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朱旺往他办公室走，晚风吹过林场的砖房，带着松脂的味道，却吹不散空气里的诡异。朱旺的办公室在宿舍尽头，门口挂着“林场主任”的牌子，门虚掩着，里面亮着昏黄的灯，隐约能看见墙角堆着的山货礼盒。
进了屋，朱旺反手关上门，屋里顿时弥漫开一股烟草和劣质香水混合的味道。他往老板椅上一坐，挺着肚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杯上印着“恭喜发财”的烫金大字，和他那身沾着油渍的衬衫格格不入。
“小赵啊，”他呷了口茶，眼神在我身上打转，像是在掂量货物，“你才来一天，就端了封西两拨人，还抓了盗伐的五爷，乔局长刚才打电话，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是‘野狼谷的守护神’呢。” 他笑了笑，眼角的肥肉挤成一团，“照这势头，我这主任的位子，怕是坐不了多久喽。”
我靠在门框上，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才踏实些：“主任说笑了。我刚到林场，啥都不懂，还得靠您多指点。您这位子坐了这么多年，根基稳得很，我哪敢想那些。” 这话半真半假，既给了他台阶，也没示弱。
朱旺“嘿嘿”笑了两声，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敲得“笃笃”响：“你能这么想就好。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有时候太拼了，容易出事。”
他话锋一转，眼神沉了下来，“这野狼谷不比城里，山里野物多着呢。前几年有护林员巡山，被熊瞎子掏了肠子，还有人说在深处看见过白额吊睛的大老虎，一爪子就能拍碎人的脑袋。”
他盯着我，语气慢悠悠的，像是在说家常，却字字带刺：“你刚来，路线不熟，万一哪天走岔了路，遇上这些‘大家伙’，可就……”
我打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谢谢主任关心。岗前培训学过怎么防野兽，我带了防熊喷雾和匕首，真遇上了，自保应该没问题。” 我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再说，保护林区是护林员的本分，总不能因为有野兽，就把林子让给盗猎的、砍树的吧？”
朱旺的脸色僵了一下，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茶水溅出来：“你这意思是，我怕了那些野物？”
“不敢。”我微微欠身，“主任在野狼谷待了这么多年，肯定比我有经验。我就是觉得，比起野兽，那些拿着刀、锯子的‘人’，可能更危险点。”
这话像是戳中了他的痛处，朱旺的脸瞬间涨红，指着门口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提醒你，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他喘了口气，突然又换上笑脸，从抽屉里摸出个红包塞过来，“小赵啊，刚才是我说话冲了。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买点烟酒，别嫌少。”
我没接，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主任的好意心领了，但林区有规定，不能收群众一针一线。” 朱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眼神阴沉沉的，像要吃人。
“行，你有种。”他把红包摔回抽屉，“既然你不听劝，那往后在林场出了什么事，可别指望我给你撑腰！”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谢谢主任提醒，我会注意安全的。”
推开门时，晚风灌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浊气。我回头看了眼朱旺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但窗户上映出的人影，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老钟在宿舍门口等着，见我出来，赶紧迎上来：“他没为难你吧？” 我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是聊了聊工作。”
回宿舍的路上，月光把树影拉得很长，我摸了摸胸口的记录仪，里面的证据还在。朱旺的威胁己经摆到明面上了，这说明他慌了——既怕我查他的贪腐，又怕我坏了他和封西的勾当。
“钟哥，”我突然开口，“明天咱巡山，去最北边的野猪岭看看，听说那儿盗猎的最多。” 老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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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桃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雀跃，仕途狂飙：护林员的顶流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仕途狂飙：护林员的顶流梦最新章节随便看！像揣了只蹦跳的小兔子：“天赐！我的首播间解禁啦！平台还给我加了流量推流，现在粉丝涨了快两千，真是因祸得福了！”
我靠在门框上晒着太阳，听着她欢快的语调忍不住笑：“本来就是场误会，让你受了损失，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
“害，提这干啥！”桃子在那头啐了一声，又热络起来，“对了，周末你下山不？来酒吧唱两首呗？上次那首《漠河舞厅》好多人追着问呢！”
我摸着下巴琢磨：“我要是再去，万一首播间又被封了咋办？”
“你到底啥来头啊？”桃子的声音里满是好奇，“怎么总有人追着封你？”
“得罪了个老人家，能量大得很。”我笑着逗她。
桃子立刻恍然大悟：“哦——资本爸爸！难怪呢！”她顿了顿，又兴冲冲道，“那你来的时候我关首播！资本爸爸再厉害，总不能封我的实体酒吧吧？就当给熟客开专场！”
“行，等我有空一定来。”我应下，挂了电话时，晨光正好漫过林场的屋顶，暖融融的。
两天后，我和老钟巡山到野猪岭附近的杂树林，刚绕过一丛带刺的灌木，就听见一阵尖利的呼救声穿透林子：“救命啊！放开我！”
老钟脸色骤变，拽着我就往声音来源跑：“是二妮！是老王的女儿二妮！”
“二妮？”我边跑边问。
“就是牺牲的护林员老王的闺女！在林场当资料员，平时帮着统计山货的！”老钟急得声音发颤，“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儿？”
呼救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男人猥琐的哄笑：“二妮，别犟了！从了老子，以后林场的好处少不了你的，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畜生！朱旺这个畜生！”老钟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我怒火首冲头顶：王二妮被一个男人死死按在草地上，浅蓝色的衬衫被扯得敞着怀，胸罩的肩带断了一根，露出的肩膀上满是抓痕。她双腿死死夹着，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头发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正是朱旺！
二妮看见我们，眼泪瞬间涌出来，嘶哑地喊：“钟叔！救我！”
朱旺听见动静头也不回，还在狞笑：“钟叔？老钟，你敢管老子的闲事？这是我跟二妮的私事！”
“放开她！”我冷声喝道，同时摸出手机，对着眼前的场景连按快门，胸口的记录仪也早就在运转，双份证据在手。
朱旺这才猛地回头，看见我时眼睛都红了，气急败坏地吼：“赵天赐！怎么哪儿都有你？我跟二妮两情相悦，小情侣打情骂俏，关你屁事！”
“你放屁！”二妮气得浑身发抖，趁他分神挣扎着蜷起身子，连忙用手捂住敞开的胸口。我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扔过去，她一把抓住裹在身上，指着地上撕碎的裤脚碎片哭道，“他把我骗到这儿说看山货样本，上来就动手！他想我！”
我蹲下身看着她，声音尽量放缓：“二妮，你敢不敢跟警察说他你？”
二妮咬着牙抹掉眼泪，眼里迸出倔强的光：“有什么不敢？俺爹就是被这些人害的！我孤家寡人一个，没啥好怕的！”
我立刻拨通叶风华的电话，讲了大概经过，背景里吵吵嚷嚷的。“我在开会呢，新来了个刘副局长，正烧她的三把火……”叶风华的声音压得很低。
没等她说完，一个清脆又带着锐气的女声突然从电话那头响起：“叶风华，开会时间接私人电话？给谁通风报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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