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救护车鸣笛声在山谷里交织，乔曼穿着一身冲锋衣，踩着登山靴从越野车上下来，风把她的长发吹得有些乱，但眼神依旧锐利。她扫过满地哀嚎的盗伐者，又看了看那株被锯开深痕的千年巨杉，眉头拧成了疙瘩。五爷看见穿制服的来了，哭得更凶：“乔局长！救命啊！这护林员疯了！把我们都打成残废了！”
叶风华从警车上跳下来，看见这场景哭笑不得，踢了踢五爷的屁股：“行了别嚎了，早上刚处理完你兄弟封西的人，下午就轮到你了？你们是组团送人头来了？”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赵天赐，你这战斗力可以啊，昨晚送进去十几个，今天又来八个，封西的人快被你一锅端了。”
老钟正拉着乔曼的胳膊，唾沫横飞地比划：“乔局您是没看见！小赵那身手！跟武松打虎似的！五爷举着钢管冲上来，小赵侧身一躲，‘咔嚓’就把他胳膊拧了！还有那锯树的，被小赵一拳就干翻了，电锯都飞出去三米远！” 他说得兴起，还模仿我出拳的动作，差点绊倒在树根上。
乔曼没打断他，等老钟说完才看向我，语气听不出情绪：“人没受伤？” 我摇摇头，她这才走到巨杉前，伸手摸了摸那道锯痕，指尖微微发颤，转身对林业局的人说：“先联系林业专家，看看这树还能不能救，做好保护措施。” 然后才对叶风华道，“人带走吧，该怎么查怎么查。”
五爷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时，还在挣扎：“乔曼！你不能偏心！他把我们打成这样，你得抓他！” 乔曼没理他，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
现场清净下来，叶风华递给我一瓶水：“说真的，你可得加倍小心。封西在县里势力盘根错节，这些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你把人伤成这样，他肯定跟你没完。” 她压低声音，“而且刚才接到电话，上面己经有人暗示，这两批人过几天就得放出去，说是‘证据不足’。”
“你能顶几天？”我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山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叶风华叹了口气：“最多三天。封西的后台硬，我这小队长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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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曼的车队刚消失在山路拐角，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梦一场主唱桃子”的名字。刚接起，就传来桃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赵天赐……你是不是盗用别人版权了啊？我的首播间被封了！平台说《漠河舞厅》侵权，让我立刻删视频，不然就永久封禁！现在全网你那版弹唱都被下架了，好多人私信问我咋回事……”
我捏着手机走到巨杉下，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心里明镜似的——准是老爷子又“远程监控”了。我叹了口气，尽量让声音稳些：“哭啥？没盗用，就是点小误会。你先删了，我保证三天内给你解禁，不光解禁，还得让平台给你赔礼道歉。”
“真的？”桃子的声音带着怀疑，“你可别骗我，我这首播间刚有点起色，全靠唱歌挣生活费呢……” “骗你是小狗。”我笑了笑，“赶紧删了睡觉，明天一睁眼就好了。” 她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我望着远处盘旋的山鹰，嘀咕：“老爷子这控制欲，真是到哪儿都管得着。”
转身找了个避风的石头堆坐下，拨通了二姐萧云柔的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萧云柔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亮，还掺着点戏谑：“哟，赵大侠终于舍得给你姐打电话了？知道自己闯祸了？”
“姐，是不是老爷子又作妖了？”我没好气地说，“封我视频就算了，干嘛连累桃子？人家小姑娘靠首播吃饭呢！”
萧云柔在那头轻笑：“谁让你刚到漠河就放飞自我？在酒吧唱歌还被拍下来，老爷子在电视上看见回放，脸都黑了，说你‘不务正业，丢赵家的人’。”
“我那是清唱，又没收钱！”我急了，“再说护林员就不能有业余爱好了？”
“老爷子说不行就不行。”萧云柔的语气软了点，“放心，桃子的首播间我己经让平台那边处理了，明早就能解禁，还会给她推波流量补偿。”
我这才松了口气：“还是姐靠谱。对了，跟你说个事——这两天有人要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萧云柔严肃的声音：“谁？怎么回事？” 我把昨晚蒙面歹徒围攻、今天五爷盗伐被揍的事捡重点说了说，特意强调了朱旺、封西和“县里保护伞”。
“把记录仪里的视频加密发我，”萧云柔的声音沉了下来，“我现在就发给爸。他刚被爷爷调回帝都，专门负责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正好管这事。”
“真的？那太好了！”我眼睛一亮，“老爸终于不用在边疆吃风了，能天天搂着老妈睡觉了。” 萧云柔在那头啐了一口：“没大没小！就你脑子里装的净是这些。”
我笑了笑，话锋一转，语气认真了些：“姐，你别单着了。大哥走了五年了，你都三十了，该找个人疼你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萧云柔轻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哑：“傻小子，姐是赵家的女儿，这辈子也是赵家的媳妇。” 她顿了顿，很快恢复平静，“不说这个了。你那首《漠河舞厅》写得真好，唱得也有劲儿。”
“对了，”她忽然说，“我给你注册版权了。不光这首歌，你小时候写的那些歪诗、偷偷藏在床底的小说草稿，还有高中给女生写的情歌，我都找出来给你注册版权了，版权证在我这儿存着呢。”
我愣住了，小时候总觉得二姐就爱打我小报告，然后哭着看爷爷揍我，没想到她偷偷做了这些。“姐，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好？”
“我高兴！”萧云柔的声音带着点得意，“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赢了爷爷的赌局。”
风穿过树林，带着松涛声，我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暖烘烘的。“知道了姐。”我握紧手机。
萧云柔笑了：“赶紧挂吧，快点发视频。记住，别逞能，有事随时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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