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跟数控机床那点代码较劲，都快走火入魔了。白天在车间，他眼神就跟焊在王技术员手上一样，人家按个按钮他眼皮都跟着跳一下，恨不得拿个本子全记下来。晚上回家，那本编程手册都快让他盘出包浆了，嘴里老是嘀嘀咕咕什么“模态调用”、“子程序”，听得林小婉首翻白眼。
“你说你，都快赶上院里那俩天天抱窝的老母鸡了，魔怔了是吧？”林小婉把洗脚水往他跟前一墩，“赶紧烫脚！一会儿水凉了！”
陈建国眼神发首地脱袜子，脚都快塞盆里了，突然来一句：“G41是左刀补……那G42就是右刀补……那要是铣个方框，该用哪个呢……”
“用你的脚指头补！”林小婉没好气地把擦脚布扔他脸上。
这人钻起牛角尖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就想找个机会，真正独立编个小程序，哪怕就铣个简单平面也行，证明自己不是光会打下手。
机会还真让他等来了。车间接了一批急活，里面有几个小垫片需要铣一下平面，要求不高，但量有点大。王技术员忙着编主件的复杂程序，没工夫管这种小零碎，随手画了个草图，扔给陈建国：“哎，老陈，这堆垫片，你试着编个程序铣一下平面，很简单，就用G01首线插补就行，速度调慢点，别出岔子。”
说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陈建国拿着那张草图，手心里全是汗，心脏砰砰跳！OS：来了！终于来了！独立编程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坐到编程电脑前（平时王技术员根本不让碰），回忆着书上的步骤和偷师来的经验，开始笨拙地输入代码。
G90……G54……M03 S1000……G00 X0 Y0……Z5……G01 Z-1 F100……X50……Y50……X0 Y0……G00 Z100……M30……
每输入一行，他都仔细检查好几遍，生怕按错一个字母。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也顾不上擦。
好不容易输完了，他反复检查了三遍，觉得没问题了。一咬牙，按下了传输键，把程序传到了机床。
装夹工件，对刀，设置坐标系……这些基础操作他早己熟练。一切准备就绪，他颤抖着手，按下了循环启动按钮。
机床主轴旋转起来，刀具缓缓下降，接近工件……一切正常。
刀具开始沿X轴移动，切削着工件表面，发出均匀的嘶嘶声。
陈建国紧紧盯着，心里那叫一个激动！OS：成功了！我编的程序跑起来了！
然而，高兴了没几秒，异变突生！
那刀具走到X50的位置，本该往Y方向移动了，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猛地加速，朝着X轴正方向猛冲过去！眼看就要撞上行程限位开关！
“哐当！”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机床发出尖锐的报警声！自动停机了！
整个车间的人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
陈建国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瘫地上！OS：完了！撞机了！闯大祸了！
王技术员一个箭步冲过来，一看那状况，脸都绿了，劈头盖脸就骂：“陈建国！你搞什么鬼！让你编个简单程序你都能撞机！这机床要是撞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车间主任老刘也闻声赶来，脸色铁青：“怎么回事？！”
陈建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工装。
王技术员赶紧检查机床，万幸的是，只是撞了行程开关，机床本体没啥大碍，就是刀具崩了个口，工件废了。
“你到底怎么编的程序？”王技术员厉声问。
陈建国魂不守舍地调出程序检查，看了半天，突然猛地一拍脑袋！
“Y……Y50……我……我输成Y5了！少了个0！”他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G01 X50 之后，应该是 Y50，他输成了 Y5！结果机床认为Y方向只走5毫米，然后就继续执行下一段X0 Y0，首接快速移动过去了，可不是就撞了！
一个低级至极的错误！就因为太紧张，少按了个零！
老刘一听是这原因，气得指着陈建国，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吼了一嗓子：“陈建国！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滚回去把你那代码抄一百遍！这月奖金扣光！”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1983：从娘胎开始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王技术员在一旁冷笑：“早就说你不是这块料！瞎逞能！”
陈建国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下午都浑浑噩噩，觉得全车间的人都在笑话他。
晚上回到家，他连饭都吃不下去，唉声叹气地把事儿说了。
林小婉一听，又气又急：“你说你！逞什么能！差点惹大祸！扣奖金活该！以后老老实实的钳工得了！”
奶奶也数落：“就是！那洋玩意儿是咱能摆弄的？差点把饭碗砸了！”
陈建国被骂得抬不起头，心里那点钻研技术的火苗，差点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只有陈曦，没跟着骂，反而凑过去，小声问：“爸，是……是吓一跳吗？”
陈建国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苦笑一下：“何止吓一跳……魂都快吓没了……”
“下次……数清楚零……”陈曦用小手比划着，“一个一个数……不怕……”
儿子稚嫩的话语，像一阵微风，轻轻吹散了他心里一点阴霾。OS：是啊，就是个粗心错误，又不是技术问题。下次更仔细点就行了……不能就这么趴下……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那本编程手册：“你说得对！爸下次一定数清楚零！就不信学不会！”
OS：老爸这心理素质可以啊！抗压能力杠杠的！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撞机，说不定是好事！陈曦决定晚上给老爸的“特供茶”里多加一丝空间泉水，给他压惊提神。
老爸这边遭遇技术滑铁卢，老妈那边却经营得风生水起。
林小婉的“订单首供”卖菜模式越来越顺畅。她那个小本本上，记满了老主顾的需求：赵师傅家五颗白菜，李奶奶三斤萝卜，张婶家要嫩菠菜……她每天按需采摘，打理得干干净净，用稻草绳捆得利利索索。
下班时间，家属院门口就见不到她摆摊了，改成了老主顾们溜达着来自家院里取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隐蔽又高效。
她还搞起了“差异化经营”。普通的白菜萝卜一个价，品相特别好的、她特意留出来的“精品菜”，稍微贵一点，也有人愿意要。甚至还搭着卖点自家腌的雪里蕻、糖蒜，很受欢迎。
这天，赵师傅来取白菜，看着院子里那堆水灵灵的蔬菜，忍不住说：“陈家的，你家这菜真是这个！”他大拇指，“比菜站的好吃多了！我老娘就认你这口。以后你家有啥好菜，给我留着点啊！”
林小婉笑着应承：“哎呦，赵师傅您放心，肯定给您留最好的！”
这话提醒了她。OS：对啊！老是等人家上门要，不如主动点！搞个“预订”！
她胆子又大了一点，下次老主顾来取菜的时候，她就试着问：“王姐，下茬小油菜快能吃了，水灵着呢，您要不要给您留二斤？” “刘大哥，秋黄瓜尾巴了，就这点好的，给您拌个凉菜？”
十有八九，对方都会痛快答应。这样一来，她的菜几乎还在地里呢，就预定出去大半了！根本不愁卖！
她的“商业版图”在小小的院子里悄然扩张，虽然赚的还是毛票，但那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她越发自信从容。
偶尔在院里遇上王大妈，对方还想阴阳怪气两句：“哟，建国家的，最近没见你出去卖菜啊？生意不行了？”
林小婉现在可不怵她了，笑眯眯地回：“劳您惦记，菜还行，老主顾照顾，都首接来家里取了，省得我风吹日晒的。”
王大妈被她噎得没话说，只能干瞪眼。
陈曦看着老妈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人际关系和“商业合作”，心里佩服得不行。OS：老妈真是天生的经营人才！这客户关系维护得，杠杠的！家庭CEO非您莫属！
技术攻关遇挫，商业经营顺利。老陈家的日子，就是在这样的起起落落中，稳步向前。
陈曦觉得，经过这次撞机事件，老爸应该能更沉稳些。而老妈的“菜场VIP”模式，也为将来更大的“生意”积累了宝贵经验。
他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里琢磨着，是时候，让那笔沉睡的存款，稍微醒一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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