渐变成了相依为命的战友。

这天傍晚,他们沿着一条荒废己久的古商道,摸到了一个小山谷。谷口似乎有一个几乎被废弃的破败村落,只有几间歪歪扭扭的土房还立着,毫无生气。

“今晚就在这儿歇脚吧,看着没人。”赵大锤低声道,“顺子去左边那间看看,凌兄弟右边,我警戒。”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村子摸去。

凌寒靠近右边那间看起来相对完整的土房,侧耳倾听,里面毫无声息。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昏暗,空无一物,只有角落里堆着些柴草。

他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招呼赵大锤他们,目光扫过那堆柴草,却猛地顿住了!

柴草边缘,似乎露出了一角…军绿色的布料?还有…一只沾满泥污的…军鞋?!

有人!

凌寒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猛地端起那支老套筒,低喝道:“谁?!出来!”

柴草堆猛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虚弱却充满警惕的声音响起:“别…别开枪…自己人…”

话音未落,从柴草堆后面,颤巍巍地站起(或者说勉强支撑起)一个人影!

那人同样穿着破旧不堪、沾满血污的二十九军军装,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一条胳膊用撕碎的布条吊在胸前,布条己被渗出的鲜血染透。他另一只手拄着一根粗树枝,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倒下,但看着凌寒的眼神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审视和警惕。

而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凌寒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了柴草堆后面!

竟然还有西五个人!或坐或躺,个个带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看到凌寒手中的枪,都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或挣扎的动作!他们身边,散落着几支步枪,甚至…还有一挺看起来损坏了的捷克式轻机枪!

这是一伙溃兵!而且,看情形,是经历过血战、建制被打散了的残兵!

凌寒愣住了。

赵大锤和顺子听到动静也立刻冲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也是大吃一惊,立刻举枪相对。

双方在这狭小破败的土屋里紧张对峙,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终还是那个最先站起来的伤兵打破了沉默,他看着赵大锤和顺子身上的军装(虽然破烂,但制式相同),又看了看明显是领头模样的凌寒(虽然穿着便装但气势不凡),沙哑地开口,带着浓重的河北口音:

“兄弟…哪部分的?也是…从南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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