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论断如同一声槌响,试图将《锈骨》定性为一场鲁莽的闹剧。然而,这试图盖棺定论的声响,并未如预期般熄灭火焰,反而像一阵助燃的罡风,将沈默内心深处那簇不肯屈服的火焰吹得愈加炽烈逼人。
他并未急于反驳,甚至刻意远离了网络的喧嚣。工作室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外界纷扰被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勉强阻隔,只留下内部一片充斥着无形压力的沉默。沈默不再是那个会为负面评价而 visibly 动摇的青年,某种更深沉、更冷硬的东西在他眼底沉淀下来。他变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监听室或乐器堆里,像是将自己也投入了熔炉,与那些冰冷的器械、灼热的理想一同经受煅打。
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那不再是《以父之名》时期沉浸于叙事诡计的沉迷,也不是创作《锈骨》时那种拥抱工业美学的狂热,而是一种近乎苦行僧般的沉潜与专注。他反复聆听那些被抨击为“噪音”的段落,分析那些被赞誉为“神作”的细节,眼神锐利得像是在解剖自己的灵魂。他不再问“他们为什么不喜欢”,而是问“这里,是否还能更极致?更准确?更无可指摘?”
这种极致的冷静,本身就成为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无声地影响着团队。最初的愤懑与恐慌,逐渐被一种同仇敌忾的沉静所取代。大家不再频繁刷看评论,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技术的打磨中。年轻的录音师开始疯狂研究各种前沿的降噪和混音技术,誓要将《锈骨》现场版可能出现的任何瑕疵都扼杀在摇篮里;乐手们则近乎偏执地抠着每一个音符的力度和情绪,仿佛那不是演奏,而是一场不容有失的仪式。
钟伯看着这一切,某天傍晚递给沈默一杯极浓的黑咖啡,开口道:“你现在像一把正在淬火的刀。过程很痛苦,但熬过去,锋芒自现。”他浑浊的眼里闪着洞察世事的光,“别恨那些骂你的人,也别太爱那些捧你的人。他们都是在帮你打磨这把刀的人,只是方式不同。”
沈默接过咖啡,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却觉得无比清醒。“我不恨他们,”他声音平静,“我只是……不需要他们的标准来定义我的对错。”他望向窗外都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我的音乐,只需要对我自己的内心负责。如果它足够坚硬,足够真实,那么外界的毁誉,不过是磨刀石上的声音。”
这种“淬火”的状态,也首接影响了他对下一首歌的构思。那位大佬“写好旋律”的“建议”,像一根刺,反而激发了他逆流而上的斗志。他不是要写一首讨好耳朵的、安全的旋律,他要写的,是一首能撕裂虚伪平静、能刺痛麻木神经、能让人无法安坐的旋律——一首真正属于战士的、染着血性与硝烟的战歌。
一些破碎的、充满攻击性的吉他 riff 开始出现,节奏更加凶猛急促,歌词的意象也从宏大的工业废墟转向更首接、更个人化的对抗与宣言。他似乎在用音乐构建一个战场,而他自己,就是那个率先吹响冲锋号角的士兵。
王座之下,基石在高压下并非仅仅是承受,更是在主动吸收压力,将其转化为自身密度的一部分。沈默正在将外界的所有否定与质疑,内化为锻造新作品的燃料与铁锤。他知道,下一次发声,必须比《锈骨》更精准,更猛烈,更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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