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街角那家网红咖啡馆的包间里飘着焦糖玛奇朵的甜香。苏婉晴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反复着手机壳边缘 —— 那是沈慕言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塑料材质的，边角己经磨得发毛，和旁边闺蜜林薇手里的皮质手机壳比起来，显得格外寒酸。
她今天特意涂了沈明轩送的那支复古红口红，还穿了新买的针织连衣裙，自以为能跟上闺蜜们的节奏，可坐下还没半小时，心里的那点底气就被聊天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我跟你们说，我老公上周带我去看了城西的精装房，一百二十平，带阳台花园，首付他爸妈给出了，我们就负责月供就行！” 林薇晃着手里的车钥匙，银色的奔驰标在灯光下闪着光，“对了，他还说等我生日，给我换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现在这个用了半年，都有点卡了。”
“哇，薇姐你也太幸福了吧！” 另一个闺蜜张萌凑过去，展示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我男朋友前几天去香港，给我带了这条周大福的金手链，说是新款，花了快两万呢。”
包间里的话题像绕着 “钱” 和 “幸福” 打转，苏婉晴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又放下 —— 太甜了，甜得她喉咙发紧。她想插句话，比如 “我最近在跟沈慕言商量订婚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被问起 “订在哪里”“彩礼多少”，更怕说出来 “还没攒够首付，想先租房子结婚” 会被笑话。
“婉晴，你跟你家沈慕言怎么样了？” 林薇终于注意到她的沉默，笑着问，“上次你不是说他快发年终奖了吗？准备用年终奖给你买什么礼物啊？”
提到沈慕言，苏婉晴的脸有点发烫，她攥紧手机，含糊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年终奖…… 没多少，也就够付两个月房租的。”
“啊？这么少啊？” 张萌有点惊讶，“我男朋友年终奖都快赶上半年工资了，沈慕言不是在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吗？听说程序员工资都很高啊。”
“嗨，他那公司不行，小破公司，能发年终奖就不错了。” 苏婉晴下意识地抬高声音，想掩饰心虚，“而且他那人太老实，不会跟领导争取，升职加薪都没他的份，以后能不能养得起家都难说。”
这话一出口，包间里安静了几秒。林薇叹了口气：“婉晴，不是我说你，你长得这么漂亮，当初怎么就跟了沈慕言呢？你看他，没车没房，连件像样的礼物都送不起，你跟着他不是遭罪吗？”
“就是啊，” 张萌附和道，“你看明轩哥（她们也认识沈明轩，是林薇老公的朋友），人家沈氏副总，年轻有为，上次聚会还送你口红呢，那才叫优质男！”
苏婉晴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存着的沈明轩发的 “优质男标准”—— 第一条就是 “月薪五万以上，有房有车无贷款”，第二条是 “懂得浪漫，节日有礼物，平时有惊喜”，第三条是 “有社会地位，能帮伴侣解决工作生活难题”。每一条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抬头看了眼闺蜜们身上的名牌衣服、手里的奢侈品包，再想想自己身上这件一百多块的针织裙，还有沈慕言那辆骑了三年的电动车，一股委屈和不满突然涌了上来：“可不是嘛！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就没送过我超过五百块的礼物，上次我说想去看个话剧，他说门票太贵，不如在家看电影。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啊？以后怎么买房、怎么过日子？”
越说越激动，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己经带了点哭腔。林薇递过来一张纸巾，安慰道：“别气了，实在不行就再想想，反正你还年轻，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婉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 是沈慕言发来的消息：“周末有空吗？我看了个老小区的二手房，价格挺合适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看着这条消息，苏婉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小区？二手房？她仿佛己经能想象到那个小区破破烂烂的楼道、狭窄的房间，还有邻居们探头探脑的样子。和林薇说的 “精装房带花园” 比起来，简首是天差地别。
她没回消息，反而长按那条消息，点了 “删除”。删除的瞬间，心里好像松了口气 —— 她不想去看什么老房子，更不想再过那种精打细算、连买杯咖啡都要犹豫半天的日子。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涂着复古红口红的脸。她深吸一口气，端起咖啡杯，对着闺蜜们笑了笑：“不说他了，影响心情。对了薇姐，你上次说认识沈氏的人，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们最近还招人吗？”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是想进沈氏，不如找明轩哥帮忙，他说话比我管用多了！”
苏婉晴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她低下头，搅动着咖啡里的糖块，小声说：“我…… 我试试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的手机上，可她却觉得，那点光好像照不进心里 —— 她只看到了闺蜜们光鲜的生活，看到了沈明轩代表的 “优质”，却忘了，沈慕言那句 “一起去看老房子” 里，藏着的是想和她过一辈子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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