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老房子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赵桂兰带着语桐睡在里屋，轻微的鼾声隔着门板传来。张建军独自坐在客厅地板上，面前是那个摔变形的蛋糕盒子。
芒果慕斯己经不成形状，奶油和蛋糕坯混成一团，糊在歪斜的“五周年快乐”上。他小心地揭开盒盖，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酸味。
从厨房找出半包蜡烛，抽出一根插在蛋糕残骸上。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起，映亮他疲惫的脸。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影子。他盯着那点微光，想起五年前的婚礼。那时他们一起吹灭蜡烛，许下永远相爱的誓言。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火苗突然跳动了一下，像在嘲笑他的孤独。他轻轻吹熄蜡烛，青烟袅袅升起，带着蜡油的焦味。
告别仪式简短得可笑。没有歌声，没有祝福，只有一地狼藉和满心疮痍。
余光瞥见墙角堆着的设计稿，蒙尘的画纸上还能看到婚纱的轮廓。他曾经多么用心地画每一笔，想象她穿上的模样。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里屋传来细微响动，他立即屏住呼吸。是语桐在说梦话，含糊地喊着妈妈。孩子的每一声呢喃都像针扎在他心上。
他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缝。女儿睡得很不安稳，小眉头紧皱着。母亲的手搭在孩子背上，无意识地轻拍。
这个画面让他鼻子发酸。五年全职爸爸，他学会了冲奶粉、换尿布、扎辫子，却没学会如何面对这样的背叛。
回到客厅，他打开手机。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我知道错了，再见我一面。”
他没有回复，首接删除。手指划过屏幕，不小心点开相册。跳出来的是语桐三岁生日的照片，李红梅笑着亲孩子的脸，他在一旁看着，眼里都是幸福。
那时以为会永远这样幸福。
关机键按下去，屏幕彻底变黑。像他们的婚姻，再也亮不起来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浅金色的线。天快亮了。
他走到窗边掀起一角，小区里己经有早起的老人在散步。一切看起来平静如常，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但一切都不同了。
语桐的哭声突然从里屋传来，带着惊慌：“爸爸！爸爸在哪？”
他立即冲进去，孩子正坐在床上揉眼睛，小脸涨得通红。“爸爸在这。”他抱起女儿轻声安抚。
赵桂兰也醒了，担忧地看着他们：“做噩梦了？”
语桐抽噎着点头：“梦见妈妈不要我了......”
张建军抱紧女儿，嘴唇紧抿。怀中的小身子软软的，带着奶香和温度，像最后的救赎。
妻子与助理拍婚纱照，我当场离婚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妻子与助理拍婚纱照，我当场离婚最新章节随便看！“不会的。”他最终说，“妈妈永远爱你。”
只是不再爱我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赵桂兰默默起身去准备早餐，厨房很快传来煎蛋的香味。生活总要继续，不管多么艰难。
他抱着女儿走到客厅，晨光己经洒满整个房间。那个摔坏的蛋糕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奶油化得更加难看。
语桐小声问：“爸爸，蛋糕还能吃吗？”
他摇摇头，拿起蛋糕走向垃圾桶。停顿片刻，还是挖了一小块干净的递给女儿。
孩子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眼睛弯起来：“甜。”
这个笑容像道闪电，突然劈开他心中的迷雾。是的，生活还要继续，为了这个笑容也要继续。
他走到墙角那堆设计稿前，轻轻拂去灰尘。一张张翻看，那些被遗忘的梦想在晨光中苏醒。
线条，色彩，创意。曾经被他亲手埋葬的天赋，此刻像种子般破土而出。
语桐爬过来，好奇地指着一张设计图：“爸爸画的花裙子！”
他抱起女儿，指着草图讲解：“这里要缝珍珠，这里要收腰......”
孩子听得似懂非懂，但眼睛亮亮的：“爸爸好厉害！”
赵桂兰端着早餐出来，看见这一幕愣住了。煎蛋在盘子里滋滋作响，她却忘了放下。
“建军......”母亲轻声唤他。
他抬起头，眼神己经不同。痛苦还在，但多了些别的东西。
“妈，”他说，“我想重新开始。”
赵桂兰眼眶瞬间红了，连连点头：“好，好。”
语桐开心地拍手：“爸爸要给我做花裙子！”
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灰尘在空气中舞动。他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手指轻轻纸面。
不再是终结，而是新生的开始。
窗外传来鸟鸣，清脆悦耳。梧桐树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鼓掌。
他抱起女儿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凉爽，干净，带着希望的味道。
“看，”他指着天边的朝阳，“新的一天。”
语桐学着他的样子深呼吸，小胸膛鼓起来：“爸爸，我今天想要草莓蛋糕。”
他笑了，真正的笑：“好，爸爸给你买。”
赵桂兰在一旁抹眼泪，嘴角却上扬着。煎蛋的焦香弥漫开来，是生活的味道。
张建军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摔坏的蛋糕，轻轻盖上盒子。五周年快乐，再见。
而新的人生，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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