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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销社的门脸不大，柜台后的玻璃柜里摆着不多的商品，烧纸和香烛放在最角落，落了层薄灰。秦建军走过去，敲了敲柜台：“同志，给我拿两刀烧纸，五捆香烛，再要三丈白布。”
柜台后的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姓刘，跟秦建军还算熟——之前采购科常来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她抬头见是秦建军，愣了一下：“建军啊，你买这些干啥？家里出啥事了？”
“院里的贾东旭，今天在厂里出事了，没了，”秦建军声音低沉，“买点东西，办后事。”
刘大姐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拿出烧纸和香烛，又去里屋扯了白布：“唉，多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没了呢。秦淮茹那姑娘，以后可咋过啊。这些东西，一共是八块五，我给你记上，月底一起算。”
“不用，我给现钱，”秦建军掏出钱包，里面有几张十块的票子，是昨天刚从银行取的——空间里的物资虽然多，但现金也得备着，方便日常用。他数了九块钱递给刘大姐，“不用找了，麻烦你再给我拿两斤白糖，一包水果糖。”
“你这是……”刘大姐接过钱，疑惑地看着他。
“秦淮茹和棒梗都没心思吃饭，买点糖，让孩子甜甜嘴，秦淮茹也能喝点糖水，”秦建军说，“孩子小，别让他太难过。”
刘大姐点点头，从玻璃柜里拿出白糖和水果糖，用牛皮纸包好：“还是你心细，秦淮茹能有你这么个邻居，也是她的福气。”
秦建军笑了笑，没说话，接过东西放进自行车筐里，跟刘大姐道别后，就往西合院走。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西厢房传来贾张氏的哭声，比刚才还响，夹杂着易中海的劝说声。秦建军推着自行车进去，见易中海正扶着贾张氏，劝她“别哭了，先吃饭，不然身体垮了，谁给东旭办后事”，可贾张氏根本不听，还是拍着炕沿哭。
“贾大妈，”秦建军走过去，把白糖和水果糖放在桌上，“我买了点糖，您让秦淮茹给棒梗冲点糖水，孩子一天没吃饭了，别饿坏了。”
贾张氏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见桌上的糖，愣了一下，哭声小了些：“你还想着棒梗，比秦淮茹强，她男人没了，就知道哭，连孩子都不管了。”
秦建军皱了皱眉，没接她的话——现在跟她掰扯这些，只会让她更激动。他转身进了里屋，见京茹正陪着秦淮茹坐着，棒梗趴在秦淮茹腿上，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个窝窝头，却没心思吃。
“秦姐，我买了点白糖和水果糖，你给棒梗冲点糖水，”秦建军把糖递过去，“孩子一天没吃饭了，得喝点糖水垫垫。”
秦淮茹接过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谢谢你，建军兄弟，总让你破费。”
“别这么说，都是邻居，”秦建军说，“白布我也买回来了，京茹，你帮着给秦淮茹和棒梗做身孝衣，明天一早就能用。”
京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今晚我就做出来。”
秦建军又跟秦淮茹说了说后事的安排，说定后天下葬，让她有啥需要的就跟自己说，然后就带着京茹回了后院。
回到家，京茹就拿出白布，坐在缝纫机前开始做孝衣。秦建军坐在旁边，帮她剪线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也踏实了些——有京茹在身边，再难的事，也能扛过去。
“建军，你说秦淮茹以后咋办啊？”京茹一边踩缝纫机，一边问，“东旭走了，她一个女人家，带着棒梗，工资也没有，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我己经跟厂里的主任打过招呼了，”秦建军说，“等后事办完，我就帮她找个工作，轧钢厂的仓库正好缺个管理员，不用干重活，工资也还行，一个月二十八块，够她们母子俩生活了。”
京茹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秦淮茹也能自己挣钱，不用看别人脸色。”
“嗯，”秦建军说，“院里的人，除了傻柱，其他人怕是指望不上。易中海心里想着养老，阎埠贵满脑子都是算计，贾张氏又那样，只能靠咱们自己帮她。”
京茹“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专心踩缝纫机。缝纫机的“咔嗒咔嗒”声在屋里响着，窗外的天慢慢黑了，秦建军点上煤油灯，灯光昏黄，却照亮了屋里的温馨。
第二天一早，秦建军刚起床，就听见院里传来傻柱的声音。他穿好衣服出去，见傻柱正扛着一口薄皮棺材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工友，都是傻柱食堂的同事。
“建军，棺材我借来了，”傻柱放下棺材，擦了擦汗，“食堂王师傅他老家有个亲戚是做棺材的，我跟他说情，他才肯借的，不要钱，就是下葬后得还回去。”
“辛苦你了，”秦建军说，“我去叫人帮忙把东旭抬进去，你去看看秦淮茹和棒梗起来没，让她们吃点东西，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办。”
傻柱点点头，往西厢房走。秦建军叫上院里的几个年轻工友，一起把贾东旭的遗体抬进棺材里。秦淮茹和棒梗穿着京茹连夜做好的孝衣，站在旁边，眼泪不停地掉。
贾张氏也穿着孝衣，却没哭，只是盯着棺材，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阎埠贵蹲在墙根下，手里拿着小本子，一边算一边嘀咕：“棺材是借的，不用花钱，烧纸香烛八块五，白糖水果糖一块五，白布三丈六块，还有请先生的钱，大概五块，一共二十一块，厂里给的二百五十块，还剩二百二十九块，够秦淮茹和棒梗过一阵子了。”
秦建军听见他的嘀咕，皱了皱眉，没理他——阎埠贵就这样，什么事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跟他计较也没用。
请的先生是个白胡子老头，上午十点多到的，拿着个罗盘在院里转了转，又看了看贾东旭的生辰八字，说后天上午九点下葬最好，是个吉日，能保家人平安。
秦建军付了五块钱给先生，送他走后，就开始安排人准备下葬的事——让傻柱去通知亲戚，自己去买些酒菜，晚上请帮忙的工友吃饭，京茹则陪着秦淮茹，帮她整理贾东旭的遗物。
晚上，院里摆了两桌酒菜，都是秦建军从供销社买的——有猪肉、鸡蛋、白菜，还有两瓶白酒。帮忙的工友和院里的人都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有些沉重，没人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吃菜。
傻柱端着酒杯，走到秦建军身边：“建军，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东旭哥的后事也办不了这么顺利。”
“都是应该的，”秦建军碰了碰他的酒杯，“以后秦淮茹和棒梗，还得靠你多照应着点，我白天要上班，每日迷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没时间。”
“你放心吧，”傻柱喝了口酒，“我会帮她们的，以后她们家有啥重活，我来干，棒梗要是有人欺负，我帮他出头。”
易中海也端着酒杯走过来：“建军，傻柱，你们都是好孩子，秦淮茹能有你们这么个邻居，也是她的福气。以后院里有啥事儿，咱们一起商量，互相帮衬着，日子才能过好。”
秦建军点点头，跟易中海碰了碰酒杯，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易中海的心思，不过只要他真心帮秦淮茹，自己也不会多说什么。
阎埠贵也凑过来，端着酒杯：“建军，你说秦淮茹以后要是找工作了，那抚恤金和工资，够不够她和棒梗生活啊？要不要院里凑点钱，帮她补贴补贴？”
秦建军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占便宜，笑着说：“不用了，三大爷，厂里给的抚恤金够她们用一阵子，等秦淮茹上班了，工资也够生活，就不麻烦院里了。”
阎埠贵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了笑，端着酒杯走了。
吃完饭，工友们都走了，傻柱帮着收拾碗筷，京茹陪着秦淮茹回了屋。秦建军坐在院门口的石墩子上，抽着烟，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却照得人心里发慌。
“建军兄弟，”秦淮茹突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这是东旭的工资卡，还有他平时攒的几块钱，我想跟你说说，以后这钱，我想存起来，给棒梗上学用。”
秦建军接过布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张工资卡，还有五块多现金。他递给秦淮茹：“秦姐，这钱你自己拿着，不用跟我说，你想咋用就咋用。等你上班了，工资也能存起来，棒梗以后上学的钱，肯定够。”
秦淮茹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建军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以后我要是有啥能帮你的，你尽管说。”
“不用，”秦建军笑了笑，“你好好照顾棒梗，好好上班，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秦淮茹走后，京茹也走了过来，坐在秦建军旁边：“都安排好了？”
“嗯，”秦建军点点头，“后天一早就下葬，等下葬后，我就帮秦淮茹去厂里办入职手续，让她早点上班，心里也能踏实点。”
京茹靠在秦建军肩膀上：“你啊，总是为别人着想，也不怕累着自己。”
秦建军握住京茹的手，笑了笑：“累啥，能帮到别人，我也开心。再说了，有你在身边，我啥都不怕。”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秦建军就起来了，帮着傻柱一起布置灵堂。院里挂满了白布，棺材放在西厢房门口，烧纸的盆放在旁边，烟雾缭绕。
街坊邻居都来吊唁，有的送了烧纸，有的送了点钱，秦建军都一一记下来，交给秦淮茹。贾张氏坐在灵堂旁边，见有人来吊唁，就哭几声，没人的时候，就坐在那里发呆。
上午九点，到了下葬的时间。几个工友帮忙把棺材抬上卡车，秦淮茹和棒梗穿着孝衣，跟在后面哭。秦建军和傻柱也跟着去了东郊的墓地，易中海和阎埠贵没去，说是“家里有事”，其实是怕沾晦气。
墓地在东郊的乱葬岗旁边，有一小块空地，是傻柱昨天找村里的人租的，一年五块钱。几个工友帮忙挖了个坑，把棺材放进去，然后填土。
秦淮茹趴在坟上哭，声音撕心裂肺：“东旭，你安息吧，我会好好照顾棒梗，把他养大，让他做个有用的人，不辜负你的期望。”
棒梗也趴在坟上哭：“爸，你放心，我会听妈的话，好好学习，以后保护妈。”
秦建军和傻柱站在旁边，也红了眼圈。等填完土，秦建军拿出烧纸和香烛，点燃后放在坟前：“东旭，一路走好，秦淮茹和棒梗，我们会帮你照顾好的。”
傻柱也点燃一捆香烛：“东旭哥，你在天上好好的，别担心家里，有我和建军在，没人敢欺负秦淮茹和棒梗。”
祭拜完，几个人就往回走。秦淮茹走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墓地，眼泪还在掉。秦建军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秦姐，别太难过了，东旭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秦淮茹点点头，声音沙哑：“我知道，我会好好生活的，为了棒梗，也为了东旭。”
回到西合院，己经是下午了。秦建军让京茹给秦淮茹和棒梗做了点吃的，然后就去了轧钢厂——他得赶紧帮秦淮茹办入职手续，让她早点上班，心里也能踏实点。
轧钢厂的后勤主任姓李，跟秦建军很熟。秦建军找到他，说明来意后，李主任点点头：“没问题，仓库正好缺个管理员，秦淮茹同志要是愿意来，明天就能上班，工资一个月二十八块，跟其他管理员一样。”
“谢谢李主任，”秦建军说，“秦淮茹刚办完后事，可能情绪不太好，还请您多照顾着点。”
“放心吧，”李主任笑了笑，“我会跟仓库的人说，让他们多帮衬着点。”
秦建军谢过李主任，拿着入职手续回了西合院。他把手续交给秦淮茹，跟她说了说明天就能上班，秦淮茹接过手续，激动得眼泪掉了下来：“建军兄弟，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咋办。”
“不用谢，”秦建军笑了笑，“明天我陪你去上班，帮你熟悉下环境。”
秦淮茹点点头，紧紧握着入职手续，像是握住了新的希望。
晚上，京茹做了几个菜，叫上秦淮茹和棒梗一起吃饭。棒梗今天情绪好了些，能吃点东西了，秦淮茹也喝了点粥，脸上有了点血色。
“秦姐，明天上班别太紧张，仓库的工作不难，就是记记账，整理下物资，”京茹说，“有啥不懂的，就问同事，他们都会帮你的。”
秦淮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京茹妹子。”
吃完饭，秦淮茹带着棒梗回了屋。京茹坐在秦建军旁边，笑着说：“这下好了，秦淮茹有工作了，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了。”
秦建军点点头：“嗯，以后她能自己挣钱，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再受贾张氏的气了。”
京茹靠在秦建军肩膀上：“还是你厉害，啥事儿都能解决。”
秦建军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很亮，照亮了西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秦淮茹新的生活。他知道，以后西合院的日子还会有很多麻烦，但只要自己和京茹在一起，和傻柱他们互相帮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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