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打开出租屋的门，没开大灯，先摸黑拧亮玄关的兔子小夜灯 —— 去年他送苏婉晴的生日礼物，她说 “起夜不怕黑了”。
暖黄的灯光照亮鞋柜上的两双拖鞋：他的黑色帆布鞋鞋边开了胶，苏婉晴的粉色拖鞋掉了个蝴蝶结，是搬家时蹭的，她一首没舍得扔。
他换了拖鞋，把苏婉晴随手放在鞋柜上的小挎包拿起来 —— 想帮她把里面的项链盒放好，别弄丢了。
刚拎起包，就有支金色的口红从侧袋滑出来，“啪” 地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看清了外壳上的 “YSL” 标志 —— 是上次在美妆店，苏婉晴盯着看了很久的小金条，复古红，三百多一支。
他记得当时她拉着他走，说 “没必要买这么贵的”，可现在，这支口红却出现在她的包里，外壳崭新，不像用过多次的样子。
他把口红放回侧袋，打开包找项链盒 —— 却在最里面摸到个没拆封的小礼盒，上面印着 “沈氏集团” 的 logo。
打开一看，是支钢笔，笔身上刻着精致的花纹，笔帽上的钻石闪着光。他没见过这支笔，苏婉晴也从没提过。礼盒里夹着张卡片，上面是打印的字：“预祝婉晴面试顺利，沈明轩。”
沈明轩 —— 就是刚才苏婉晴说的 “沈总”。他捏着那张卡片，指腹蹭过 “沈明轩” 三个字，心里发沉。原来 “处理工作麻烦” 不是巧合，连面试都是这个沈明轩在帮她安排。他想起苏婉晴最近总说 “想换份好工作，不想再做文员”，原来早就找好了门路，却从没跟他提过。
他把包放回鞋柜，走到客厅，打开大灯。
浅粉色的墙纸翘了边，是梅雨季受潮弄的；旧货市场淘的米色沙发，扶手上还留着苏婉晴上次溅的火锅油；二手电视屏幕有点暗，却还能看 —— 这些都是他们刚合租时，一点点攒起来的家当。茶几上放着他早上买的菜：鸡翅、青菜，还有一块苏婉晴喜欢的草莓蛋糕，藏在冰箱最里面，是准备晚上过两周年纪念日的。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蛋糕。
盒子打开，草莓躺在奶油上，还很新鲜，可现在，没人跟他一起吃了。
他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又拿出鸡翅和青菜，放在水槽里 —— 早上还想着 “学做可乐鸡翅，给她个惊喜”，现在看着这些菜，却没了做饭的力气。
手机响了，是苏婉晴发来的消息：“别等我了，沈总请我们吃饭，可能要很晚回去，你自己吃吧。” 后面跟着个 “晚安” 的表情。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认亲成沈总，直接送他吃牢饭沈慕言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
他想问 “那支 YSL 口红是怎么回事”，想问 “沈明轩为什么给你送钢笔”，想问 “你还记得今天是两周年纪念日吗”，可最后，只回复了个 “好，注意安全”。他怕问了，得到的是更敷衍的解释；更怕问了，连这点仅存的念想都没了。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旧木盒 —— 是养父母去世前留给她的，里面有块刻着 “沈” 字的银手表，还有一张他三岁时的照片。
养父母说，他是在火车站捡的，这块手表是他当时唯一的东西。以前他总觉得，身世不重要，有苏婉晴，有这个出租屋，就是家。可现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着苏婉晴包里的陌生口红和钢笔，他忽然慌了 —— 这个家，好像要散了。
阳台的风刮进来，吹得窗帘晃了晃。他起身走到阳台，往下看 —— 小区里的路灯亮着，偶尔有晚归的人匆匆走过。
对面楼的窗户里，有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饭，说说笑笑，烟火气十足。他想起以前，他加班晚归，苏婉晴会在锅里留一碗热粥；周末他骑电动车带她去郊区公园，两个人分一个冰淇淋，能聊一下午。可现在，那些画面好像都成了过去。
他走回客厅，把水槽里的菜放回冰箱 —— 等她回来，要是想吃，再做吧。
然后拿起餐桌上的蛋糕，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奶油有点凉，草莓也不甜了，像他现在的心情。
手机又亮了，是苏婉晴发的朋友圈：配图是包厢里的餐桌，满桌的菜，旁边放着那支他送的银项链盒 —— 却被压在餐具下面，只露出个红色的角。文案是：“感谢沈总款待，面试加油！”
沈慕言关掉朋友圈，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他拿起那个旧木盒，打开，摸着里面的银手表 —— 表带断了，边缘磨损得厉害，背面的 “沈” 字刻得很深。养父母说 “这表至少二十五年了”，他以前没在意，可现在，忽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 如果他不是现在这个穷酸的程序员，是不是就能留住苏婉晴？是不是这个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夜越来越深，出租屋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 “滴答滴答” 地走着。
沈慕言靠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银手表，看着茶几上的空项链盒，眼睛慢慢发涩。他不知道苏婉晴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她回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不能回到以前。
他只知道，这个两周年纪念日，他守着一个冷掉的蛋糕，和一屋子的冷清，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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