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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风暴前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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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喧嚣与热血仿佛仍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但翌日的晨曦己如期而至,为工作室镀上一层冷冽而清晰的光边。沈默坐在控制台前,屏幕上跳跃着新歌的波形图,但他的目光却投向窗外辽远的天空。

《以父之名》的成功将“无声乐队”和沈默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赞誉如潮水般涌来,商业合作与媒体采访的邀约几乎塞满了苏晚晴的邮箱。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沈默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种近乎停滞的凝滞感,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天地万物都被抽走了声音,只留下压抑的等待。

钟伯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浓茶,将一杯放在沈默面前。“怎么了?新歌遇到瓶颈了?”老人眼光毒辣,一眼看穿他平静外表下的暗涌。

沈默转动着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器的温润。“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他沉吟道,“是一种……感觉。伯,我们似乎站在一个临界点上。《以父之名》太成功了,成功到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下一首歌,必须不同,必须超越,否则……”否则,便是盛极而衰的开始。热度会冷却,聚光灯会移开,那些曾被震撼的心灵也会逐渐麻木。艺术的残酷在于,它永远渴望下一个惊叹。

钟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品着茶。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还记得你唱《海阔天空》的时候吗?那不是唱给外面那些人听的,是唱给我们自己,唱给你自己的。别被外面的风声拽着走,沈默。你得回到你的海里去,听你自己心里的浪声。”

沈默微微一震,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墙角那把木吉他上。

就在这时,苏晚晴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快递文件走进来,脸色有些凝重。“沈默,你看这个。”

那是一份某大型音乐奖项的提名通知,《以父之名》赫然在列,但一同入围的,还有几位资历极深、背景深厚的天王级歌手。与此同时,网络上开始零星出现一些质疑的声音,有的说《以父之名》哗众取宠,内涵不足;有的则暗指沈默的创作能力昙花一现,即将江郎才尽。

风暴的征兆,己悄然显现。

沈默接过文件,粗略一扫,脸上并无太多波澜。他反而抬头看向苏晚晴,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晚晴,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被任何人关注,你还会留在工作室吗?”

苏晚晴没有丝毫犹豫,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在这里,不是因为你在被多少人关注,而是因为你是沈默,是那个即使只有一把破吉他,也要唱出心底声音的人。”

沈默笑了,那点压抑在心头的迷雾似乎被这句话吹散了些许。他站起身,再次走向那把木吉他。

“没错。”他轻声道,仿佛是对自己宣誓,“世界的噪音太大了。但我们得听清自己的声音。”

他的手指轻轻搭上琴弦。下一首征服世界的歌,或许不必想着去征服,只需如利剑般,刺破这虚伪的宁静,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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